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芳丨怀念那一种温暖——写给天堂里的奶奶(散文)
时光匆匆,转眼已是六年过去了。很多人,很多事,都在岁月的流里渐渐淡了。然而,那一种慈爱,那一份温暖,却在我的心头久久无法散开……
无数次的梦里相见,亦未能解开我的思念。好想知道,天堂里的您过得好吗?不知道这是我思念您的第多少个日夜了,门前的那片树木现已黄叶片片,斑驳飘摇,落叶飘逝了一地。
秋凉了,洒落了一地金黄,也洒落了一地的思念。是您的思念从遥远的天上传递给了我?还是遍地黄叶的凄凉引发了我易感的情绪,让我又想起了您。
深秋的夜愈来愈长,清晨又下起了蒙蒙细雨,黎明前的黑暗便迟迟不愿离去。
我在这黑暗里踽踽独行着,昏黄的路灯在细雨的雾气中更显清冷,唯有我的影子在它们的映照下忙碌的变换着姿势,忽长忽短,忽近忽远。
这影子又让我想起了幼年时,在有月亮的晚上和奶奶一起站在庭院里比影子的情景。
那时奶奶的影子总是高大的,而我的影子则是矮小的,所以我总是很沮丧。而每回奶奶总是会放开我的手说,“我站在这儿,你往前走,试试看,你就会变得和奶奶一样高了呢。”于是我便松开了奶奶的手,独自向前走远几步。我惊喜地发现我真的和奶奶一样高了呢,月光拉长了我的影子,不再是那个短短的小小的了,而我也仿佛一下子长大了似的。而我每次却又都是赶快跑回来,我害怕一个人孤单的站在前面,我不想因为长大而丢开奶奶的手。奶奶那时总是会笑着蹲下来抱紧我,轻拍着我的后背说:“总有一天你的影子会超过奶奶的,你也不会再害怕了,因为那时你就长大了,但是奶奶也就老了。”
而今,我的影子和我都早已经比奶奶高了,长大后的我也再没有和奶奶比过影子了。而我也再不能抓住奶奶那双温暖的手了……
六年前,也是这样的一个秋日,我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得到了您离去的消息。心,仿佛一下子被撕裂,耳边疾驰的风却总也不能将我快点送到您身边。
终于赶到了医院,我飞快地奔进病房,看到病床上的您安详的躺着……心中装满了对孩子的牵挂和满足的奶奶啊,现在却什么也不知道了,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听不了了……
我号啕大哭也唤不醒您了,世界上最疼爱我的奶奶,您就这样走了,没有等我再看到您最后一眼,就永远的失去您了。而我也再无法去看望那个整天唠叨的奶奶了,再无法绞尽脑汁去为您买各种好吃的了。
原以为已近不惑的我已足够坚强,但是,面对您的离去,我依然如一个无助的孩童般脆弱不堪,前天,您还在吃我给您买的丸子,您知道我一直喜欢吃您做的丸子,所以您还笑着说,今天我吃你一个,等我出院,我就还你三碗,我亲自给你做……我亲爱的奶奶啊,您真的就只吃了我一个丸子,可是如今我该去哪里寻您,去哪里讨要我那三碗丸子啊!
看着您慈祥的离去,看着您变成了那一缕轻烟,看着您一个人躺在那冰冷的地下。奶奶啊,我怎么就失去您了呢?在那近四十年的时光里,在没有母亲的日子里,您给了我无限的爱,让我的生活没有因为缺失母爱而不快乐。而今,我没有了您,我该向谁去倾诉我的烦恼,让谁来分享我的喜悦?您就这样丢下了我,尽管我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但是当真的生活中失去了您的时候,我仍是如此无所适从,仍是如此脆弱不堪。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已不待。奶奶啊,多希望能再次见到您,能再次偎依在您的膝前,哪怕只有一小时,一刻钟,一分钟……
岁月匆匆,已是六年过去了,思念仍像毒虫一样吞噬着我。您的身影终究已不再有,那些过往的记忆仍依稀可见。我仿佛看到您在抚着我头发说:“乖乖,别难过,谁都有这一天。你大了,好好过日子,用好心待人……”
天空还在飘着细雨,碎碎的小小的,随着那冷风静静地滑落,悄悄濡湿了我的衣衫,亦濡湿了我的眼睛。我唯有用文字抵挡着思念。一纸情深,寂静阑珊!
作者简介:
朱芳,70后,安徽省淮北市烈山区作协会员。业余时间喜欢阅读和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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