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访半农苑
一
九月中旬,白马小学校长权谋兄弟的朋友圈,发了两次足球场草坪模样的照片,看到他的朋友圈,我心里非常欣喜:白马小学终于有足球场了。随即自问:足球场在哪里呢?难道是把操场改做足球场?想打电话给权谋问个究竟,后来有事耽搁了,就没打电话。
九月末,权谋又连续发了两则朋友圈,其中一则有文字:足球场可以使用了。准备打电话给他,但看时间临近双节长假,思忖着:假期回家,找个时间回白马小学看个明白。
双节期间,联系权谋,准备回白马小学。权谋告诉我他在老家,不在学校,如果我要过去,他联系广燕等我。听说他不在学校,我就没去了。
长假结束后,权谋的朋友圈又发了一张足球场的夜景。这些日子,右脚旧疾复发作,疼得走路十分困难,就没联系权谋。
上周六,参加了三官山野外露营活动,认识了海哥带来的驴友志勇,他也姓邵。加了微信之后,志勇在我的朋友圈点赞,白马村的朋友广燕告诉我:志勇是他老表。
我回复广燕留言说今天去白马。志勇留言相邀:来了白马,办好事请来麻岗喝茶。
上午跟权谋说,我准备回白马。
权谋在电话里说他上午到镇里办事,下午回学校。
跟权谋约了下午见。中午在华家私房菜跟朋友文琛、摩才、至忠、阿国吃饭,两点半左右,至忠开车搭我们几个人去白马小学。
到校门口,看到原是两层的教学楼加了一层,墙壁砌好了,还没批灰装饰。
进了学校,见到权谋寒暄几句,我直奔话题说要看足球场。
权谋说足球场在操场外面,领着我们往操场走,走到操场入口处右边的宣传栏,他指着宣传栏中我的照片说:哥,你的照片。我一看,是我第一次陪张慧谋老师来白马的照片。
张慧谋老师种的“文蔚”树
看完宣传栏,他指着操场南围墙边一棵葱郁的青松欣悦地告诉我:哥,那是张老师种的树。
经权谋一提,我记起这树是张慧谋老师和权谋、我三个人一起种的,当时张老师还给这棵树起了一个文雅的名字:文蔚树。
这时,志勇发信息给我:阿哥,我在海哥家喝茶,你忙完就请你过来。
大家走近“文蔚”树,“文蔚”树旁,有两个读书的学生。当年的小树,已经长得苍健俊逸、郁郁葱葱了。
我坐在树边,叫阿国帮忙拍了照片做纪念。
权谋拿钥匙开了操场西南角卫生间旁边围墙的大铁门,踏出门口是一片金黄色的稻田,往东是文昌阁遗址,繁茂翠苍的树木像一排屏风,周围是黄色的稻田,后面是碧翠的山脉。
足球场在古榕树前面,绿色的网格围着绿草如茵的球场,南北两头各有一个白色球门。球场西面旁边是通往古榕树的水泥路,有一道围墙隔开,北面球门右边有一扇大铁门,门口对面是白马琛哥的果园围墙。
琛哥知道我回来白马,他也来到球场。看到我就握着手说:阿哥,这球场不容易啊!经过三番五次协调,才做成球场。
权谋骄傲地告诉我,球场的草坪是天然的。
我刚进来球场我就感觉到是天然草坪了。踩着软软的草,我真想躺在草坪翻滚一番。
阿国和摩才在球场踢球,文琛说,这球场如果在小城,肯定有许多人过来租场踢球。小城欠这样一个足球场。
球场长度有五十多米,宽大约三十多米。
说到古榕树,琛哥和权谋开心地告诉我一个好消息:这棵两百多年历史的古树,被区里列入为保护对象,并且挂了牌。
志勇又发来信息询问:阿哥,来了吗?
