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怀念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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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台散文微刊》2021第2期
(总第45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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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办:烟台市散文学会
协办:烟台市作协散文创作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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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编:綦国瑞
执行主编:刘学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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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执编:刘学光 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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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母亲
母亲,中上等个子,身板挺直,皮肤白皙,大眼睛双眼皮,年轻时脸蛋俊俏,白里透红,人才出众,是众人眼中的俊人。
打我记事起,我经常听到村里人夸我母亲,她们说:“你妈年轻时真好人。”在农村,说谁好人,就是俊的意思,母亲的容貌,我一直引以为豪。
母亲不仅长得漂亮,家里家外也是一把好手,可谓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而且还识文断字。在她那个年代,母亲读了六年的书,在农村算是有文化的人。与母亲同班、同龄的男子,一般都当老师,没有种地的。因为母亲是女的,我姥爷思想守旧,不允许母亲出去工作,让母亲做了一辈子的家庭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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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年华的母亲,出落的如花似玉,一表人才。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登门提亲的人很多,男方上班的、教学、干工作的,啥条件都有,可是姥爷都不同意。母亲双十年华时,姑姥给她做媒,把母亲提给我父亲,姥爷一听我老爷爷的名字,那是一百个愿意。因为我家老辈也算是大户人家,开过酒店、推过粉丝,提起我老爷爷的名字,三里五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听母亲讲,父亲年轻时在哈尔滨机械厂上班,母亲见过父亲的长相,虽然不是很满意,可是我姥爷当场拍板同意了,那个年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讲究门当户对,母亲纵然不满意,也嫁给了父亲,后来便有了我们姐弟六人。
母亲心灵手巧,泼辣能干,干啥都行,剪裁刺绣、面食面塑,剪纸绘画,样样精通,经她做的面塑、剪纸都活灵活现,备受村里人称赞。上山干活,母亲也是一把好手,眼里有活儿,手疾眼快,十分利落,无论是栽秧,还是刨地、挑水,在妇女当中,也是上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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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性子慢慢腾腾,干活不急也不慢,少不了被母亲数落。父母叮叮当当、磕磕绊绊了一辈子,风风雨雨半个多世纪。
小时候,母亲很溺爱我们,长大一点,我们懂事之后,母亲不惯着我们,疼爱之中透着严厉,我们姐弟几个都怕母亲。
二弟小时候很调皮、也难管,大约在八九岁时,他偷偷地去学游泳,母亲怕他淹死,没少挨母亲的揍。我哥从小有病,母亲疼爱之余,把希望寄托在二弟身上,家里有点好吃的,都给了二弟。他年幼不懂母亲的心,到了夏季,中午大热的天,他悄悄地溜出了家门。母亲发现二弟溜走了,满山满水库边去找他,每次不是在水库边,就是在方塘边找到二弟,见二弟在水里游来游去的,母亲怒火冲天,急三火四地把二弟喊上岸,拉着胳膊就是一顿揍,打的二弟身上全是巴掌印,几次也没管住他,二弟还是学会了游泳。
