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和古琴研习社的古琴和背后的那些斫琴师系列(二)——何明威先生

编者按:

上一期,我们介绍了孙庆堂先生。我认识的斫琴师里,年龄从高到底,下一位应该是何明威先生。
孙庆堂先生与何明威先生都是老一代斫琴师最杰出的代表,而他们又有很大的不同:孙先生14岁到北京,开始了乐器制作学徒生涯,是新中国承前启后的专业乐器制作手艺人。在孙先生身上,我们看到更多的是传统乐器制作技艺的传承与坚守。何先生则是自幼在家庭私塾饱读诗书,而后学惯文理中西,在制琴上不泥古,敢于革新大胆实践。我以为孙先生与何先生分别阐释了斫琴师的匠人精神和创新精神。

编者王宁同孙庆堂先生合影

编者王宁同何明威先生合影

律和古琴研习社很遗憾目前没有何老师的琴展示,因为琴社的半公益性质以及研发投入使得财力寒碜。不过开心的是,每年都会有几床何老师的琴被琴友们抱到北京律和古琴研习社换弦换轸或小维护,每次我都像见故人一样。时间退回2005年,我曾经请过一张何老师的混沌。那张琴当时音量较小,内敛沉稳金石感足,是难得的一床适用于书房品味的琴,如果到现在养开会是一张极佳上品。只是我当时年纪太小,不懂惜物且当时只喜欢音量大些的琴,将其转卖了,若干年后方知错过了一床良琴。后来,何老师的琴受到更多琴人喜爱,价格越长越高,我在华为虽有还可以的薪水但也一直没有追上。七年前离职创业,则更是断了求琴的念头,同时期我按照记忆中何先生混沌式琴的样子摸索着给自己做了一张,算是弥补一下当初的遗憾。2017年初我曾经拿着这张自斫混沌琴给何老师看过,何老师提了很多非常有益的改进建议。

2017年请何老师试琴,何老师手下是我自己做的第一张混沌式
这床琴本是给自己做的,因为音量宏大易弹,长期被好友借走使用,我也很高兴她能有魅力在百家寄弹,经不同高手之抚。每次送回时,我总是很开心的品味一下她又有哪些变化,成长了些许没。
人生之机缘,总是妙不可言!时间再退回2004年,那年我在西南交通大学读硕士研究生,我觉得人生来一次不易,西南地区对于我而言更是充满了神秘色彩,我想体验各种不同的生活工作。那年我本计划到西藏大学支教一年,担任《通信与信息系统》课程讲师。但在试讲时因为北京人语速快的固有习惯,以及喜欢用商量、探讨的语气授课,被院领导认为以西藏学生的基础和习惯而言很难适应而落选,我的一位新疆舍友被安排去了西藏支教。灰心丧气一度占据着我的心情。俗话说塞翁失马,安知非福。也是因为没有去西藏,得以留在成都认识何明威老师。那时候因何老师的IBM笔记本电脑偶尔出问题,我时常来帮看一下,有机会在何老师处听他讲琴和成都的琴人逸事。何老师是我见到过的文化底蕴最深厚,知识素养最全面的文人斫琴师。试想在制琴界言必称阴阳的时候,何老师讲的是振动模态、琴材密度、弹性模量等可以进行量化研究的内容。很长一段时间,何老师是斫琴人中的另类,坚守并享受着自己那份执着的探索与无人理解的孤独。

难能可贵的是,何老师每张琴都有一个编号,至今共斫琴五百余张。因为每一张琴都凝聚着他的探索和心血,几乎能做到张张如数家珍,就像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他没有工人和琴厂,没有监制,张张亲斫并顺序编号。这在后期的斫琴师中,是极其少见的,是典型文人制琴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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