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在谈论写作时,我在谈论奢侈
按:这是成人写作课的第一次作业,题目:当你在谈论写作时,你在谈论什么?我的题目:当我在谈论写作时,我在谈论奢侈
在我童年时期,物质和精神双重匮乏,读课外书是奢侈的,保留自己读过的课本也是奢侈的。记得我上完小学一年级上册,大人就让我把仅有的语文、数学书拿到供销社卖掉,换成某种生活必需品。那时家里几乎找不到和纸和文字有关的物品。
从小学到大学,我能记得的课外书屈指可数:十岁那年,当教师的外公在我拜年的时候送我几本连环画,此后连续了好几年,印象最深的是《小铜锣》,讲小英雄站岗放哨的故事,也许从那时候慢慢我爱上了阅读;11岁我读完了第一个长篇----《暗渡》;12岁在邻村读中心小学,死皮赖脸借到一本《杨七郎打擂》,我挑灯夜战,花了一个晚上看完,因为第二天早上必须归还;初中一年级看了七分之二的《射雕英雄传》(大概有7本连载,对方只肯借两本,她也是别人那里借来);到了高中,学校虽有图书馆,但不对学生开放,我一个同班同学和图书管理员是亲戚,每个周末他都要借几本带回家给他哥看,我只有羡慕嫉妒恨,那时流行琼瑶小说,班里只有少数女同学互相传阅,我竟然没看过一本;大学期间忙于打工,也没看啥课外书。
在那样的环境,我居然也有主动写作的时刻。初中一年级放寒假的某一天,家门口池塘的水被抽干了,生产队里按人头分鱼迎接过年。之后,大人要把池塘底部的淤泥捞到岸上晒干,作为第二年的肥料。看见父辈们赤着脚在池塘里踩上踩下,为了一些烂泥兴高采烈,一点也不怕冷,我很受鼓舞,心血来潮开始记下第一篇日记-------《捞塘泥乐》,此后便开始写流水帐,大概写了一个月。到了高中断断续续写了一年多,主要写今天和哪位同学赌气,昨天上课梦游等鸡毛蒜皮,幼稚得很。
真正的阅读始于生孩子之后,带着做一个合格的家长的目标而阅读,慢慢觉得自己的无知,然后读得更多,然后有了一些想法,然后有了一点点写的欲望。但是生活都是苟且,得过且过。
一晃,到了人生后半期,物质不再匮乏,时间相对自由,写作却变得越来越奢侈。
我一直没有明确目标,比如蔡老师定位为儿童服务者,白老师研究教育,阿信老师痴情百特公益,茉莉写美食……我本来想写一些老人的往事,假期里接触了几位老人,发现他们讲得很琐碎,语言混乱,东拉西扯,没有逻辑,要想整理成文字非常困难。还有一个老人为了某一件事,不停找有关部门,从50年代开始,现在90多岁了还对此念念不忘,这样的故事要写成文字,估计没有一年两年是完不成的。我开始不停地追问自己,这样的聊天有意义吗?这样的写作有意义吗?何况有的事情不是你想写就能写。我动摇了。
写作也好,阅读也好,都是时间的产物,我永远不能和时间做朋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的时间都悄悄地溜走了,什么都没留下。比如假期,早上起床,出门锻炼,买菜烧饭洗衣擦地,一上午就过去了;烧饭吃饭,微信聊天,然后午睡,下午又过去了;只有晚上能够安心坐下来,但有时也要处理一些杂事比如搬家比如走亲戚比如会朋友,一天下来留给阅读和写作的时间又剩多少?
身体不再强壮,视力不断透支,每天有限的阅读和何写作都是和生命赛跑,可是我却没有清醒认识到这一点,抵制不住生活的诱惑,关注杂事太多。我非常佩服带两个娃还坚持写作的妈妈,比如刘影,上班带小孩之余,每天码字1000;楚国小妮,虽说是全职妈妈,两个娃一个幼儿园一个小学,但是她的公众号每天更新,基本都在早上四点就开始写;我也很佩服80后的白老师读了别人几辈子才能读完的书;蔡老师,每次出门前都带一本书,那天在酒吧等大伙来沙龙之前的几分钟还在看《甜与权力:糖在近代历史上的地位》。
写作意味着专注(要有目标),意味放弃(许多与写作无关的事情),意味着管理(时间),这难道不是是一件奢侈的事吗?
点评:一、白老师;他有专门下载时间的管理软件,可惜是英文的;他平时写公众号的要求,字数一般不超1000,时间不过1小时,超出则时间成本不合算;推荐两本书《把时间当作朋友》、《精进》;写作有公共写作和私人写作,不适合公共写作的可以是私人日记。
二、阿老师名言: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xuanxuan;阿师引用名言,一个成年人的晚上8:00~11:00的时间,决定了这一辈子ta将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