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清奇案:男子上门收钱,被人杀害喂猪,一年后妓女帮忙揪出凶手
清朝光绪年间,九台县有个男子叫刘四喜,以开当铺为生。因为生意做得很大,他请了好几个伙计在铺子里帮忙。其中一个叫周老幺的伙计,为人老实不说,又十分灵性,很得刘四喜赏识。
光绪四年(公元1878年),周老幺把典当行的规矩都掌握了,刘四喜便让他负责外柜收当。这活看起来十分轻松,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胜任的,它十分考人眼力和知识的积累,必须一眼看出货物的真假,这样才不至于让当铺老板亏得血本无归。做上这个差事后,周老幺倒是用低价当了好几件值钱的宝贝,为刘四喜赚了不少银子。刘四喜分外高兴,赏了他二十两银子作为奖赏,周老幺更是春风得意。当然,工作上也更加卖力了。
一日,城中一个叫朱万沧的满族大少爷,带了一个青铜鼎来刘四喜的铺子典当。恰好这个时候,刘四喜出门走亲戚去了,周老幺便接待了这位富少。朱万沧说这个青铜鼎是西周时期的宝贝,他祖上传下来的,因此一来就狮子大张口,要当三千两银子。周老幺对青铜鼎的了解甚少,很难辨出真假,但他认识朱万沧,知道他家里有钱,估摸着他不会拿赝品来骗钱,于是跟他一番唇枪舌剑,讨价还价,最终以三百两银子,当得这个青铜鼎。
周老幺以为得了这个“宝贝”后,刘四喜又会表扬外加赏赐他一番,不料刘四喜回来后,只敲了敲这青铜鼎,便义愤填膺地说这玩意儿是赝品!让周老幺赶紧把这玩意儿退给那个朱少爷,再把三百两银子收回来,不然的话,就赶紧卷起铺盖滚蛋。周老幺闻讯后,懊恼不已,赶紧带上那个青铜鼎,找朱万沧去了。
然而,这小子当天吃过午饭就出门了,到了第二天早上,都没有回到当铺里。刘四喜瞬间就有些着急了,心里琢磨着:会不会是这小子上门讨钱时,遇到了麻烦?于是,刘四喜赶紧带了几个伙计,去朱家大院找人了。
朱万沧得知消息后,亲自将刘四喜迎进了院中,并送上了茶水和糕点招待,然后笑着说道,“刘掌柜,说句实在话,我也不知道祖传的那个青铜鼎是个赝品啊,实在抱歉了。”
“今日我不是来说这事儿,朱公子,我只想问问,我伙计周老幺到哪里去了?他昨日来你这里后就失踪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呢?”刘四喜害怕茶水里有蒙汗药,根本不敢喝,只一脸不客气地问道。
“什么?周老幺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朱万沧故作一脸的诧异。
刘四喜沉着脸道,“昨天下午!有人亲眼看见他进了你家大院,你可别说他没来过你这里!”
“周老幺确实来过我这里!他说我当给他的是赝品,气岔岔的让我把三百两银子退给他。我不想因为此事伤了和气,败坏了我朱家的名声,便将三百两白银,连同十两利息,一并交给他了,他还给我打了收条啊!”朱万沧边说边找出周老幺写的那张收条,递给刘四喜,随后又十分惊诧地说道,“我收了他的收条,他拿了三百一十两银子后,就离开了我们家啊!刘掌柜,这个你让我给你怎么解释?”
“他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刘四喜边问边看了收条,没错,是周老幺的字迹,上面还有一个红手印,这个收条假不了。他心下不禁一阵诧异:难道是周老幺那个没良心的东西,得了三百多两银子后就卷钱跑路了吗?
这时,朱万沧就一本正经地说道,“周老幺是在午时到的我家,未时(13点-15点)离开的。我院子里的仆人都可以作证。”刘四喜信以为真,便想当然地认为是周老幺卷了那三百多两银子跑路了,于是赶紧找人写了状纸,将这小子告上了县衙,请求县府立即寻找周老幺的下落,及时将其缉拿归案。
县令不敢怠慢,立即广发文书,四处搜寻周老幺的下落。然而,时间过了三个月,这个周老幺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刘四喜心中郁闷,更心疼他那三百多两银子,于是天天到县衙给县令施压。县令无奈,只得按照“子债父还,夫债妻还”的规矩找到周老幺父母及妻子,让他们共同偿还这三百一十两银子。周父及其妻都没有钱还,只得卖了房子,连同周老幺三岁的女儿一起卖给别人做童养媳,这才凑够了钱财,赔给了刘四喜。
因为没有了房子,周家父母包括周老幺妻子,都是无家可归,最终,在1878年那年冬天,三人活活冻死在九台县城的街头。因为周老幺的恶名早就传开了,因此城中百姓,对他的家人也没什么好感,以至于他们死了,都还想吐几口唾沫。最终,还是县府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将他们收尸后葬在了城外的乱葬岗。
一年之后,这件事就要被县民忘记了,老县令也卸任了,可在一个夏日的午后,一个叫水香的青楼女子却击响了鸣冤鼓,将此事的真相全部道了出来——
当日,新上任的张县令正在后堂午休,衙门口的鸣冤鼓忽然被人敲得山响。张县令颇为不悦,命人将击鼓之人带上堂来问道,“堂下所跪何人?所为何事击鼓?”
“大人,民妇水香要状告朱万沧杀人分尸!”
原来,这个水香是个青楼女子,一年前与朱万沧打得火热。周老幺上门找朱万沧退钱那天,她就在朱万沧的卧室里。她亲眼看见这小子假意退了银子,收回了青铜鼎,但在他收了周老幺的收条后,却命两个仆人,活活将他打死了。事后,三人为了毁尸灭迹,当场用斧头将周老幺分尸了,据说他的肉全部做成了猪食,喂了猪,骨头没法处理,只得埋在了后院的阴沟里。至于周老幺的衣服裤子,则在烧火时,一把火给烧了。
张县令听完水香的陈述后,竟有些毛骨悚然,为了还死者一个清白,他赶紧调阅了周老幺的案子。进过几次过堂,张县令也弄清了水香告发朱万沧的原因:朱万沧有了新欢,不但抛弃了水香不说,几次还想置他于死地,因为她知道了他的秘密。
不过,水香所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呢?为此,张县令特意带了几名捕快,跟着水香一起,到朱家后院的阴沟处进行了挖掘。果然从中得到了一具白骨,随后又将打死周老幺的两个仆人抓来审问,二人不经打,很快道出了实情,果然跟水香说得一模一样。至此,朱万沧再也难以辩白,很快被抓捕归案。
最终,朱万沧连同其两名仆人因犯故意杀人罪而被判处斩首之刑。之前办理此案的老县令和一干人员,也因此受到了处罚。刘四喜得知事情真相后,也十分自责和后悔,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他把周老幺的亲生女儿买回家中,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直到其出嫁。
本案最终能够告破,还多亏了这个叫水香的青楼女子,因此最终张县令上报州府,给予其二十两银子作为奖赏。但试想一下,她如果没有被朱万沧抛弃,没有被他所追杀,那么周老幺的冤屈是不是永远都得不到申诉了呢?可恨朱万沧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为了钱财,竟不择手段,还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最终将这厮正法了,也算大快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