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思绪

独坐相山书院后庭,相约叙谈的几个人还未到。

书院的小赵给我沏了一杯茶。

眼前的景象让人触动。

我拿起手机书写:午后阳光有些透明。风轻,静无声。等你来,时间拉长了心思的影子。

“你”大约是个女子。

好像遇到静默而美好的光影,总会有个“你”虚拟出。

想象着一场秋风里的私语。

爱情都有些古老了,“你”还依旧那么年轻。

老曹说,汕尾的朋友给你带了些茶叶和干海鲜来。

他拉了一千多公里,送到我手上。

一千多公里的那一端,是个叫陈燕妮的温婉女子,豪爽而细腻的男人苏海帆。

燕妮是汕尾海丰舞蹈家协会主席,我们在东篱有过一面;而海帆则是我最想与他喝一场透彻大酒的汕尾男人。

淮北几个文艺大咖跑汕尾去。

马尔老师说好了的,为什么没来呢?

他们问老曹问了几次。

我忽而就有些深深的感动。

与书法家闵祥德相识至少三十年。

我到现在脑子里还是三十年前他在市文化馆里的样子:人瘦削而身材高大,香烟在手里一刻不丢;眼睛很有神,笑起来脸上一道道沟壑。

留下的最深印象就是个励志细节:他当年学书法穷得买不起书写工具,就在砖头上临帖。

他年轻时的书法,无论如何张扬性情,写出跌宕起伏,都有砖石的坚实骨感。

未及深交,他跑南京做教授去了;我们彼此浅浅的交道便停在了二三十年前。

我们都曾有过张狂的八九十年代,那是对一切所谓权威的不满和反抗,也是我们释放荷尔蒙的特有方式。

内心尚不够强大,便以尖锐来做自我防御。

前些天楚昭说闵老师写一幅字,托她带给我。

我有些诧异。

二三十年里没有任何的互通互联,赠字的这份情谊便有些突兀。

我知道,闵老师素来不喜写字送人,更讨厌讨字讨画的人。

楚昭老师又去核对一遍,十分确定送的一中马老师就是我。

闵老师写的是白居易的《六年秋重题白莲》,四尺横幅。

他写出的这一幅,与我早年对他书法的成型印象差别很大。

行草在他手里温和许多,再无肆意,屏蔽了锋芒毕露,云淡风轻里显出阔大的心怀。

素房含露玉冠鲜,绀叶摇风钿扇圆。

本是吴州供进藕,今为伊水寄生莲。
移根到此三千里,结子经今六七年。
不独池中花故旧,兼乘旧日采花船。

白居易的这一首诗并不十分有名,情感上却极为厚重。

诗人在秋天,为从吴州移栽到伊水多年后依然生机勃勃的白莲,禁不住写下了一番慨叹。

诗中的白莲素房含露,似玉冠鲜润;紺叶摇风,如翠钿圆扇。

着笔最为浓重的便是移根三千里,结子六七年,远离故土、移根他乡,仍是白色如故的那份初心坚持。

我能从这幅字解读出,闵教授想淮北了,思念起他梦想起飞的地方。

也许是偶然的一个瞬间,提笔写下这一首,寄给亦是故土心重的一个老朋友,共鸣共情于乡愁。

思旧叙旧中,是一份浓浓的淮北情谊。

 四

诗人荆杰、曹伟和濉溪的两位女企业家在一起,就像是文化和商业的复杂而有趣的关联,诗和远方需要经济基础,而经济基础厚实了,人便需要呼吸诗和远方。

表面上,谁也瞧不上谁;实际上,谁也离不开谁。

中原辣妈李朝玲和大毛姐都是以作诗的手笔与性情来做生意的女子,百折不挠,也绝不停下脚步。

四个以不同方式折腾出人生激情的朋友站在一起,如同四个大火炉来给屋内增温。

诗人木子说,散文的底色是真,容不得丝毫的伪饰。

就像诗情的本质是本真,有一颗赤子之心。

他中午在家里炒了几个菜,老家来人,三人喝了两斤;曹伟喊着继续喝,他抱坛老酒便过来。

本真写诗的意思,涵盖了喝酒要像个男人。

所以他俩是诗人,我只能写散文。

能喝酒就喝一口,不能喝绝不伪饰出气势,这是散文的本真。

 六

尽管很熟悉,却是第一次听李俊民和宋丽丽对唱。

没有伴奏的清唱,需要双方克制着配合和声部分,把“十五的月亮”唱出满天星斗。

俊民馆长聪明而厚道,能将这两种品性融于一身的人,一定会事业有成。

他扎实而勤勉的耕耘于群艺多年,一台歌曲创作专场音乐成为小城音乐界的一个标杆。

生活里我们随时随地的都能歌唱,只要你想。

但合唱的默契,却是一种涵养。

仲秋的燥热,有些让人始料未及。

又窜上三十多度。

一时一日的光阴,从眉间走过,在指尖停下。

有一天,我们与四季和解,与每一段你想留驻的时间握手告辞,一切皆自然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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