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稿回忆
飞翔
两次高考失败,我爱上了写作。刚刚结婚的日子,我坚持每天鸡叫起床,伏在写字桌上,绞尽脑汁,写豆腐块文章。
改革开放,恢复了稿费制度。只要报社采用了稿件,过一个月,邮局就送来了汇款单。那时我教书每天拿1元的工资,家里花钱捉襟见肘,总想通过写文章挣点稿费,解决吸烟的开支。
妻子是不同意我起早床的。我起来了,她睡不好。可是我不顾她的感受,常常清早起来,忘我写作,估计像我这样的人都有同样的体验。稿件交给乡邮员手里,两天后到报社、广播站编辑部。时而参加评报活动,阅读通讯员内部学习刊物。
现在想起那段写文章的日子,快乐感还留在心里。给报社写文章,新人新事为主,时事评论为辅,文学作品采用率极低。社会上出现弄虚作假,形式主义歪风,我构思了《生活里的魔术》一文,果真被《湖北日报》文学版采用,体裁是小品文。稿费4元,相当于我教书4天的工资。领到这笔稿费时,心花怒放,像自己获奖一样。
写了几年文章,地方宣传部熟悉了我,吸收我为特约通讯员,还颁发证书。好像自己成了一名土记者呢!
一边教书,一边写作,是自己选择的生活。课余时间,我喜爱翻阅报纸,掌握新闻气候,追求文章的采用率。《孝感日报》每月发表3至5篇文章,县广播站每天几乎采用我的一篇文章,《湖北日报》每月采用一篇文章。镇里通讯干事经常来我家聊天,鼓励我积极写作。
给媒体写文章,我是自觉的,喜爱的。心里有个梦想,坚持写作,成为时代的一名文艺战士。在小学执教,我写了10多年的新闻稿件。到中学任教,写作积极性受到遏制。工作为主,教学领先,不愿意起早床写作了。单位领导布置的写作任务,我往往加班加点完成。
会写文章只能给校长当助手,不能作为晋升职称的条件。我注意提升学历的自学了,没有高学历,在工资待遇方面肯定倒霉。
语文教学让我对作家感兴趣。诗歌、散文、小说各有其特点,学习写诗歌需要有灵感,写作散文需要有激情,写作小说需要有故事。我喜欢尝试各种体裁的写作,最顺手的要数自由诗和散文。
文章来自于生活。好多作家在文革挨整,靠边站,到了改革开放时期,写作如喷泉,文字如心声。那些文章让我明白文革是搞错了的一次运动,是混淆黑白的时代。
经历了大集体和责任制两个不同的时期,我有感受,我有看法,我就拿起笔写文章。写大集体的故事是我想倒退么?写贫富差别大是我患有红眼病么?有些人像“四人帮”一样,喜欢给人扣帽子,打棍子,不让我写作。此风盛行,哪有我的言论自由?
贫苦农民的孩子,遭到地主资本家子孙的嘲笑,我深感不对头。这分明是复辟!是反攻倒算!是阶级斗争的反应!文章究竟该怎么写,我找不到一个答案。但我明白,说真话,写实情,明公理,鼓士气,扬春风,抨垃圾。应是文艺工作者的责任。文艺是刀枪,它能打击敌人,维护老百姓的利益。
青年时代爱上写作,难道老年时代就思维萎缩、才华凋谢了?我是一个什么人,是读者可以评价的么?读者比作者还聪明,谁愿意当作者?
人人皆知社会需要爱,爱是奉献不是索取。为何写作给人烦恼呢?作家路遥写《平凡的世界》,反映了大集体到责任制阶段十年的变化,工人与农民的差异,干部与群众的差异,男人与女人的差异,自私的人与为公的人的差异,都是泾渭分明存在的。穷怕了的老百姓,喜欢富裕起来。富裕安抚了人心,鼓舞了奋斗的勇气。再受穷就被人看不起。
文学作品反映生活的真实,这是不容置疑的。熟悉生活的人,才能书写生活。我爬格子一个早晨,挣得5毛钱、1元钱的稿费,那是改革初期的境况。如今写一篇文章,拿百元的稿费,我也不会像青年时代那么喜悦。为什么?钱多了,物价涨了,花钱如流水,再不珍惜几元钱的开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