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在山东｜在山东面积最大的古城，巴金途次莒县城里完全小学

文｜高军

下午快5点了，北方老根据地访问团华东分团副团长巴金和访问团的同事们，来到了莒国故地莒县城。

这天是1951年8月5日。

中央人民政府老根据地访问团总团由政务院内务部部长谢觉哉担任团长，分为北方老根据地访问团和南方老根据地访问团。

谢觉哉兼任南方老根据地访问团团长，北方老根据地访问团团长为刘景范(时任中央政务院监委第一副主任)。

分别下设多个分团，巴金所在的是北方老根据地访问团山东皖北苏北分团(即华东各界代表老解放区访问团，简称华东分团)。

看到莒县县城就在眼前，大家心里开始起了波澜。

这里曾是春秋时期莒国都城所在地，是莒文化的发源地，是山东面积最大的古城。

莒文化与齐文化、鲁文化并称山东三大文化，产生于这里的典故“毋忘在莒”包含着深刻含义。

巴金他们乘坐的汽车进入莒县车站，在车站停留了半小时。

随后县政府派来的人把访问团的成员领到一处小学校，让访问团的人在这里休息、住宿。

这个学校叫莒县城里完全小学，始建于1945年10月，是现在莒县第一实验小学的前身。

大家都习惯地称其为城里小学，巴金也入乡随俗地这样叫着。

看看太阳已经偏西，巴金决定出去吃晚饭。

他和靳以、张维城、黄裳四个人一起向外走去。

张维城是河北藁城人，新中国成立后任华东局农村工作部秘书长、副部长，这次和巴金一起担任访问团副团长，他们将一路前行直到访问结束。

走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他们向东回望，那是沭河平原，是他们刚刚经过的来路。

向西看去，太阳眼看就要接近山头，不远处的这座山就是浮来山，山上树木青翠，晚霭缭绕。

他们来到一座小客栈跟前，一看里面同时做着饭店的生意，于是就找个地方坐下。

他们还是上午10点多在诸城吃的锅贴和杠子头碗碗大火烧——巴金一直改不过来地叫火烧为锅饼——这个时候他们真觉得饿了，于是点了烧鸡、炒鸡蛋等，因为口干就又点上了鸡蛋汤。

由于在过潍河的时候，巴金他们被大雨淋了，至今还有些冷，于是他们要上白干酒，每人都倒上一杯，慢慢啜饮着。

大家一边喝着白酒，一边散淡地谈论着：

当年汉高祖刘邦的孙子刘章怎样被封为城阳王，后来东汉光武帝刘秀之子刘京又是怎么被封为琅琊王，他们都是在这里建立都城的；

《文心雕龙》的作者刘勰虽说没有在这里出生和成长，但这里是他的祖籍地，浮来山上有纪念他的校经楼等建筑物……

最后，饭店里上的饭是馒头，暄腾好吃，让他们食欲大增。

访问团住的地方就是教师的办公室和学生教室，里面根本没有床，只能睡在桌子上。

回到小学校，巴金在桌子上面挂上了蚊帐，然后就休息了。

关于这一点，徐开垒的《巴金传》曾有过零星记载：

“巴金一到莒县，就和靳以、方令孺他们一起住在一个小学的校舍里，自己挂蚊帐，自己扫地，自己洒洗。”

木板桌面很硬，一晚上睡下来，巴金感到身上有些酸疼，浑身紧绷绷的。

第二天早上巴金起来洗刷一下，先活动一下腰身。

往前走的时候，他看到有几个小学生过来了，张维城正在和他们闲谈着。

巴金赶紧凑过去，当时他从心里希望自己能对新的世界多了解一些，多熟悉一些。

但是他又一说话就脸红，讲出的话也很少，所以一有机会他就尽量多听一听。

听到孩子们稚气地回答，巴金忍不住笑了。

正在这个时候，同行的山东分团的负责人、省交通厅厅长辛葭舟过来跟他俩商量，决定10点从莒县开车去沂水。

看看时候已经不早，巴金他们决定赶紧出去吃饭。

这顿早餐巴金是和黄裳以及另两个人在一个桌上吃……

每人一碗面条，里面卧着两个荷包鸡蛋，吃得简单快捷。

然后“回‘城里小学’休息”(巴金日记)，等待出发。

本来说好上午10点走的，可是情况有变。

有人过来通知说提前出发，于是他们在这天上午九点半离开莒县，向沂水开拔了。

巴金在莒县的时间很短，却留下了这些文化资源，会让大家长久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