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情】风干的痕迹 || 越青

成长

黑暗里有回家的路

没有路灯

蛙鸣提示最近的风险

窄窄的田埂被踏踩更宽

童年总在懵懂中消逝

越想勾画那些轮廓

记忆就走得越远

心思根本无暇顾及

起底一些秘密

在黑暗中成为模糊的影子

想象被推上舞台

心随之乱舞

回眸中也产生某种恐惧

然而，胸有光明

不怕鬼魅

身体在黑暗中拔节

看星空

我站在里运河边看星空

萤火中与星星为伍

少年的情愫根本理不清楚

哪些是真正的闪亮

哪些是虚张声势

这条河早已没有了激流

它平静得犹如一日三餐

不再奔跑的水面

就像不离不弃的朋友

不厌其烦地叙述前世和今生

如今，我站在里运河边看星空

星空已被复制于生活的浩瀚

那些为我提示过风险的

已不再火急火燎

那些依旧频率急促、光闪明晰的部分

绝不是为了与我闲聊时光

而是在金秋的门槛上

调整生活的响铃

这一天，那一天

我记不得这一天

母亲记得

为了这一天的到来

母亲怀胎十月

只为了那一次痛苦的微笑

我记不得这一天

里运河记得

为了这一天到来

它将千年的河水

驱赶到清江浦北门西后街

不知从何时起

这一天跌跌撞撞地闯入我的记忆

复习了许多年

才勉强将这一天

当作自己生命中的一道门槛

又过了多少年

这一天已成为生活中的惯例

我忽然问自己

母亲的这一天是哪天？

这已成为历史的一桩悬案

责备自己没有意义

世界原本就不因这一天而存在

母亲没有将她的这一天告诉我

就是为了让我丢掉包袱

而我

牢牢地记住了母亲的那一天

作者简介

越青，本名孙月清，男。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早年当过兵，务过农，做过工，后长期供职于淮安市市级机关。作品散见于《诗刊》等杂志报刊。出版过《搅动水中的月亮》和《牵手闲情》两部个人诗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