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活见鬼!我的“男友”是个同性恋(花开有音)
春节前夕,筱杰没有踏上回家的列车,而是同一名陌生男子登上了从哈尔滨通往兴城的火车。
车厢内灯光明亮,车外一片漆黑。临窗而坐的筱杰向窗外空投了目光,遥思遐想着:此时,妈妈在做什么,听说她有了恋人是何等的欢喜和惦念。她谎称随男友回家过年,年后初三便带男友回家让母亲相看。
可眼前这个坐在他身边的所谓男友是她在报纸上——聘女友陪回家过年——广告上认识的。无奈于母亲的催婚,她不得已想出此对策。她对他一无所知,甚至连真名叫什么都不知道,这种全然不知的冒险使她陷入深思和恐惧。
“男友”轻轻的一句问候,“以前来过这边吗?”把她拉回到眼前。
筱杰生怕自己的恐惧被他发觉,更使自己处在弱势里。思绪了片刻,回道:“我有很多要好的同学是这边的,还保持着联系。”
“男友”笑了笑,“以前在别处过过年吗?”
“没有。”
“男友”像是有了很想交谈的热情,把身子往前挪了挪,侧转着身子微笑道:“看你条件不错,是什么原因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另一伴?”
没想到,筱杰不冷不热地扔出一句:“你不也是一样?”受了抢白的“男友”只用鼻子哼笑了一声,然后端坐回座位上不再言语了。
筱杰怎么会把隐秘在心中多年的心事向他倾诉?爸爸明目张胆地在外面养女人,妈妈忍气吞声地想感化爸爸能回心转意。可鬼迷心窍的爸爸毫不顾及妈妈的感受,还理直气壮地出手打妈妈,吓得筱杰常常躲在墙角偷哭。
终有一天,筱杰懂了妈妈的苦衷,劝妈妈不要为了她而免强与爸爸生活在一起,不要再为了那个负心的人而伤了自尊。后来,是妈妈自己含辛茹苦地供她上了大学。在大学期间,同学处对象是司空见惯了的,有的还偷偷在外租房住到一起的。看着一对对亲密无间的恋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她也曾憧憬过未来。面对示爱的男生,芳心也曾蠢蠢欲动。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即将毕业的女生跳楼了。学校里传的是沸沸扬扬。说与他同居的男友,毕业了因不能在一处发展而提出分手。女生受不了这般打击寻了短见。男同学们背地里笑骂女生傻。大学时期的恋情,就是男生在利用女生的感情,真正意图是为了找个能为自己洗衣服的免费工。真到了择业时,矛盾自然就出来了,再以各种借口分手。
筱杰听到这些议论,她心目中的纯粹爱情不复存在了。加之小时候爸爸在她心灵深处涂下的阴影,从此对男人心生憎恨并恐惧。参加工作几年,每每看到同事、朋友失恋或家庭破碎的,更使她不敢跨越内心对男人设起的防线。眼看三十出头了,妈妈总是催促她快点有个安稳的家。为了不让妈妈再以这事相烦,应征了广告,只为让临时“男友”帮自己圆一个谎而已。想到这里,不觉叹出声来。
“男友”看筱杰叹气,女人心事又不便多问,猜想她肯定也为这次贸然行事忐忑不安。能让她感到安全的只有自己的和蔼坦诚,随即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这是我的名片,到时别把我的工作说错了。”粲然一笑后补充说:“身份证见面时你验过了。这上面有我的工作地点和电话,完全真实,以后有什么事可随时找我。”
筱杰接了名片,翻转着看了一遍:某外企的业务经理、萧亮、下面是公司地址、最下面是两个座机号和一个手机号。背面是业务项目和所辖区域。然后抬起头笑着说:“条件也很优越。”
萧亮有点难为情地嗫嚅道:“我其实有意中人,我们同居两年了。”
筱杰被萧亮的话惊愕住:“什么,那你为什么不带她回家见父母?”
“因为不是我父母喜欢的类型。”
“丑媳妇免不了要见公婆,这不是早晚的事吗?”
“走一步,看一步吧!”
筱杰感觉莫名其妙,怔怔地看向萧亮。“我的类型就能被他们接受?”
