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高三的课堂

一

在高三那段光辉的岁月中，我们过着三点一线的规律生活。虽然苦，但是趣事多。现在，就来说说这其中，在上课的时候发生的种种。

既然要说上课，那就一定要先介绍一下我们的教学楼了。前面已经说过了，恩施高中的高三教学楼，和行政楼一起在中心广场的右手边。这样的布置，自然是有深意的。

记得在高二的时候，我们语文老师梭哥，和我们谈过高三是什么样子的。当时有一个同学答出了“世外桃源”四个字，结果被集体吐槽了。之后，梭哥说了句：“什么世外桃源，荒岛求生还差不多！”当时我们也就笑笑，等到我们进入高三教学楼了，才真正理解了这句话。

首先，由于高一高二教学楼连在一起，一下课是相当热闹的。这样一来，一个年级就特别容易被另一个年级影响。高三教学楼由于和它们隔了一个中心广场，没有这种担忧。

第二，高一高二教学楼旁边就是操场。操场上，上体育课是常态。而在体育课上，指望不吵不闹是肯定不可能的，造成的声音也就会很大。可是高三教学楼不担心，因为它和操场隔得更远。

以上两点加起来，给了高三教学楼一个相当宁静的氛围，宁静到让人有点害怕。当我还在高一高二的时候，总是感觉高三教学楼那里有着一种很奇怪的气场。亲自经历后我算是理解了：任何一个在荒岛上呆久一点的人，都会散发出一种压迫别人的气场的，更别说一千多个人了。

二

高三教学楼这边，最不一样的是气场。但是看教学楼内部，还是差不多的。都是一个空心长方形（或者说是正方形？没量过，真不清楚），两边是走廊、办公室和教室。

从靠中心广场那边的楼梯上去，能够在每上一层后看见一篇文言文，还有学生们堆在墙边的箱子。走在教室外，同样也能看到堆在一起的箱子，还有一张代表着班目标分数和目标大学的海报。此外，在凸出来的柱子上面，经常会贴上上一次考试的成绩单还有下一次考试怎么坐。整个高三，那里都是考试之后全班的焦点。

教室的尺寸是多少，估计没有哪一个同学回去专门测量。反正，一个教室里面能够放下我们班的六十号人，然后还能空出两条走廊来。我很清楚地记得，咱们班当时三个大组，分别是18、21、21张桌子。不过坐满的次数，好像并不多。

高三的教室，感觉要比高一高二的更高，不过更短了一些。我们三个人坐在一排，一大组有七排。有一个和我玩得相当好的逗比，我们讨论过教室里面的几大区域：分别是三片欢乐谷，一片墓地。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区域名称呢？这就要从上课的时候，教室里面不同区域的不同情况来说了。

三

高三之后，我们班的座位，就是按照成绩划分的了。所以，在教室的中央位置，是我们班成绩最好的一批人坐的。

成绩好自然不是没有缘由的，必然是课上和课后多种因素结合产生的。所以，上课的时候，中间这一块通常都会相当安静。

从讲课的语言来讲，分三种——普通话、方言、英语；从讲课的风格来讲，分三种——严、柔、逗；从讲课的方式来讲，分两种——PPT、板书。

同学们的心中，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在高压下被压垮，早就将高三那些课分成了“好课”和“坏课”。

所谓好课呢，就是在课上，可以放松些，不用战战兢兢提心吊胆。这些课，应该有语文课，数学课，英语课。

所谓坏课呢，就是在上课的时候，必须要十二分谨慎。想要搞个小动作啥的，得先分析一下，用什么姿势不容易被发现。因为上这几门课的老师，给学生们留下的印象，是有点可怕的那种吧。我学的是文科，所以，这些课就是政治课，地理课，历史课。

在“坏课”上线的时候，中间那块安安静静，没有什么交头接耳也没有什么小动作。至少，从表面上看来是这样的。在“好课”上线的时候，周围三片区域，是比较活跃的。所以，在这时候，欢乐谷的气象就出来了。

可是呢，中间那块，好像还是那个样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那片区域，一直保持着安静。不过呢，是不是真的安静，就只有坐在那里的人自己才知道了。

四

讲上课，就要讲讲那多种多样的课堂笔记了。

如何做笔记才好？这是一个学生必须思考的问题。对于这个问题，有人说全部记，有人说记关键词。不过呢，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不管怎么做笔记能看懂能记住就是好笔记。

大体上来说，笔记可以分成几种。首先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觉得特别高大上，笔记做得特别好的那种。

在我的视角看来，这一种笔记，一般只会出现在女生那里。因为男生的字，一般不可能让自己的笔记变得那么好。

那是一种怎么样的笔记呢？首先，字特别好看！第二，结构特别清晰，一看就能看出来哪里是什么。第三，整体上面看过去，密密麻麻但是又很整齐。

整个上学期间，我都一直想要达到那种水平。然而，不管我怎么努力，永远像追逐地平线一样，怎么追都追不到。正如我追赶那两个人那么久，结果还是没有赶上一样。

第二种笔记，就是虽然字难看了一些，但是整体还是很整齐，但是一眼看上去，会比较乱的那种。这一种笔记，别人还是能看懂这个说的是什么，借过去补一补的话，也能找得到东西。我的笔记，应该就在这个范围中。

第三种笔记，除了作者本身，其他人想要看懂，难度不亚于做一道解析几何的最后一小问。它的字先不多说，从整体上面看过去，已经不是乱了，是相当混乱！然后认字，会很无奈地发现，好多字都认不出来。当你去找笔记的主人的时候，你会有种长知识的感觉——原来这个字还能这么写啊。