母亲人到中年,体力不减当年,干活快,走路也快,我和母亲一起走,总是要小跑几步才能跟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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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年,我在中心完小幼儿园上班,省了母亲不少心,后来,幼儿园搬出学校,自立门户,我当了园长,让母亲脸上有光。幼儿园内有块菜地,我们年年种点菜,给孩子们吃。种菜就要干活,我的体力弱,刨地、浇水都不如七十岁的母亲。母亲疼爱我,到了刨地的时候,看我利用双休日时间去刨地,她和我一起去,母亲比我刨的还快。夏季天气干旱,要经常浇菜,母亲步行来到幼儿园,自己放水管浇菜,宁可自己干,也不让我耽误上班时间,让我安心看班,别让孩子出问题,这就是我的母亲。
最让我难忘的是,在我生病住院的时候,母亲日夜陪伴着我。那是多年前,一次意外生病,又因为不小心,我把腰闪的还很严重,母亲陪着我住进了医院。那时,我十分脆弱,情绪低落,哭天抹泪的。母亲寸步不离跟着我,劝导我、鼓励我。因为心情不好,我也听不进去,母亲看我落泪,心里难受,还要在我面前坚强起来,她私下去找医生,让她们劝我、开导我。我记得很清楚的几句话,一位医生说我:“你很不孝顺,也不坚强,得一点病就经常哭,让你母亲伤心,你母亲背着你,流了多少眼泪,你知道吗?你母亲这么大年纪,把家里都扔了,来照顾你,你还让她难过,你太不孝顺了。”听了医生的话,我更是嚎啕大哭。后来,我的情绪略微好点了,在母亲的细心照顾中,我战胜了疾病,走出了阴影,恢复了健康。
母亲晚年,突患重病,要时常输血、住院,我和弟弟们都上班,总是姐姐们在医院里照顾母亲。有一次,我执意要去烟台毓璜顶医院照顾她几天,母亲发火了,坚决不让我耽误上班,让我照顾好家,照顾好我哥。当时,我觉得不去照顾母亲是不孝,下决心要去,母亲怕我不听,让弟弟们捎话给我:“如果我去了,她就撵我回家。”当时,姐姐和弟弟们都以为母亲是不舍得我去医院,怕我受累,说母亲格外疼爱我。如今想想,母亲不仅仅是疼爱我,她还牵挂我哥,一旦我去医院照顾她,从小有病、不能自理的哥哥,在家中无人照顾。她在生病当中,也牵挂着我哥,这就是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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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生命的最后几天,我陪伴在她身边。2016年的大年三十晚上,病痛的折磨,让母亲一夜没合眼。往年的初一早晨,家中都有来拜年的,母亲都是凌晨一、两点钟起来,准备好饭菜,等着弟弟们来拜年,迎来送往每一个拜年的人。然而,她过的最后一个春节,母亲没有起床,每个来拜年的人,看母亲病重躺在床上,也没有打扰她。
正月初四晚上,我们又把母亲送进了医院,这一次,我一直守候在母亲的身边。过年放假,让我有空得以伺候她几天,母亲没给我留下遗憾。护士给母亲打上了点滴,四个小时之后,输完了液,母亲安稳地睡了一小觉。半夜醒来,她想坐一会儿,我扶着母亲起来,我在身后扶着她,我虽然困,也只能闭一会儿眼。朦胧中,母亲把我的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我立刻问母亲,怎么了?母亲说,她怕跌倒了,我说,没事,我在后面倚着您呢。母亲放心了,就是这样,我和母亲互相依偎着在医院里度过了第一个夜晚。
第二天,母亲盼着医生给输血,等了一天,也没输血,母亲嘴里嘟囔着:“怎么不给我输血?医生不给我治疗了?”我赶紧安慰母亲说:“是医院里没有血了,我们得等。”母亲这才安静下来。母亲哪里知道,她病情的已经很严重了,血常规检查,她的白细胞超出正常人的五倍。这一个晚上,母亲看起来很痛苦,她已经起不来了,一会儿小便,一会儿大便,我费劲地搬动她,给她接大小便,她却没有。挨过了一夜,天亮了,弟弟赶来了,母亲的生命即将走到了尽头,我给母亲擦了手和脸,问母亲想不想吃点啥,母亲摇了摇头。
医生赶过来,一摸脉象,对我说:“老太太没有了脉象,没有冲过这一关,已经离去了。”听了医生的话,我嚎啕大哭。
亲爱的母亲,撒手人寰,让我肝肠寸断、痛彻心扉。母亲走了,我怎么能不悲伤?又怎么能不难过?
每当想起母亲,我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母亲,愿您天堂没有病痛,女儿永远怀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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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陈红花,字晨虹,笔名,伊人,山东省龙口市人,烟台市散文学会会员、龙口市作协会员,烟台市作协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大专学历。多篇作品发表在多家网络平台和报刊杂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