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味道”散文有奖征文】母亲的快乐时光/邢建军
母亲老了。年已七十八岁的母亲似乎一点也没有老年的惆怅,尽管她多病缠身。
这些年,腰椎间盘突出、脑萎缩等疾病侵扰着她的肌体,但母亲总是以乐观的姿态对待着生活。尽管她的眼花了,腰越来越驼了,但她每天总是乐呵呵的,让这个家充满了温馨。
母亲爱花。家里的客厅里,庭院里,到处都栽满了花卉。每个清晨,母亲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侍弄她的花卉。那些花,有很大一部分,是我购买,或者是朋友赠送的。每次我带了花回家,母亲总是喜出望外的样子,她端详着或盛开,或娇媚的花卉,像观看自己的孩子,脸上写满了满足。
母亲通情达理,在街坊邻里间,她的温柔善良是出了名的。她经常把自己栽植的花卉,送给邻居,让大家共享快乐。多少年来,我一直认为,母亲是自己的温暖,是港湾。母亲尽管老了,但依然操持着家务,我与妻子每天上班,中午回不了家。每每出门的时候,母亲总是关切的问:中午回来吗?我若是回答,中午有活动,或者有什么应酬,回不来的时候,母亲的脸上就会生出一丝惆怅。我若是回答回来,母亲的脸上就绽开笑容。尽管我已经步入中年,但在她的眼里,我依然是个孩子。
我们弟妹三个,我是老大。作为长子,自然与母亲交流的多些。我爱好文学,每天回家,就趴在电脑桌上,创作自己的东西。母亲总是在客厅里,像站岗一样,告诫父亲和孩子们,不要大声说话,不要干扰我的写作。记得有一年母亲节,我特意写了首关于母亲的诗歌,刊登在市文联的杂志上,记得里面有这样几句:“母亲忙碌的身影,一直在季节起伏的田野上,晃动。在灼热阳光的照射下,母亲挥汗如雨,有多少个晌午拟或黄昏,天空上朵朵白云或者彩霞,荡漾在她慈祥的笑容里,那微风里摇曳的庄稼,是她最听话的孩子……”当我把杂志上的诗歌读给母亲的时候,她的脸上得笑容像菊花一般绽开,让我激动了很久。
我少年时多病,是母亲精心呵护,让我长大成人。在读初中的时候,我患上了急性肾炎,为此,荒废了学业。病愈后,我无所事事,整天长吁短叹,失去了人生的追求。母亲总是耐心地陪伴着我,让我学习农活,她说,当农民也没有什么,咱老百姓不也过得好好的,再说,歌词里不是唱这是希望的田野吗,咱在农村,只要努力,也一样会有出息的。那时家穷,父亲工资低,家里经济总是捉襟见肘。我喜欢看书,母亲总是想方设法从生活费里挤出钱来,让我购买杂志。后来,我喜欢上了写作,母亲便让我全身心写东西。农活不太紧的时候,让我待在家里,她自己一个人下地劳作。就这样,年复一年,我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取得了一些成绩,后来招聘到了县委宣传部,但我知道,这成功的背后,有着母亲的艰辛和付出。母亲没有读过书,但她却认识我的名字,家里订阅了报纸,她经常在报纸上,寻找我的名字。每次她在报纸上看到我的文章,总是幸福的看着,笑着,脸上路出欣慰的笑容。
我经常和爱人与孩子们讲,我们这个家之所以红红火火,全凭了母亲。所以,我们要抽出最大时间,与母亲共度快乐时光,让母亲快乐。
每个母亲节的时候,通情达理的爱人总是给母亲准备好礼物。然而对妈妈却说,礼物可能并不重要,儿女陪在身边才是妈妈们最大的心愿。我知道,母亲最看重的是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光,她最愿意听的,是我读给她我发表在报刊上的文章,她最愿意看的,是院落里越来越多的鲜艳的花卉。
但是,因为工作忙,我经常会起早贪黑,甚至星期天都不能在家。每每这时,母亲总是轻轻叹息。我知道,这叹息里,有着母亲很多很多的牵挂。
为了减少母亲的孤独,我经常会移植回更多的花卉,让母亲侍弄,家里那些月季、龟背竹、蝴蝶兰,开得红红艳艳,长得郁郁葱葱。母亲总说,侍弄这些花草的时候,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作 者 简 介
邢建军,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北省作协会员、石家庄市作协副主席、平山县作协主席。作品散见《人民日报》《中国诗歌》《诗选刊》《山东文学》《扬子江诗刊》《星星诗刊》等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