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西明丨洗手(散文)
说起洗手,也许很多人都会说,这有什么可写的。其实我一直想写一篇关于洗手的文章。
如今在家里,打开水龙头,自来水哗哗地流出,要热水有热水,要凉水有凉水。无论冬天还是夏天,洗手都是很方便快捷的。可是我常常想起儿时洗手的往事来。
我记得小时候全村人都到我家东北角的一口大井里打水吃,那口井很大,井口直径有一米多,可以一起放下几个水筲的。井边常常是湿漉漉的,孩子们很少到井边去。大人们也常常教育我们不要到井边玩耍的。一挑子水要一家人做饭、洗菜、洗脸的,所以用水很不容易的。
每年的夏天还好,家里做饭时孩子们常常是要烧锅的,一手不断地朝灶膛里填着柴火,一手拉着大风箱,呱嗒呱嗒,烟灰落得浑身都是,双手也是尘灰。烧好锅跑到寨沟里洗洗澡,顺便洗洗手脸。可是一到冬天,小孩子们的手常常会冻得红肿红肿的,皲裂的小手上一道道的小口子像小刀割的一样,上面又灰又脏,就像干枯的树皮,冬天里最怕就是洗手,没有热水裂口一见凉水那是刺痛刺痛的,用热水洗手还好一点。
我记得那时候每天早晚,奶奶常常会在锅里用大瓷碗馏上两碗水,吃饭前把馏好的水倒在洗脸盆里,再加一点凉水,我们兄弟仨围在一起用热水洗手洗脸,先是把手在热水里使劲烫一烫,三双小手在水里不停地打动着,水很热的,只能快速地撩起一点在手里搓动着,洗洗小脸,不一会儿,水就渐渐地不很热了,就开始把手全浸泡在水里,虽然小手上裂开的口子还是有点疼,可是为了洗洗手什么疼痛也不顾了。一盆干净的热水渐渐地变得黑糊糊的了。洗好手脸,父亲会拿出雪花膏挤出一点抹到我们的手心里,让我们把脸搽一搽。雪花膏白白的,香香的,甚至有一种甜甜的味道。几十年来我一直觉得那是我使用过得最奢侈的化妆品。脸搽好,奶奶也会拿出一盒蛤蜊油,让我们把手上的裂口抹一抹。
这样洗手也许是我童年中美好的一种享受了。在学校里孩子们都喜欢玩,来个卡,砸个钢碗,折个纸飞机,跳跳绳,一天下来双手那是一个脏兮兮的,有时候回到家手也不洗就跑到灶屋里拿起锅里的剩馍就跑出去啃。玩得累了、脏了,就看到脸上汗水也会变得黑黑的,也难怪人们常说我们那一代的孩子是泥孩子。
我曾写过一篇《下细粉》的文章,在文章中我写过和村里的孩子们在下细粉时候洗手的事。童年的时候父亲是村里数的着的干活的能手,父亲每年的冬天都会和村里的几个劳力一起为人家加工细粉,每天都会加工到很晚的,我记得在家里吃过晚饭,便去下细粉的地方去看父亲,因为那里人多又烧着炭火,屋里是很是暖和的。等到细粉加工完了,锅里面有满锅的热水,大人们孩子们也常常都在旁边等着舀上一些热水洗手,有的就把热水端回去一家人就可以洗手。自然我们也会弄上一盆好好地烫烫手。有时候也会围在锅台边,感受着炉火的温暖,等到人们都渐渐散去,明亮的月夜里村里的孩子们开始在村子里跑着做游戏。
冬天是最美好的,明亮的月夜,洁白的雪花。冬天也是最温暖的,围在炉火旁,双手放在暖暖的热水中。在岁月的流逝中我们忘记了苦难,在回忆中留下是温暖和美丽。
作 者 简 介
郭西明,男,安徽省界首市人,安徽散文家协会、阜阳作家协会、界首市作家协会会员,2018年行参菩提十佳金牌作家,曾在各级各类报刊发表散文、诗歌近三百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