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茯苓丸加减治多发性肝囊肿医案、配方
多发性肝囊肿
多发性肝囊肿属中医学“癥”范畴,系情志抑郁、气血凝瘀,感受寒湿,阴邪沉伏,留而踞之乃成。《灵枢》云:“邪气居其间,久留而内着。”正气不足是本病发生的内在因素,诚如张景岳所说:“凡脾胃不足及虚弱失调之人,多有积聚之病本病病位在肝,病机为气。李冠仙曾指出:“五脏之病,肝气居多。
【临床应用】
何耀荣以桂枝茯苓丸加味,药用:桂枝1g,茯苓30~50g,泽泻15~20g,牡丹皮10g,柴胡10g,桃仁10g,炮甲珠10g,刺猬皮(醋制)10~15g,茵陈10g,黄芪30~50g合并多发性肾囊肿者减茵陈,加猪苓、菟丝子、仙灵脾、倍泽泻;合并多发性脾囊肿者,加薏苡仁、泽兰;痛甚者加香附、麝香;挟瘀者加王不留行或滇三七;腹胀甚者加莪术、乌药;虚者加白术、薏苡仁、党参或红参,治疗多发性肝囊肿30例,男22例,女8例;2030岁者4例,31~40岁者7例,41~50岁者13例,50岁以上者6例;多发性肝囊肿患者12例,合并多发性肾囊肿患者10例,合并多发性脾囊肿患者8例;未接受治疗者9例,施行开窗引流手术者4例,余皆经中西医治疗。全组病例治疗前均经B超检查确诊,治疗后亦经B超复查治疗方法:以桂枝茯苓丸加味,并随症加减。在治疗期间均配合使用肌苷(注)、二异丙胺(肝乐)或齐墩果酸片、维生素等西药疗效标准:显效:症状消失,B超检查,囊肿基本回缩者;有效:症状缓解,B超检查囊肿回缩1/3以上者;无效:症状减轻,B超检查囊肿无明显回缩或回缩不稳定者。治疗结果:显效5例有效8例,无效17例,总有效率40%。
【病案举例】
严某,男,54岁,干部。1980年5月发现右上腹有一肿块,伴腹胀、脘闷、头痛,右胁隐痛,间或恶心欲呕,食后胃脘饱胀不适,大便稀,每日4~5次,无红白胨。当时囿于工作繁忙,未予介意。
1981年自觉腹部肿物日渐增大,上述诸症日益加重,腹痛痞满,连及右胁,肝区疼痛明显,口苦纳差。同年6月1日在当地医院经B超、肝扫描检查,疑为多发性肝囊肿,给予护肝治疗(药物不详)。
1984年底,因病情加剧而赴上海第二军医大学求治。经检查,B超示多发性肝囊肿,肝扫描示肝内占位性病变于同年11月16日在该院施行肝囊肿开窗引流术,术中发现肝脏表面满布大小不等之囊肿数百个,左肿叶有一较大者约6cm×8cm,当即切除大部囊肿壁,戳穿小囊肿20余个,吸除囊液,住院54天,症状缓解,带药出院。回家2个月后病情复发,诸症如故。在当地医院经中西医治疗年余罔效,遂于1986年10月16邀余诊治。问诊:头昏,头痛,精疲乏力,脘闷腹胀,口苦纳差,恶心欲呕,腹痛痞满,连及右胁,心悸心烦,睡眠不安,耳鸣不适,大便稀,小便清长。望诊:慢性病容,形体消瘦,面色无华,精神软弱,眼眶黧黑,发稀不荣,皮肤粗糙,右上腹膨隆,舌质紫暗,舌苔黄,中心稍厚腻。闻诊:语声低微。切诊:腹部膨隆,肝区压痛明显,拒按,脉弦细而涩实验室检查:肝功能丙氨酸氨基转移酶(ALT)、尿双胆均正常,AP()超声波示肝内多发性囊肿。西医诊断:多发性肝囊肿。中医诊断:①积;②胁痛。证系肝失疏泄,脾失健运,湿浊羁留,经脉奎遏,脏腑失和,气滞血瘀,“留而踞之”所致,且久病不愈气血耗伤,邪实正虚。
宜攻补兼施,始拟寓攻于补之法,投桂枝茯苓丸(汤)化裁:桂枝10g,茯苓30g,牡丹皮12g,桃仁10g,白芍10g,红参5g,黄芪30g,柴胡7g,泽泻12g,郁金10g,炮甲珠10g,刺猬皮15g,10剂,水煎服。辅以肌苷肌内注射,每日1次,口服二异丙胺(肝乐)、维生素C。二诊(11月1日):服上药后自觉精神好转,腹部鞭满、右胁胀痛见轻,大便成形,每日1~2次。脉弦细,舌苔薄黄。守方加麝香3分,党参易红参,嘱服15剂,西药照前法。三诊(11月20日):腹胀、胁痛大减,头昏、纳差、耳鸣、心悸均好转,右上腹肿物日渐缩小,压痛减轻,体重增加3kg,二便调。舌质红,苔薄黄而闰,脉小弦。拟寓补攻为治,予原方减郁金、牡丹皮、白芍,加泽兰、三七、白术、薏苡仁,藿香易麝香,30剂。西药肌苷改口服片剂,多种维生素易维生素C.1987年元月16日复查B超,提示肝内囊肿液平面较3个月前减少1/3.嘱守方连服3个月。至同年“五一”前夕,患者症状基本缓解,在当地医院检查B超,肝内液平面基本消失,已恢复原工作月余,尚无不适。遂停用汤剂,改用逍遥丸、滇三七(每日2g)、九种维生素,坚持每日食用薏苡米粥,以图缓功,巩固疗效,3个月后再次经当地医院复查,B超和有关项目均无异常,随访1年未见复发。
按:李冠仙曾指出:“五脏之病,肝气居多。”肝为风木之脏,体阴用阳,职司疏泄,遂其条达畅茂之机。治之法,当以理气为先,遣药宜以通络导滞为主。故拟用具有行气导滞、活血散瘀、缓消癥瘕功效之桂枝茯苓丸(汤)为基本方,方中重用茯苓清淡渗利,通泄其气,以通为补;柴胡主于散郁,疏肝调气,取其“木郁达之”之功;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故以桂枝佐麝香,芳香鼓舞,取其辛温之性、走窜之力,化阳温脏腑,引药疏经络;更以刺猬皮之辛苦,亦疏亦泄,性善疏导搜剔,取其锐利之性破瘀导滞,行血止痛,开郁以宣通,入络以除痹,旨在散其瘀积;癀之既成,必挟热为囊,方中茯苓、牡丹皮,一气一血,渗湿浊、清郁热,复以桃仁直捣窠穴,利湿降浊,破瘀消癥;白术、红参(党参)、黄芪、薏苡仁旨在补虚,乃宗《内经》“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之意,扶其正气,培其资生之源,这与《金匮要略》所论“见肝之病,知肝传脾,当先实脾”
和张仲景所倡“养正积自除”之说恰相吻合本病的治疗迄今尚无理想的方法,笔者认为,采取中西结合的综合疗法效果较好,即在中医辨证论治的基础上配合肌苷、二异丙胺肝乐)、齐墩果酸片和维生素等,旨在护肝,增强肌体的抗病能力,正是中医学整体观念的运用。本病疗程较长,来之渐去之亦渐。实践证明,贵在守方守法,持之以恒,只宜缓以图功,不可急于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