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作家•年集备选•散文】浓浓同学情◇傅柏林(四川)

作者简介】傅柏林  四川成都市人,贵州省作家协会会员,六盘水钟山区文学沙龙会员。有散文在《天津日报》《青年时讯》《人民铁道报》《散文选刊》《中国铁路文艺》等报刊杂志上发表。散文集《远去的心愿》、散文《记忆中的蒸汽机车》《记忆中那些消失的小站》在贵州省“新长征”职工文艺创作中多次获奖。现供职于中国铁路成都局集团有限公司贵阳机务段六盘水折返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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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百佳传世经典散文年鉴(2018卷第一部)》备选作品

浓浓同学情

傅柏林(四川)

偶然翻阅相片,才想起最美的你。那时的你,是那么年轻,那么羞涩。思绪纷飞,时光把我拉回到37年前那充满欢乐的校园生活,眼前不时浮现出那个温柔善良的你。

那时候,年少轻狂不知愁,总认为天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我们相识在陌生时,分手在熟悉后。我们所处的那个年代,男女同学是不能随便搭话的,如果说话,会被人疑为谈情说爱。当年与你坐在同一张桌子,是我的幸运。你是一个温柔善良,长着一双美丽的眼睛,留着披肩长发的女孩,按现在说法就是“校花”。而我则是一个内向腼腆、乐观向上的阳光男孩。我们成天没有一句话,偶尔朝你望去,你会羞涩地把头低下。

你的娇羞已然成为我心中美丽的弧线。想与你接近,却有着难以逾越的障碍。那时,校园里的学习氛围蔚然成风。然而,我和数学似乎前世有仇,再简单的计算题也会出错。不过,因为我的语文成绩特别优秀,作文也常常被老师当作范文在班上讲评。

记得我撰写的一篇作文《我的母亲》,文章通过记叙母亲的身世、经历、性格、遭遇, 赞颂了母亲勤劳仁慈,坚强不屈的品质,以及母亲对我的教育和影响。塑造了一位平凡而伟大的母亲形象,字里行间洋溢着对母亲的感激之情。因文章情真意切,感彻心扉,获得了老师的好评。一时间,作文被同学们疯狂传阅,弄得天生内向的我很是尴尬。

从那以后,你总是耐心的为我讲解那些枯燥乏味的数学计算题,督促我完成作业。我给你补习语文,帮助你从课文里寻找总结那些凌乱的答案和写作技巧。一段时间的互相帮助,每次考试下来,我们的学习成绩居然有了稳步提高。此时此刻,我们总会相视一笑。

友谊是一种心灵的默契,有一段时间我们都隐约感到有一种莫名的情感在心里酝酿着。曾经幻想着我们一同漫步在学校后山青翠幽静的林间小道,谈诗论文,但最终未能如愿以偿。课堂上,你仍然浅浅地略带羞涩地微笑着,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那么迷人。

转眼间,两年的高中生活很快伴随着高考的来临而结束。同窗几载寒来暑往,毕业典礼的那天晚上,你说:“我喜欢你的文章,细细品读,文字典雅、纯朴,看似信手拣来的生活琐事,实则是对生活的感悟与提炼。阅读你的文章,感受到有一种流淌于血脉相连的浓浓亲情,让我看到一个多姿多彩的世界。”我说:“其实很早就想邀请你一起去学校后山漫游。清晨,踩着晶莹透亮、湿漉漉的晨露,漫步在青翠欲滴的森林里,深深呼吸着那条铺满花草浓醇的清香,遨游在知识的海洋里畅谈人生。傍晚,坐在嶙峋的崖石间笑看云起云落、红霞漫天,美丽的憧憬伴着淙淙泉水的美妙音符,放飞在茫茫天宇之间。但说出来又怕让你为难。”

上个世纪80年代的中学生,与现在的孩子截然不同。彼此喜欢,充其量也就轻轻地拉拉手而已。那时,我们真的什么都不懂,只有真挚的情感,没有虚情假意;只有浮想联翩,没有任何功利;只有纯真的友情,没有故事续集。此时,那点点滴滴的往事,阵阵欢快的笑声,仿佛还回荡在岁月的长河中……