“能,一定能,他们人随和着呢。”
筱杰感觉萧亮疑点重重,他的话很难自圆其说,更加提高了警惕性,不再多言了。
零晨五点多钟他们下了火车,一出站台萧亮便拉着筱杰上了出租车。筱杰还没来得及打量眼前这个陌生的城市,穿梭了几条不知名的街道,两旁的高楼、街灯渐渐隐去,浑然不觉取而代之的是座落在公路两旁的低矮平房,微亮的晨光下,隐约可辨近处店辅招牌。
筱杰慌张地问,“怎么出了市区。”萧亮解释说:“我家属于市郊。”说话间,车停在了路旁。筱杰拎着提包从后门下车四处张望。临街的几处房屋都是饭店,此时都没开门。饭店后面是一个房屋密集的村庄,远处是空荡的庄稼地,市区的楼房也在不远处耸立,零星的街灯还泛着微弱的光点。
等萧亮付完车钱,他们走在通往村庄的沙石路上,萧亮向筱杰交待:“一会儿见了我父母,你就说我们是大学同学。我跟他们说了你在银行工作,估计我工作的事他们也不能问你,你家里情况就照实说就行了。”筱杰边答应边观察周边地形。
一排排红砖灰瓦的房舍紧凑而规整,每座屋顶都有一个或两个太阳能。走到第二个胡同口,萧亮往里一指:“第三家就是了。”筱杰两边观看,胡同两边的房屋都挂着招牌,全是家庭旅店。对街的房舍都在正房开个大门,背街的房舍都有一个通往前院的角门。
筱杰警觉地向后退了一步,脑中闪出拐卖妇女的画面。“你领我来这里干嘛,这哪里是住家?”
萧亮看筱杰怕成那样,忍不住笑了。“真对不起,忘了跟你说了。我们这离海边近,坐车方便,空气又好。所以夏天旅游旺季,很多游客都不住市区,选择这里居住。家家也都为了挣钱,开起了旅店,你看。”
萧亮用手指着胡同左边的房子,“这些对街开着的大门的房子全是占了菜园新盖的门房。”用手指着右边的房子,“房屋开角门的都是原来的正房,前面也都盖的门房大门对着下一个胡同了。为了招揽生意,房前房后都挂上牌匾了。”
筱杰看着萧亮认真的样子不像是说谎,这分明就是旅店村。她满腹狐疑地蹀躞在萧亮之后。
萧亮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回头催促说,“快点吧,我爸妈肯定早起来在家等着呢!”
萧亮走到第三户门前,向里喊了声:“妈,爸。”
从门房的大门洞里迎出两位老人,“亮亮回来了。快。”看筱杰畏首畏尾地站在老远的胡同里,萧亮妈赶紧走过来一手接过筱杰手中提包一手拦筱杰腰往回走,“来,孩子,冷不?”
筱杰畏缩着跟着穿过门房进了院。院里辅着水泥地直到正房房门。右侧有一个偏房,左侧有一小块土地,想必是留出的一小块菜园。前后所有房屋都是塑钢窗,宽畅明亮。
筱杰快速地打量了一下房舍,跟着进了偏房。萧亮妈忙着往地桌上端饭菜,萧亮爸一边让萧亮筱杰炕边坐,一边说:“你妈老早就起来给你们做饭了。一会儿吃了饭,到上屋炕上睡一觉去。”
筱杰看萧亮爸妈亲切热情,悬着的心放下了。
吃过饭,筱杰去了正房东屋炕上歇着去了,萧亮却赖在偏房要和爸爸妈妈说话。等筱杰睡够了起了,萧亮妈已经把晚饭做好了。萧亮和他爸也早贴妥了对联。
晚饭时,萧亮爸高兴地多喝了几杯,激动地对萧亮筱杰说:“你们也老大不小了,我和你妈没别的要求,你们过的好,我们就高兴,别总忙着工作,赶紧把家成了。”说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存折,递给筱杰:“这是萧亮这几年给我们的,还有我和你妈开旅店挣的。总共是二十三万,你们拿去,在哈尔滨买个房,今年就把婚结了。”
筱杰始料不及,眼神寻求萧亮的示意,嘴上慌慌张张地说,“不急。”
萧亮也忙用手往回推挡着他爸的存折,“爸,不用,你先拿回去。”
萧亮爸急了,嗔怪着萧亮:“你这孩子,咋这不懂事呢,你们不急,我和你妈急。”转脸又对筱杰说:“姑娘,你放心,我和萧亮妈啥说没有,我们身子骨硬朗,守着这前后屋开着旅店就够过了。你们尽管安排你们自己的小日子,我们老俩口拖累不着你们。”
萧亮看强不过他爸,给筱杰使了眼色,“让你拿你就拿着吧。”
筱杰不好意思地接过存折放在萧亮桌前,对萧亮爸说:”叔,我不是那意思。”萧亮爸笑了。萧亮妈也眉开眼笑地随声附和:“这就对了。”
转眼到了初三,筱杰和萧亮坐上了开往吉林筱杰家的列车。筱杰和萧亮事先只想着堵了双方父母的嘴了,过年让老人们开心,过后也就没事了,哪承想这凭空又节外生出了枝了。
除了顺势发展,无论怎么收场,都无法宽慰老人的心了。筱杰忧心地说萧亮说:“我看你是自找苦吃,你爸妈是挺开通的人,你根本就不该骗他们。你今后不打算让你的女朋友过门了?”
