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夜情思|郜灿（江西） / 四六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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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时代微刊·总第4562期

风雨夜情思

文/郜灿（江西）

或许，一生当中有许多个值得我们铭记的镜头，早已深深的刻在我们的心中，而我最难忘记今天这个风雨夜，是如此的凉薄，如此的冷清，百转千回的感怀，久久挥之不去……

围坐在饭桌前，满汉全席，五味俱全，内心却苦楚地想，如今享受型的生活，代价是爹妈辛苦挣来的血汗钱几百、几千甚至上万块。水电费、饭菜钱等，人情世故、礼尚往来，沉重的生活担子快要压垮了爹妈早已疲惫不堪的身躯。身为子女，不能不懂事，就算是台机器也早已转不动了，何况是有血有肉的人，而爹妈早已负荷不起。奶奶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面容十分的憔悴，真是每日都有不同的状况，身边哪还离得了人，爸妈和姑姑每天轮流照顾，特别是爸妈耽搁下许多活计儿，在奶奶的病榻前尽孝心，但不去赚钱，一家子要如何养活？这班后人做到如此程度，也算不错了，令人起敬，使人赞叹。于是小姑心想，每日早上由她们两姐妹来轮，让哥嫂出去挣钱，毕竟一大家子有这么多张嘴要吃饭哪！这是当时我家的状况，深切地感到，人生是海，钱是船夫，如无船夫，渡世艰难。用我爸的话来说，没有钱，人家是看不起的。这是笔者感想之一。

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也着实让人看清了很多人和事，孰对孰错，孰真孰假，心里早已明镜似的。正所谓“患难见真情”，“日久见人心”，屋场里很多原本不常见的人家也来看过奶奶，反观某些人为点儿蝇头小利、屁大之事非得争个头破血流，不死不休，生生地让人家瞧不起，看笑话，戳己脊梁骨，这才是：人到难处，方知谁真心相待，谁假意逢迎。听见了妈的一席话：“老人家一世要强，总想着自家祖宗远超他人，老人家嘞，您放心，我会努力的去挣钱，不会叫他人看轻我哩，什么都会有的。”我听后，眼泪滂沱，心想着：今后，无论如何，自己和弟要向姐姐学习，争气点，不能丢人，努力提升自己，才不会让人家看轻，才不会被别人踩在脚底下欺凌。这是笔者感想之二。

人生本就不易，可我们都在努力。因此为了让奶真正冥目，真正走得安心，身为长孙的我，果断站出来宣誓：我和弟弟都会好好读书，好好学习，好好努力，好好听话，不能丢脸，不会让人家看轻。那一段话使奶、爸妈和我都几近泪目，因此妈到客厅抽了几张卫生纸以擦干自己的辛酸泪，如今酸甜苦辣，也只有自家知晓了。爸在外奔波，辗转南北，到处求人，不辞辛劳的装货，是我毕生难忘的情景；妈忙里忙外，虽然累的腰酸背痛，也坚持着坐办公室里，在那张冷板凳上一坐就好几个钟头，年复一年，月复一月，如此默默无闻的支撑着这个家。其中的心酸不易艰苦，也只有自家知晓了。这是笔者的感想之三。

如今奶奶到了这步田地，爸，大姑，小姑三姊妹只能尽力使伊耶走得安心，没有遗憾，不然怎么样呢，每个人内心翻江倒海的苦水，怎么也倒不完。

说不尽的感想，诉不完的情思，天老爷不忍心啊，他落泪了，为妈心酸的一生落泪，为命运多舛的老人落泪，这场哭诉已整整两夜了。外面的风雨仍在不断飘啊，飘啊……

注：伊耶：本地方言，译为妈

草笔于2020.3.27夜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