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彬】《中国新实力作家成名作 微散文》作品展

2019-05-01     总第85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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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艾飘香

凌云彬

站在五月的记忆里，我拎不起身后渐渐模糊的村庄，就像时间拎不起我远去的年华。我只能拎起背囊，以贪婪的天性紧紧地，尽可能地让这片土地的芬芳放进包裹。我面对苍天，伸出一双手，手掌朝上，捧起一把五月的艾蒿，让艾香飘在梦中。

艾，又名艾草、艾蒿、艾绒、香艾等，在我的故乡，俗唤香艾。从植物学上说，艾为菊科艾属，多年生草本植物。其根，分系繁多；其叶，羽状不对称互生；其花为总状花丛。边花为雌花，7至12朵，花冠细弱，常不怎么发育；中央花为两性花，10至12朵。花色淡红、淡黄、淡裼三色并呈，果实瘦小呈长圆形，揉之有浓香。

艾，属于南国的五月。五月是南国大地最好的时光，灿烂阳光，微微暖风，各种植物在五月里开花孕果。享尽了春光，亲完了春色的艾蒿，在五月拔节。在小河畔、地头、沟壑、荒坡，一簇簇，一片片蓬勃地生长起来了。充满了茂盛，极富气势，彰显一种顽强和蓬勃。五月里的艾株茁壮，艾叶簇密，整个株体的艾油含量最为饱满。因此，五月的艾，浓香弥漫着南国大地；有艾的地方就蜂飞蝶舞。一年只采一次艾，采的就是五月艾。　

采艾之事，充满虔诚，带有一些神秘的色彩。端午节当天的黎明时分，采艾人在晨鸡未鸣之时出门，腕上挎一个竹篮，手握一把镰刀，神秘兮兮地往野地里走去。当初阳散光之时，四野里人影幢幢，那齐膝的艾草挨挨挤挤铺满田间地头。远远望去泛着隐隐的银色光亮，走近一瞧却透着油绿和翠色。蹲在艾草丛中，毛茸茸的艾叶散发出一种特别的香气。此时，顺手拈起艾叶上的露水，洗洗脸，揉揉手，感觉凉凉的，香香的，神清气爽。据说这么做可以止痒祛疮。艾草拂衣或艾汁染手之后，艾香多日不散，令人久久无法忘怀。

民谚说：“清明插柳，端午插艾。”每至端午节之际，人们把插艾和菖蒲作为重要内容之一，采回悬之屋宇，能“避邪”。

艾草还可入药。药师采艾，自有他的采艾秘法。五月初五早上，药师选择好一片野生艾蒿，屏神闷气，脚踩艾株。踩倒艾株后，并不急着采摘，隔天再返回踩艾的地方，看到哪一株艾蒿草蔫了，才把哪一株艾蒿采回加工。加工好了的艾，用纱布包好，找到正在抱窝的老母，放到鸡窝中，让鸡抱。经过母鸡抱过多日之后便可入药，能治疗头痛、感冒风寒、关节炎等多种病症。

艾蒿还可以食用，采集新鲜的艾蒿做成的艾糍粑还是家乡的一种美味小吃。

小时候，每到农历五月初五，清苦的香味在五月的田野里弥漫开来。母亲也早起，采回一把带有新鲜露水的艾蒿放到石灰水中焯过杀青，然后和着蒸熟的糯米饭放到石臼内捣成糍粑。艾糍粑从石臼取出来后，用花生糖或芝麻糖为馅，给全家人享用。当我们等得口水流有半尺长才接到母亲递给的青绿色的甜味艾糍粑。闻到了那熟识的艾香，还有那甜甜的口感，那是我们童年的乐趣。

艾香不仅是五月河边欢腾的龙舟赛。艾香还与五月，与五月一位浪漫的诗人有关。每到农历五月时节，闻到艾香，童年遥远的记忆又逐渐清晰。艾篙在五月的阳光下摇曳。记忆里定格的画面，从童年一直留至今，还没有退色。

——已发《左江日报》 《广西民族报》

作者简介：凌云彬，广西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百花园》、《北方文学》、《广西文学》、《三月三》、《华文作家报》、《广西民族报》、《法治快报》等杂志、报刊；有作品入选《中国2103年微小说选》、《广西微篇小说精选》等多种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