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甘泉论酒

甘泉是酒乡,原先一北一南两个酒厂,一个是甘泉美水酒厂,七十年代由糖果厂的基础上演变过来,隋唐玉液曾被评为"陕西省著名商标",效益最好时实现"一年赚回一个厂"。一个是延安啤酒厂,后改制,不知何因惭惭淡出视线,终没了踪影。
"甘泉醉汉满街转"这句话虽然有夸大的成份,但也绝非凭空杜撰,空穴来风。先用杯,用口吹,再用瓶,望星空。几番下来,"死伤"无数,不忍目睹。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用藏克家这句诗形容再恰当不过。没有烟酒的招待不是好招待,如果没让客人喝好,会授人以柄,落下个小气,不展堂的口碑。那到啥程度算喝好了?也没个标准,一般认为吐了(也叫出酒了)就可以。但是,也有不出酒的人,这种人代谢功能良好,经常被认为是酒仙。

酒是粮食精华。这让酒与土地有了一种千丝万缕的关系。高梁熟了,穗子杠红,多么像一个醉酒人的脸孔。玉米酒这些年喝过几次,烈的很,一开始喝烧心,等几杯下肚了,也就平步青云,没什么挂碍了。烧酒本是五谷水,甜在嘴里辣在心,这是《三十里的明沙二十里的水》这首陕北民歌中的一句词,表达的是一种情感上的升华。陕北酒文化源远流长,酒酣耳热之际免不了唱酒曲,一解心思。烧酒本是没梁子酒,甚时侯想唱甚时有。酒瓶抱在怀,我有那酒曲呀唱啊起来唉呀么呀呼嗨,这些都是酒曲中的精典唱段,也是陕北民歌中不可或缺的亘古旋律和精神沉淀。前几日来了西安几位朋友,美女云集,气氛好,我一下子上头,兴致大开,客人提议让唱陕北酸曲,唱了好几首她们都不过瘾,说还不酸,还不酸。后来实在是忍无可忍,退无可退,无法圆场,斗胆唱了一曲《咱们两个胡日鬼》,才把场面震住。

俗话说, 酒坏君子水断路 。酒是过肠的毒药,色是杀人的钢刀,这并不是禁酒令,而是说喝酒也应讲究个度,有个分寸。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因喝酒伤身体,伤感情那就得不偿失了。本人也醉过几次,不是上吐就是下泄,有次竟然吐血,让同饮者惊诧慌张。后来到医院门诊,才被证明是被一根长条甘泉豆腐干从喉咙处拉伤,估计当时吃的过快了,欲速则不达么。

甘泉人酒量太大了,敌不过。这是延安李志英音乐工作室李志英老师给我微信公众号的留言。我认为这是发自内心,充满敬畏的一句话,为这句话,我还要继续战斗下去,直至凯旋归来,让挑战者闻风丧胆,所向披靡,无心恋战。胜者为王,败者为冠,但其中的一些败酒者不同,他们以醉者自居,总要张扬舞爪,耍酒风,吹嘘胡闹一番才罢休。还有因醉在方便后将自己与树拴在一起的案例,不胜枚举。

酒壮怂人胆。心理素质不好的人籍此应对世俗社会的困挠,不乏成功者。酒场连着名利场,一些心怀叵测品行一般的人,偷机钻营赚了些昧心钱的人成天聚在一块喝,我很鄙视,经常婉拒。和这些鸡鸣狗盗之徒混同,即使佳肴杯玉,美女贴面,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喜欢无功利的酒场,大家皆在性情中,谈古论今,纵横捭阖,才叫文化品位。中午不喝酒,互相不吃请,这句话前半句可以做到,后半句不一定做得到,因为中国自古礼尙往来,来而不往非礼矣。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晚来天欲雪,宁饮一杯无。这都是诗人的忘我境界,一般人达不到。李白斗酒诗百篇,其实是过去酒度数低,才可喝一斗。当然,喝酒和写诗并无直接联系,我喝了酒贪睡,侯爷顾不上王爷,更别说写诗了,有那样认为纯粹是扯淡。不过,诗人能喝还是有据可查的,如果诗会和采风活动主办方不备酒,我一般不去,觉得不地道,也不勾魂。

写到此,酒瘾有点犯。好在原先给酒厂编广告词之类人家给送过几箱,有45度的,56度的,还有65度的,那种内贡酒,劲大的很,撂倒的好汉也不计其数。今天无大事,窗外季节划过,各个酒店开始掌灯,我也寻点雅兴,就来个半斤八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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