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奇案:妇人洗澡时被害,口含鲜血,包公从一只死蜘蛛悟出真凶
北宋仁宗年间,孔子的家乡山东兖州府曲阜县发生了一个奇怪的案件:秀才吕如芳的妻子陈氏刚洗完澡就被人玷污杀害,而且她口含鲜血,门窗也从里面锁好了,凶手却不知去向。当时,吕家七岁的婢女秋桂听到主母的孩子在啼哭,就过来喊她,却没有人应,推门又推不开,只好去喊住在隔壁的仆人程二的妻子春香。两人一起破门进屋后,发现主母陈氏早就已经死了。两人大惊失色,急忙跑出来去喊族人帮忙。大家商议后,就让刚收庄稼回来的仆人程二立刻写了状子来到了县衙上告。县令不敢怠慢,急忙带了一帮衙役和仵作前去验尸,只见陈氏袒身露体,口中流出鲜血,脖子上也是一片青紫色,死状甚惨。验完尸后,县令就令官差将她赶紧收敛了。这时,在围观人群中的吴十四和吴兆升兄弟俩对县令说:“这个妇人一向光明正大,想必是遭人强奸时,她拼命喊叫,最后被贼人给掐死了。而她的仆人程二的妻子春香一直跟张茂七私通,人尽皆知,很可能是他们合谋做的。”
县令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就把程二、春香和张茂七等人一起带回了衙门,还命人把陈氏的孩子送到了她母亲家里去哺乳。在公堂上,县令仔细地询问了程二,得知陈氏正是当地富户吕毓仁的独生子吕如芳的妻子。吕如芳生得俊朗非凡,而且从小聪明过人,十岁就考中了秀才,深得曲阜县教习副使陈邦漠的喜爱,便托人将女儿月英许配给了他。几年后,吕如芳长大成人,吕毓仁托表兄傅文学向陈邦漠约好了日子,就给两人办了婚事。在两位新人中,吕如芳才高八斗,前程万里;陈月英国色天姿,惹人羡慕;大家都说他们真是天生的一对。谁知,在婚后不久,吕毓仁夫妇俩双双因病亡故。吕如芳悲痛不已,为父母守孝三年后,又和妻子陈氏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叫麟儿。孩子刚生下不久,吕如芳因求取功名心切,便抛下了妻儿前去赶考,谁知在路上遇见了倭寇,被他们给抓走了,只有仆人程二逃了回来。
县令听完程二的述说,又问他道:“你的主母被人强奸致死,都说是你的妻子春香和张茂七通奸同谋,你难道不知道吗?”程二答道:“小人这几天正在忙着收割庄稼,昨天才回来,详细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还请大老爷去问小人的妻子春香便清楚了。”县令点了点头,就问春香道:“有人说你与张茂七通奸合谋,强奸杀害了主母,你快从实招来,以免皮肉受苦!”春香大喊冤枉,急忙辩解道:“大老爷,小妇人与张茂七通奸不假,却并没有合谋强奸主母。”县令不信,命人对她用刑,将她夹了起来。春香受刑不过,只好招认道:“大老爷,我真的没有杀害主母,只是张茂七见主母年轻貌美,曾经跟我说过,让我去帮忙给他撮合,我见主母光明正大,不肯去做。现在想来,杀害主母的事情一定是张茂七干的。”张茂七一听跳了起来,分辩道:“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后来就把此事丢开了,我并没有杀人!”