萧亮说:“你根本就不懂,他们要是知道了我的选择非气死不可。”
筱杰不明就里:“怎么,你的女朋友是缺胳膊缺腿,少鼻子少眼?或者是未成年的儿童,还是比你父母还年长的老妪?难不成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哎,你就别问了。想想怎么应对你妈吧!”
筱杰无精打采地说:“我有什么办法呢?我是铁了心一辈子不嫁人的,这事又坚决不能让她知道。瞒过今年,明年又怎么交待呢?”
萧亮一听眼前一亮,“我有办法了。”
筱杰心不在焉地说:“你有什么办法,说说看。”
萧亮说:“你看啊,我呢,朋友是不能往家领,你呢,又不能让你妈知道你一辈子不嫁人。不如这样,我们搞个形式结婚。过完年,按我爸妈的意思,我在哈尔滨买个两屋一厨的房子,把他们分别接过来看看,在他们老人面前就说是我们结婚的房子。到时我们可以谎称旅行结婚,我和朋友住一间,另一间你可以搬过来住,厨房归你随便用。我俩经常出差,单位又有食堂,不用在家做饭。偶尔我们出差,你也可以把你妈接过来住。但条件是一年所产生的费用全是你出。关键一条,逢年过节我们必需陪着彼此回家看望老人,即成全了我们,又了了老人的心愿。”
筱杰思忖了一会儿,算算一年取暖、煤气、水、电、物业加起来也就四五千块钱,总比在外自己租房便宜。想想问道:“那住着能方便吗,你朋友能同意吗?”
萧亮胸有成竹地说:“没问题。”
他们的又一策略就这样达成协议。
到了筱杰家,筱杰妈自然也是热情款待萧亮,细节自不必赘述。
单说筱杰、萧亮,年后都回到正常工作岗位,各自少有电话联系。半年后,筱杰接到萧亮的电话,说可以接老人看房。筱杰在心里佩服萧亮是个守信的人。
他们所有的计划都瞒天过海地顺利完成。
十月一长假之后,按日期应该是他们定的“旅行结婚”回来之后,筱杰搬到“新房”。
搬家那天,萧亮特意请假在家帮忙。还有萧亮的一位同事,说话像女孩一样腼腆,干起活来却像自家人一样,跟萧亮一样忙前忙后。筱杰感激不尽,当晚请他们吃饭。之后的每天,萧亮下班都是同这位同事一起回来,大家凑在一起说笑一阵,他们回房间休息。
筱杰百思不得其解,萧亮的女友到底长的什么样,为什么直到现在也没现身?正当她辗转于床上不能入睡之时,忽听得对面屋里有轻微的床体撼动和两个男人的哼哧哼哧的喘息声。筱杰恍然大悟,用被蒙了头,差点惊呼出来。
刘春桃:笔名花开有音,出生在吉林省榆树市,现定居黑龙江省哈尔滨市。文学爱好者,擅长写短篇小说和散文等文学作品,已有部分小说和散文在《当代文学作品选》、《当代作家诗人作品选》、《当代中国文学作品选》、《中外作家》、《当代作家诗人风采录》、《文笔精华》等文集和刊物、微信文学公众号上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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