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文章很短,只几千字;
故事很长,要我们五十九个人用一辈子去讲。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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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样描述这场三年的遇见呢?
或许是春天夹在书页里的樱花标本,或许是夏日午睡醒来听见的同学的呼噜声,或许是秋雨错过的无数节珍贵的体育课,亦或许是寒冬用不多的雪堆在阳台上的那个小雪球。
遇见本是一个短暂的词,可从相识的客套疏离到每每想起彼此时嘴角上扬的弧度,甚至于几十年后街角重逢叙旧的那杯酒,都蕴含在“遇见”这两个字之中。
遇见你们,在拥挤的教室。
从最开始的发试卷还要在讲台的座次表上苦找,到后来仅凭声音都能听出来是谁的笃定。从初识时有些尴尬的沉默,到熟络后金句连篇的互怼。从分班时上课连水都不敢喝的拘谨,到最后趁老师不注意塞一口零食的满足。从当初整理得干干净净的课桌,到后来写满名言名句,还有几株绿植的窗台。从两百多天的倒计时,到用隽秀楷体写的临别赠言。
贯穿了三年的无数个瞬间,最后汇成了弥足珍贵的回忆。
班主任赠言
相隔万水千山,
愿你前途无限。
——宋华兵2019.6.8
愿你飞向向往的生活
遇见你们,在偌大的操场。
或许是躲在树荫里玩狼人杀,是给百米接力的同学喊加油,或许是洋洋洒洒写了好几篇播音稿,是偷偷给老师拍丑照,或许是夜晚围坐在足球场唱歌,是用老人机给欢脱的寝室打电话,或许是汗水淌过脸颊的篮球赛,是既惊喜又遗憾的排球赛,或许是高三搬教室时蓝色、白色、绿色的重书箱,是停在教学楼旁的一辆辆考试专用车。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但每次想起来,心里都会有一丝柔软。
遇见你们,在各种奇异的绰号里。
男神、游乐王子、脑膜炎、摩尔、点哥、锤子、丫鬟、苗苗、朱妖、班宝、大云、小云、龙sir、二哥、小太阳、干部、会哥、余丽丽、阿西巴、老鸨、奶奶等等绰号,大概都记不清缘由了吧。
可能今后打盹儿时,再没有人狠狠地一掌把你推醒,然后笑嘻嘻地看你睡眼朦胧的样子。
可能今后被叫起来回答问题时,再没有人小声地在你耳边以老师听不清的音量说着正确答案。
可能今后在结了冰的楼梯上滑倒时,再没有人一边骂你笨一边给你找擦伤药。
可能今后从食堂回来,再没有人突然蹦出来,一脸欠揍地朝着被吓得半死的自己憨憨地笑。
可能今后心情不好时,再没有人小心翼翼地给你递过来一张安慰的小纸条。
可能今后不会有人幼稚地在你背上贴字条看你出丑。
可能今后没有人陪你一起在课桌底藏一本最新的《看天下》。
可能今后也没有人会笑你喝一罐微醺的鸡尾酒就在夜里发酒疯放声高歌。
可能那些同你打篮球、吃鸡、玩三国杀的他们,都散落在天涯。
可能那个政治课上“如鲠在喉”的我,在你的印象中逐渐模糊。
也可能没有人会喊你曾经那么嫌弃的绰号,知道你干过的那么多蠢事。
还有啊,奇迹相信论的班主任依旧会在每个课间以“高考的时候啊”开篇,将传承多年的高考故事娓娓道来,可爱的陈老师也还会在一堂数学课上谈到自己的生活哲学,看着很年轻的英语老师可能快退休了吧,理性与感性并存的文老师上课依旧会覆盖八大县市热点,执着于论述题的李老师没准还会出一道图文类原创题,而被催了两三年的地理老师终于快要实现我们吃喜糖的愿望了。
但是人不能总活在回忆里不是吗?突然想起那句歌词“假如我年少有为不自卑/懂得什么是珍贵/那些美梦/没给你/我一生有愧”,那么,不妨在心中树立一个要去不断靠近的她/他,每当我们在迷茫的时候,想想还要多努力才能去见她/他,然后花时间做有意义的事吧。
心理学作家武志红曾写到,“没有被爱照亮的生命,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羞愧”。什么是爱?词典上写“对人或事有深挚的感情”。我想,三年的回忆,应该担得起爱这个字吧。时间会冲走很多东西,但我还是相信,多年以后,这份爱,依旧会藏在心底那个只有自己知道的角落。被这份爱照亮的我们,也会更有力量地走下去。
“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也曾一腔热血,誓要在千人中脱颖而出;也曾心怀理想,为克服困倦站着自习;也曾少年意气,输了比赛郁闷好几天;也曾疯狂过,在口语考试的路上对着陌生人热情打招呼。
知道吗?我们见到的太阳,是八分钟之前的太阳;见到的月亮,是一点三秒之前的月亮;见到一英里之外的建筑,是五微秒之前存在的;即使你在我一米之内,我见到的也是三纳米秒以前的你。我们所眼见的都是过去,而一切也都将过去。我们都是行走的人,有人将闲云装进行囊,有人将故事背负肩上,匆忙之间,莫忘了来路,不知归程。
尝过高考或甜或苦的滋味后,我们也要长大了。英语考完后,在公交车上,偶得了几句话:
“园子里一个男孩子,七八岁模样,埋着头在踢球,像在踢所剩不多的童年。河边披着雨的老翁还在那里钓鱼,一动也不动。倒是有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望着车里的我们,一个劲地招手,笑得合不拢嘴”······
这或许是人生的缩影,从生存到生活,从少年听雨歌楼上,壮年听雨客舟中,到耄耋听雨僧庐下,我感受到了他们的快乐,是极有意义的快乐,是贯穿在整个生命里的安详与自由。
临别
匆匆已是三年,
提笔却又无言。
忆昔峥嵘岁月,
不禁感慨万千。
而今各奔东西,
胸中惟余牵念。
恩高的校园里有很多樱花,一年只开一次,有如生命里很多人,一生只遇见一次,绚丽地为你在乎的人开过便好。
其实,樱花有一种花语,叫“等你回来”。四年,我会努力找寻自己,以期与最好的你们再次相遇。一六一七,一路一起。
也愿年少的我们,无论是十七班还是正在看这篇推文的你,无论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你,都在生命中学会成长,在生活中找寻快乐,在未来学会爱与被爱,充实而有意义地过好每一天。
想起在教室外那条横幅上写下的话“认真,还有,快乐地活着”。
最后,以一句话作结吧:
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的风雨,我要去接你。
作者简介
邓艳娇,初中毕业于巴东县民族实验中学,高中毕业于恩施高中2016级17班,现录取到华中科技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寄语学弟学妹:世之落拓而无成者,皆自谓不痴者也。
(本期编辑:谭喻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