县令大怒,命人将他痛打了一顿,扔在一边,又命人将秋桂带了上来,好言劝慰道:“你知道你家主母是怎么死的吗?”秋桂虽然只有七岁,却聪颖无比,慢条斯理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主母洗澡时,让我打完水后就看着小孩,她进屋后又关了前后屋门。我曾隐约听到里面有些声响,像是嘴里说不出话来的样子,随后便没有声音了。后来,孩子啼哭,我就去找主母,门还是关着的,里面也没有动静,我只好去喊春香姐姐一起从后面的暗道进去,发现她已经死了。”县令听罢,沉吟了片刻,问她道:“吴十四、吴兆升两人以前来过你们家吗?”秋桂答道:“没有来过。”县令又问:“张茂七曾经来过吗?”秋桂道:“他倒是经常来我们家,一来就去与春香姐姐调笑。”县令见状,也不再发问,便提笔判道:张茂七与春香同谋,由春香安排他藏在暗道,趁陈氏洗澡时突然闯入,意图强奸陈氏,谁知陈氏抵死不从,大声喊叫,张茂七担心事情败露,就将她掐死了。春香见死了主母,索性喊叫起来,又把责任全部推给了张茂七。接着,还判了他们的死罪,又让程二回去先将陈氏埋葬了。
案子一经定谳,县令便将案卷写了公文报告给上司,只待批复后再验明正身,将他们秋后处斩。几天后,刚好包公代天子巡视百官,路过曲阜县,张茂七的父亲张学六听说儿子冤枉,就写了状纸告到了包公座下,说曲阜县令屈打成招,草菅人命。包公接了状纸,仔细地审阅了这件案子的卷宗,又将张茂七带来公堂,对他说:“你的死罪已经定了,未免再受皮肉之苦,你赶快将陈氏房中的家具物什一一道来。”张茂七急道:“青天大老爷,我并没有去过她的房中,怎么可能说得出来呢?”包公不听,命人要对他施以重刑。张茂七叫苦不迭,只好胡说了一通。包公命人记了下来,稍一对比,发现完全对不上,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当天晚上,包公又在思考案情,却突然一阵倦意袭来,不由得伏在案上睡着了。仿佛之中,有一个女子跪在他面前,对他张口吟了几句诗:“一史立口阝人士,八厶还夸一了居;舌尖留口含幽怨,蜘蛛横死恨方除。”说罢,又隐隐而退。
包公大惊,一下子醒了过来,发现原来只是一个梦,可又看到有一只大蜘蛛,已经口开舌断,死在了卷宗上面。包公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梦的含义是什么,只是猜测陈氏的死因,不是姓史的人干的就是姓朱的人干的。第二天,包公又将春香带上了公堂,问她道:“你家亲眷和朋友中,可有什么姓史的和姓朱的人?”春香想了想说:“倒是没有听说过有姓史的人,只有一位吏部的朱公子朱弘史,曾与我家主人吕相公相好,只是主人被掳走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这位朱公子和黄国材相公就在附近读书。”包公听了,挥手让她下去了,又细细思索了一番,最后恍然大悟:“第一句的一史立口阝人士,一史是个吏字,立口阝是个部字;第二句的八厶还夸一了居,八厶是个公字,一了是个子字;这两句分明就是说的吏部公子。而第三句的舌尖留口含幽怨,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第四句的蜘蛛横死恨方除,横死的谐音是弘史,也就是说只有朱弘史死了,才能发泄她的仇恨!”想到这里,包公恍然大悟。
第二天,包公来到县里评判秀才们的书法,把朱弘史列为第一,黄国材列入第二。又对朱弘史的书法大为赞赏,却发现他的舌头有点不同,就让他先行退下,趁机问黄国材道:“朱弘史相貌堂堂,文采出众,怎么舌头好像有点问题呢?”黄国材答道:“他原来不是这样的,我们曾一起在崇峰里读书,他却忽然在六月初八这天夜里丢失了舌尖,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所以说话不太利索。”包公想到案卷中记载的陈氏被杀正是六月初八的晚上,两者正好相同,就派人又将朱弘史拘来审问,稍一用刑,他便立刻全部招供了。原来,朱弘史曾经在吕如芳和陈月英的婚礼上见过她,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以致无法自拔。到了吕如芳被掳走后,他经多方打听,得知张茂七和陈氏的女仆春香偷情,春香家还有一道暗门可以直接通到陈氏的中间房屋。于是,他就定了一个计策,趁程二不在家时,悄悄地找了个机会藏进了暗道,又进入了陈氏里间的房屋。陈氏进来洗澡时,刚洗到一半,突然记起里间的门还没有关,便走出来关门。这时,朱弘史突然冲了出来,搂住她就要用强。陈氏抵死不从,趁机咬掉了他的舌尖。朱弘史大怒,伸手把她掐死了,又匆匆忙忙地从暗道里逃走了。至此,这件奇案终于真相大白,包公命人将张茂七和春香各自打了五十大板后予以释放,随即又张榜公布了朱弘史所犯的罪行,将他斩首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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