看看时间差不多四点,去广燕家喝了一会茶,起身同权谋他们告辞,去镇上的海哥家。权谋挽留大家吃饭再走,我指着文琛说:他订了七点左右去广州的高铁票,还约了广燕老表,就不吃饭了。
二
按志勇发来的定位,我们到了镇上海哥家门口。
海哥的房子在公路边,三层的房子方方正正。志勇在门口领我们上了三楼。刚踏出楼梯口,海哥戴着一顶帽子,从右边房子走出来,握着我的手,笑逐颜开。
此时我的眼光,将绕着方形采光井的“冂”走廊唰唰迅速扫了一通,左边沿着走廊有一扇门两扇窗,原色木门框,褚色木门,上半截嵌着蓝绿相间九块方玻璃,下半截是密封。
墙裙用灰色和淡黄的长条小瓷砖,贴成有规则的几何图案,看上似是用砖砌筑一样。地板铺着暖色的小块地板砖,一深一浅相间。深褐色半开的铝合金窗户。南面有扇门,横向走廊边墙裙上是四樘中式木窗,走廊尽头有一樘独立的中式木窗。两处木窗图案的工艺,精妙绝伦,巧夺天工。整个走廊弥漫着朴拙、淡泊、秀美的气息。
跟着海哥的身后进了南面的厅室,满屋线条舒畅雅逸、疏朗简淡的明式家具,一派简雅高古的气息,顿时使我有心飘意远的感觉。更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每样东西都那么新鲜。
门口正面摆着两张酸枝明式椅,中间是茶几。墙壁挂着四幅画,画下面是一张长案,上面摆着一块石头。
茶室在西墙临窗位置,墙壁前有一个古色半圆形木架,架子里摆着海哥收藏的石头和根雕。
架子的一大一小黄蜡石金蟾,最让我喜欢。
我坐到鸡翅木矮茶几旁,这茶几永忠的旧南山庐也有一张。海哥出去搬来一盆盆栽,一高一矮两株棕色树枝,清逸挺拔,托着一横弯曲奇异的斜枝,开着几片油绿的叶子。刚放到窗口的小桌面,水壶的水沸了,几缕烟岚绕着盆栽树枝袅袅缭萦,仿佛一股仙气在飘漫。
环视整个厅室,闲淡清雅,自然简约,中午喝了几杯酒的我,心里憋着一团烦躁不安。踏进厅室后,整个人渐渐平静下来。我想,大概是被厅室的清雅之气驱逐了烦躁吧。
海哥拿出一饼陈年普洱,用盖碗泡了一道茶给大家品尝。我指着盆栽对海哥说,永忠也有一盆这样的盆栽。
海哥说,这盆栽造型简约但格调高雅,犹如高贵之士节气。
至忠说到树头茶几,海哥说,树头茶几性太野不够雅,适合庭院天井。
有人说到旧船木家私,海哥说出自己的看法,居家室里不要摆船木家私。你想想,那大船以昼继夜地在大洋大海里行驶,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用船板做成家具,摆在屋里,疮痍满目,沧桑风霜满室。
海哥指着挂画下长条案桌面说:这漓江渔舟组合花了许多时间才凑齐,许多年前旅游时捡到两块小船形状的石头,陆陆续续地捡到渔夫,找到撑船的竹竿,这些都是天然的。
喝了一会茶,海哥邀请我们去北厅和他房间参加他收藏了几十年的石头。
橱柜里形状各异的小石,有各种人物、天上飞海里游山里钻的,无所不有,五花八门,种类繁多。无论人物或鸟蓄禽鱼虾,神态外貌,栩栩如生,活灵活现。这些天然精异的小石头,没有斧凿之痕,全是天然形成。
海哥是盆栽大神,去海哥家,天面顶的半农苑是必须要看的。半农苑是一座微型小庭院,如果你到海哥家只看石头没看盆栽,就等于到了北京没去长城一样。
上到天面顶,一座微型江南小庭院展示目前,白色的围墙,各种形状的窗前或小院角落,摆着一盆盆千姿百态的盆栽,海哥指着月牙门顶“半农苑”三个字说:张慧谋老师写的书法,鏗叔做的牌匾。
走到小庭院北园,是海哥育苗的地方。他指着那些郁郁葱葱还没修缀的盆栽树木说:阿哥,什么事情都经历过了,到了这把年纪,得寻个地方来安放自己的心灵,耐得起寂寞,经得起孤独。外面的新鲜事不感兴趣,也不适合我们去过。每天大半时间耗在这里,快乐也在这,不快乐也在了。
海哥是永忠的朋友,永忠跟他关系不一般,很多场合如果提到收藏和盆栽,永忠都会说到海哥。海哥的名字如雷贯耳,他在我心里是大神。沾着永忠的光,算是有几分薄缘与海哥相识,在八月十六热水水库无忧岛露营小聚后,加了海哥微信。
朋友文琛要赶车,只得下楼回小城。
或者是自己厌倦了繁华中的喧嚣,缱绻了时光里的清宁。永忠的旧南山庐小园,每每想到在那里度过的时光,心神没了杂芜,内心愈空灵愈旷阔。
庚子年九月初三日晚,记于小城静心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