肖绍国：草原姑娘杜大美
『天涯海角』一：
文 肖绍国
电视剧《国家孩子》剧照 图片 / 来自网络
近日看电视剧《国家孩子》
让我想起了那次草原行
还有那个草原女孩
杜大美
在海拉尔机场一下飞机，映入眼帘的是一碧千里的大草原。汽车里播放着呼斯楞的《鸿雁》，一车人向着额尔古纳市进发。呼斯楞特有的蒙古族男子浑厚的嗓音并不呐喊，而是巧妙地柔声倾诉，长调回荡，再加上车外连绵的绿毯，让人瞬间消散了长途飞行的疲倦。
一出海拉尔市区，天地突然宽阔了起来，公路从绿毯中间撕开一条裂缝，一直向北延伸。在一碧如毯的大草原里行车，放眼窗外是一种奢侈的享受。青草匍匐在平地上，沿着地平线一直覆盖着起伏的远山。奶牛在排队晚归，孤雁在定位家的方向，零星的小镇低矮的蓝瓦房顶升起浓黑的饮烟。
天边有一片辽阔的大草原 图片 / 来自网络
在草原上行车，你会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终点，因为天地实在太宽了，距离实在太远了，所以你就一路欣赏这无边的风景直至前方出现驿站，或是开放的草地，或是一块油菜花，或是一条河流的拐弯处。草原与河流缠绕处，在一处湿地驻足，天空中的雨变成青绿色淋漓砸落。沿着栈道踱向草原腹地，淹没我扭曲的肉身。
到达额尔古纳的时候已过午后，大伟已经在他的蒙古包里等候我多时了。他的草原部落名曰“古纳吉雅”，我大概知道“古纳”就是指蒙古族的母亲河额尔古纳河，而“吉雅”，在蒙语里好像是缘分的意思。大伟的“古纳吉雅”部落酒店大概打的就是缘分的牌。是的，我与大伟在草原相聚就是缘分。
洁白的蒙古包散落在河边 图片 / 来自网络
蒙古包里，大伟按照蒙人的习俗为我接风。羊肉是大块大块的烘烤，鲶鱼是大条大条的乱炖，木耳是大朵大朵的凉拌……席至正酣，祝酒歌奉上，哈达戴上，大伟还真把我当贵客了。饭毕，入住他自家的蒙古包客栈。蒙古包的门特别矮，矮到你必须低头弯腰才能进入，据说是为了表达对成吉思汗的敬重。包内一张大床，简易的生活摆设，隔间还设一小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草原上的水即使在夏日也是冰冷冰冷的。
稍作休整后我和女儿走出蒙古包，草原上飘起了几点雨星，斜斜地落在女儿如水的脸庞上，煞是好看。远远的，从另一座蒙古包里也走出一位少女，她显然比我女儿高过一头，黑色蓬松的运动服，像草原上的一阵风。大伟说，这是我姑娘，叫大美，今年十五岁。大美，身高超一米七，精致的圆脸，明亮的双眸，略显黝黑的皮肤，好健美的一草原女孩。
高山深处是巍巍的大兴安 图片 / 来自网络
两少女迅速进入了私聊模式，基本没我们大人什么事了。我庆幸，在草原，女儿遇上了小姐妹，大伟的女儿。听着姑娘们银铃般的笑声在草原回响，我感叹生命的美好和神奇。大伟说，姑娘小的时候经常喝纯蒙古奶，所以猛长。我笑笑，内心流淌出对青春无限的羡慕和追忆。
我们就这样，跟着俩姑娘在无边的草原上驱车、停歇、吃饭、赏景；然后再驱车、再停歇、再吃饭、再赏景。由于有俩姑娘的加入，使得草原不会让你产生审美疲劳。偶尔，你听，她俩在谈论某个明星，继而发出清澈的笑声。大美的笑声很特别，是突然间爆破的那种，完全符合我对草原孩子的审美需要。
矫健的雄鹰俯瞰着草原 图片 / 来自网络
大伟和大美带着我们往大兴安岭的原始森林里跑，白桦美得让人醉心。成片的落叶松林间恰到好处的夹杂着通体一树雪白的桦，像是冬雪的凝结。抚摸桦的白色外衣可以真切感受她身体静默的等待，她把自己打扮得如此俏丽，定是为了一个恒久的约定。要不白桦树杆上那无数双深黑的眼眸从三百六十度的方向在注视着谁在哪一天走近她呢。当我正对着一树白桦发呆的时候，大美远远地冲着大伙儿说，快看、快看，肖哒哒在发呆呢！我知道她是在说我，刹那缓过神来，而我也记住了她叫我“肖哒哒”的称谓，喜欢。
我们是在吉拉林过的夜，呼伦贝尔大草原的最北点。夜幕降临，沿着中俄边境的河流枕河而眠，木刻楞里木头发出的香味熏着疲惫的身体，倦意全无。静静地想着白天马背上俩女孩的欢笑，河湾草坪上卡丁车的呼啸，品尝自制蒙古雪糕的浓香，隔河眺望对面俄罗斯远东山村的安静……出来走走，真好！夜深人静，隔壁木刻楞轻轻传来孩子匀匀而细细的鼾声，不知道是我们家书涵，还是他们家大美。
额尔古纳河穿过那大草原 图片 / 来自网络
吃过早饭，我们要走一条草原上最美边防公路，沿着额尔古纳河一路从室韦往满洲里开。如果你此生只去一趟草原，我建议你一定要去这一趟路。额尔古纳河像被仙人神奇地缠绕在无边的绿毯上，九曲回流，一路向前。山峦近在迟尺，山峰并不突兀，就那样懒散地卧在在草地上。白云一朵一朵的，掉在山头、空地和湖水里，没人去捡。
汽车里播放着布仁巴雅尔的《呼伦贝尔大草原》，草原歌手中我最喜欢呼斯楞和布仁巴雅尔。腾格尔我也喜欢，每次我听他唱歌，就好像开着车在草原上跑，只是车轮是方的。呼斯楞和布仁巴雅尔就恰到好处，前者年轻，充满蓬勃与朝气；后者年长，充满阅历与故事。两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懂的克制。再加上草原赋予的天籁般的嗓音，于是，他们的歌声就更加打动人心。“呼伦贝尔大草原，白云朵朵飘在，飘在我心间。”突然车厢里是谁在和着音乐唱和，哦，原来是大美，这姑娘一亮嗓子，熟睡的我们就都没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