如何做笔记好，这是一个问题。一个更大的问题是：如何在注意力不在线的时候让自己能够做出看得懂的笔记！

上课的时候，难免会有走神、打盹的情况发生。一旦发生这种情况，本来能看懂的字，慢慢就变成了晦涩难懂的符号。事后自己翻笔记一看：“我去！这什么东西？把你的笔记借给我补补！”

这种情况不少人绝对都碰到过。所以，如果说我有什么最想练成的特殊技能的话，请帮我选上打瞌睡的时候做出整齐的笔记这个选项！

五

除了做笔记，听讲本身就是上课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

上课的时候，同学们听讲的姿势是各式各样的。如果能够有人专门拍下来，想来一定能够凑成一大波相当好的表情。

刚进高中不久，老师就和我们说过，觉得自己可能要打瞌睡的时候，可以站起来听讲。所以，上课的时候，总有人站着听，而且站的方位还不同。有的站在自己的座位上，有的站在走廊上，有的站在教室后面。

不过呢，到了后来，站起来听课的人很容易被怼。为什么呢？很简单啊，你挡住别人的视线了，不怼你怼谁？特别是个子高的同学，比如我，到后来站起来之前都要想想会不会引起众怒啥的。

课堂上面，那些双手放得好好的听课的人，绝对是少数。有的人一只手转笔，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听课；有的人两只手撑着自己的额头，在那里听课，至于是不是清醒的，再讨论；还有的人一只手拿着笔奋笔疾书一边听课，写的是什么，这个还真不好说。

当一个人精力太过集中之后，就容易疲劳。这个东西，在上课的时候就体现为，听课听着听着就打盹了。打盹的姿势，也是千姿百态。

我们班上因为上课睡觉让人记住的，还真不少。从成绩好的，到成绩坏的，都有特别喜欢上课睡觉的。上课睡觉的姿势中，大体分为撑着的，垂着的，直着的。

撑着的，顾名思义，用手撑着头，让自己能够睡个觉。有的双手撑着额头睡，有的左手撑着头右手拿着笔睡。第一种姿势在不怎么需要笔记的课上面用比较好，第二种姿势则是容易产生天书般的笔记。这个睡姿里面，如果让我选一个代表性人物的话，我选和我一个寝室的阿泰。

阿泰是我们寝室的睡神，晚上睡得挺早，但是白天就是睡不醒。他上课的时候，经常用这个姿势睡，并且还演变出了其他的撑着睡觉的姿势。此外，他也经常用垂着睡的方法来睡。

垂着的，这个很简单，身子撑着，头垂下来就行了。这个睡姿，让女生用比较好。原因很简单，她们有头发呗！头一垂，头发一下就把她们挡住了，隐蔽效果还是不错的。虽然学校规定了头发的长度，不过这也不会减弱头发的作用。就算头发短一点，还是能够遮住。

直着的，这个难度就比较大了。在睡觉的时候，要给人一种你没有睡的感觉。整个人的身子，还有头都是直着的，并且能够在该动的时候动一下。比如说该看黑板的时候，头是抬起来的，该做笔记的时候，头是垂下来的。这个姿势最不容易被发现，不过效果也最不好，因为要留一份意识来控制，所以效果真心不咋地。

六

在上课的时候打盹睡觉，有一个好队友是很重要的。如果有一个好队友，在上课打盹的时候就能够省去很多顾虑了。

上学时，不管是谁，应该都说过一句话：“老师来的时候叫叫我。”不管是成绩好的还是成绩坏的。这句话运用于多种情况下，打盹就是一个典型情况。

这句话，都是我们在要干别的事之前，和队友说的。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够及时让自己回到课堂上。上课的时候，经常能看到有人在那里用手戳自己的前排或者两边的同学，那就是在提醒呢。

如果队友不给力，让自己不慎被老师抓住了。轻则过来敲你一下，让你别和周公钓鱼了。如果重的话，直接点你的名，问你个问题看看周公给你答案没有。那时候的心情，想必是相当复杂的！

好队友的重要性同样体现在老师提问的时候。一个合格的队友，能够在老师点你起来回答问题你不会的时候，雪中送炭悄悄告诉你答案。

上课的时候，起来回答问题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在我们学校，回答问题的时候，不管在干什么，都会全部精力集中在老师身上。大部分人此刻心里会默念“别点我别点我”无数遍，很少一部分人会很期待点到自己。

在说找人回答问题，到问题回答出来之前，整个班里的气氛都会是很压抑的那种。没办法，都紧张呗。如果别人被点起来了，很多人自己会松一口气，然后心又悬起来：要是ta没有答对怎么办？

当被点起来又不会的时候，大多数人会保持沉默。在这个时候，沉默就是金子。当然，也不乏有作死的，比如在前面我提到过的某逗比。

俗话说得好：不作死就不会死，你要作死那你就去死吧。历史课是一个公认的很严肃的课，在历史课上大家很怕两个东西：一是听写，二是点人起来回答问题。

那一次我们在讲某个题，然后历史老师彭大大就点到了那位林逗比。其实在他之前已经有几个人被点起来了，然而都不会，不过他们都没说话。

不知道那个逗比在那个时候是不是脑子里哪根筋抽了，点起来之后也不会。不会也就算了，你在那里沉默不就好了？可是他以一种相当逗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了一句话：“不，知，道。”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彭大大大发雷霆把这个逗比训了一顿，从此以后这句话成为了我们损他的一个惯用手段。他用自己的行为向我们证实了沉默是金和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