后来,听说你考上省外一所医学院就读,而我则参军去了云南的边防哨所。当时的中越战争十分残酷,在八里河东山的前沿阵地上,我们住的是阴暗潮湿的“猫耳洞”;喝的是雨水、河水,吃的是压缩饼干和酸菜罐头,连续几个月吃不到蔬菜,洗不上澡。危险、孤独随时伴随着我,在阵地防御战中,流血牺牲时有发生。然而,在执勤、站岗的战斗间隙,每当回想起我们学生时代的友谊,心里便涌起一股暖暖的激流。

从部队复员后,我继续到中国刑警学院深造。一次到省城贵阳出差,在黔灵山公园偶然相遇,你已是一个在事业上小有名气的外科医生,虽然没有了当年的清秀,却变得更加成熟柔美。这时我才知道你大学毕业后在省城一家医院工作,两年前由于婚姻不幸,离异独身。那时候,你正饱受离异后的痛苦煎熬,生活倍觉苦闷和焦虑,心里充满的是憎恨和痛苦。为了让你开心,我们叙旧聊天,倾心长谈,热情地鼓励你走出人生的阴霾,重新扬起生活的风帆。

第二天,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陪你郊游。迎着旭日初升的太阳,漫步在崎岖不平的山路,渐渐的,人生沸腾的城市喧嚣从耳边消失,随之传入耳中的是啾啾的鸟鸣,清脆、婉转,高昂、浑厚,鸟儿或立在枝头或穿梭于林间,竞相卖弄歌喉,这优美的旋律让心情一下愉悦起来。这里环境清幽、静谧,空气清新、纯净,山坡上、草丛间,到处盛开着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野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我们仿佛又回到学生时代。悠闲穿行在林间小道,路边山坡上的迎春花开得正艳,一根根枝条上一朵挨着一朵,金灿灿一片;娴静妩媚,雨后清香的海棠花;花朵怒放,火红像一只只仰天而鸣号角的红梅花;挺拔高大,朵朵亭亭玉立,雍容华贵,气味芬芳,花冠硕大紫玉兰;一片片桃花竟相绽放,一朵桃花三四层花瓣参差排列,围拢簇拥着花蕊,花瓣粉嘟嘟光滑细腻,花蕊银丝似花针,努力伸张;五彩缤纷,夺目耀眼,红得似火,粉得似霞,白得赛雪,娇艳得就像绸缎,犹如仙女的裙边的杜鹃花、映山红。仿佛从山顶一直倾泻在山坡下,从上到下一大片的粉色株株相连,美得惊人。来到半山腰,回眸四顾,五颜六色的花朵色彩艳丽,充满希望。

对同学、朋友,你是一个心地善良,乐于助人的热心人。如果哪家老人有一个大病小灾,你总是嘘寒问暖,热情相助。而对病人,你是一个“仁心仁术,大爱至朴”的白衣天使。看着病人愁容满面走进病房,总是情不自禁地走到床旁与病人聊上几句,尽量从精神上抚慰,让病人更加安心。你从不会因为患者身份、地位、财富等因素而厚此薄彼,总是想着法子尽可能地为病人节省费用。

忙碌的病房里,经常穿梭着你轻盈的身影;患者的病床旁,经常出现你关切的笑脸。由于你的善良和热情周到的服务,赢得了患者和家属们的赞不绝口。正是这样一份沉甸甸的责任,让你的人生变得更有价值。

我曾经认为,在这个世界上,善有善报。然而,十九年前,心地善良、乐观向上的你,却不幸身患癌症,让人唏嘘迷茫。闻知噩耗,我和同学们纷纷赶到医院看望你。面对生与死的抉择,你一次次地忍受着撕心裂肺的病痛折磨,始终面带甜甜的微笑望着我,用柔美善良的语言安慰我:“人生苦短,谁都逃不过生老病死,死不可怕,只是一觉长眠。让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

斯人已去,空谷留音,青山碧水之间,白云悠悠,那高洁而善良的灵魂找到归宿了么?在如水的流年里,死神带走了你的生命,然而,你曾经告诫我:“我们行善积德,不是为了回报,只是我们做人的准则”的话语,仍像一幕幕电影,映放在我的脑海里,荡漾在我的心底里。

天嫉英才,好长一段时间,我恍若隔世,内心深处仍然会涌起一种愧疚,为一朵如花的生命不幸凋零而深深惋惜。善良的人不会落魄,芳华远逝,善良将如一盏明灯,为你照亮通往天堂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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