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味道”散文有奖征文】首乌情结/黄汉斌
八年前，我出差在外，受以前职业院校毕业生的接待，在他家做客。在他家的首乌种植山冈上，我第一次见到首乌种植过程，看到攀爬成阴的首乌藤。学生给我详细地讲述首乌药用效果、种植过程，使我从根本上真正了解到首乌种植产业链条效应。
刚好乡下的院落盖了新房，院子外还有一块空地。妻子曾经叨念着要种些什么作物。我喜欢荔枝、龙眼、芒果之类能够结果子的树，或者黄花梨之类名贵的植物。妻子觉得能够攀爬成阴的园林最美妙，可以遮阳光，挡雨，可以在荫下乘凉。学生告诉我，首乌扦插繁殖最简单，他选了十多根健壮的藤蔓，剪成长十多厘米插条，每根有2、3个节以上。
回到家中，我按照学生讲述的方法，按株行距十多厘米将插条扦插于湿润的地面上，插条一小半露出地面。妻子以后每天给插条浇水，儿子每天都要跑到空地上看插条。春暖花开开春时节，突然有一天早上，儿子在空地上呼叫起来：小苗有叶子了！
我和妻子走到空地上，尊下来，看到首乌藤上发芽了，粉红细嫩的芽孢上一小片嫩叶挣孢而出。以后，儿子天天闹着要去看首乌苗。日子一天天过去，首乌苗渐渐地伸出细枝，嫩叶也越长越茂绿。
我按照学生述说的方法，精心地养护这些首乌苗，修枝、灌水、施肥，并给它们找来竹子，搭建了一个10多平方米的架子。每天，我们一家子都在空地上看护着它们成长。清明节过后，有几条藤条往架子上攀升上去。儿子高兴地跳起来呼叫着：苗子会爬树了！随后，枝条和叶子开始疯长起来，慢慢地攀满了整个架子。渐渐地，各条首乌藤交叉缠结成一张紧密绿色网，遮挡了阳光，也遮住了细雨。
盛夏之时，妻子从老屋里搬出一张弃置多时的茶台和几张竹椅子。下午我下班回来，妻子已经把茶台和竹椅子摆设好。我随手把装修时用剩的电线，从屋子里拉出电源来，在棚架下吊了节能灯。儿子不知道冒出来，指着绿色的网顶说：爸爸，生态园林里的绿色大棚有很多彩灯的，五颜六色，挺好看的！我一下子傻了眼，去哪里找彩灯回来，瞪了孩子一眼，骂了一句：孩子少胡闹！
儿子突然红着眼睛跑回屋子去，妻子出来瞪了我一眼，说：孩子不是很有创意吗?于是，妻子把过年用的彩灯找了出来，沿着竹架子一直挂过去，接上电源，整个绿色网棚闪耀起来。儿子欢呼着跳起来，找来邻居好几个小朋友一起嘻嘻哈哈的。
以后的日子，儿子放学后总是围着绿色网棚嬉戏，有时玩累了就爬在茶台上睡着了。我晚上回来的时候，也会在网棚下泡上一壶香茗，在闷热的夏夜，慢慢品味着盛夏的繁华，阵阵爽风透过枝叶的缝隙，吹洒在人的心田。
有了这个繁盛的绿色首乌网棚，家里的客人也突然多了起来，有邻居说首乌藤养心，安神，要采摘一些回去作药用；有同学说首乌叶泡水洗头发能够使白发变黑；也有亲戚说首乌药效作用很大，希望能够移植一些回去……凡来客着，皆于网棚下品茶谈笑一番，然后或采摘或剪枝。
三年后，农村建设改造。我屋子旁边的空地需要开挖。勾机把整个首乌网棚推到后，挖出一串串黑糊糊如红薯般大小的何首乌。妻子跟随着勾机的起落，捡出一大筐何首乌。儿子放学回来后，看到网棚推到后，大哭大闹起来，还不时捡地上泥块往勾机扔去。儿子一直哭着入睡，直到做梦还喊着绿色首乌网棚。
父亲看到孙子哭得伤心，就抱着他，告诉他，首乌插条就生，等空地平整后，爷爷搭建一个更大更高的棚子，让首乌苗爬到咱们的二楼。
祖孙三人为了那个绿色首乌网棚再现，分工合作。父亲早早把山后的竹子砍下来；儿子忙着去把一条条散落在地上的藤蔓收拾好；我和妻子把空地整平。望着儿子有模有样的将一节节藤蔓枝插在地上，妻子笑了。
自从有了父亲参与搭建这个新的首乌网棚，他和母亲也常常来到这里，陪着孙子在网棚下嬉戏。我深知，首乌这个网棚将我们一家三代紧紧地攀连在一起，是首乌重新赋予这个家庭新的温馨。在新旧首乌网棚里，父亲和母亲看到一代一代的轮回重生。父亲和母亲，坐在绿色首乌网棚下，望着趴在茶台上玩耍的孙子，无须言语，偶尔抬头望一下交织成网的首乌藤蔓，这就是幸福。
有了绿色首乌网棚，人生多了一份慰藉和幸福。女儿的新生为这个首乌网棚，为这个家庭更加增添不少喜庆。满月酒就在首乌网棚下举行，望着来回不绝的宾客，望着熟睡中的婴儿，看着几个孩童和孙子在首乌网棚周围追逐嬉戏，年迈古稀的老父亲笑不笼嘴。
生命是一代一代的轮回，幸福是一代一代的努力构建。首乌，它告诉我们了。
作 者 简 介
黄汉斌，生于80年代初,曾在邮电部心理咨询热线工作室、文学杂志社当过特约编辑，任过艺术职业学校团委书记。广东省青年产业作家协会会员、肇庆市作家学会会员、。一直从事与文学有着息息相关的工作。千禧年以后从事企业文化工作，熟悉职业学校整个教育体系，能够将易学运用在行政管理中，将哲学融入文学创作里面。闲时，一盏茶、一盘棋，感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