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稹:写最深情的诗,做最薄情的人!

写最深情的诗,做最薄情的人
每个人都是月亮,总有一个阴暗面,从来不让人看见。
与白居易这样的文坛大佬相比,中唐诗人元稹的光芒就失色了许多,虽然两人是至交好友,还共同倡导了新乐府运动。
堪称大唐第一情诗王子的元稹,凭借文采成为撩妹达人,令人不齿的是,那些缠绵悱恻的诗句,都是用女子的血泪堆砌而成的。
他笔下的情有多深,现实中的人就有多渣。

01

公元799年,蒲州。21岁的元稹在这里遭遇了初恋,对方是位名叫崔莺莺的妙龄少女。
大唐女子求爱是热烈而奔放的,为示忠贞,崔莺莺还给元稹写了定情诗:“玉取其坚润不渝,环取其始终不绝。”,更何况崔家是当地有名的富商之家,如果能找崔家提亲,这对家境贫寒的元稹而言,是一次绝佳的逆袭机会。
若是追溯起出身,元稹还是根红苗正的皇族后裔,他是北魏鲜卑拓跋部后裔,昭成帝拓跋什翼犍的十九世孙,家族历代在洛阳为官,8岁那年元稹的父亲病故,家务全部落在母亲郑氏肩上。
为减轻家庭负担,15岁时元稹报考了录取率相对较高的明经科,一举及第却没有获取编制,只得闲居京城,这一住下就是6年,期间他历览群书,为日后的文学素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直到他赶往蒲州出任小吏,这段寓居生活才得以终结,还不到半年就赶上了当地驻军骚乱,元稹只得逃离,途中这才遇到了崔莺莺一家。
为撩妹,元稹将才华展现得淋漓尽致,他随手写了首诗,将崔莺莺比作月子仙子:
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
如何临皓魄?不见月中人。
热恋中的男女是失去理智的,没有媒妁之言,两人就在崔家后花园里私订了终身。与倾注了所有感情的崔莺莺不同,在元稹看来,眼前这个花痴不过是他情场的试验品而已,他需要的,从来不是儿女情长,而是翻云覆雨的权力。
第二年,元稹前往长安参加吏部考试,结识了京兆尹韦夏卿,由此步入了通向上层社会的金光大道,至于那位还在痴痴等待的崔莺莺,早已成了他内心不可触及的秘密。
《西厢记》
许多年后,元稹将这段往事写成了传奇小说《莺莺传》,再经过数百年的流传,被元代曲剧家王实甫创作成了《西厢记》。

02

尽管元稹在公务员考试时被刷了下来,韦夏卿对这位好学上进的小青年还是很欣赏,坚信他未来可期,还将自己的小女儿韦丛嫁给了他。
比元稹小4岁的韦丛,相貌端庄温柔贤惠,不仅没有嫌弃丈夫家境清贫,还尽力从娘家拿钱贴补家用,并承包了家中的大小事务,只为能让丈夫安心备考早日步入仕途。
曾经她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父母心中的小公主,如今却不得不为柴米油盐而操持,如果世界上有一种力量能让女人心甘情愿地这样牺牲,那一定是爱情。
在妻子的支持下,公元806年元稹终于以公务员考试第一名的成绩,被授予左拾遗,当年总共录取者也不过十八人,其中一人便是白居易,而两人的交集就从这里开始了。
左拾遗是个专个皇帝提意见的差事,很容易有逆龙鳞之举。元稹上任伊始就接二连三地上书,从皇家教育到祭祀、再到边关战事无所不包,由此很快引起了唐宪宗的注意。
只是这个年轻人不明白,混迹职场表现得太卖力,是件很危险的事。几个月后,因为触犯同僚,元稹被贬为河南县尉,此时又赶上母亲去世,依据祖制他只得在家守孝三年。
婚后这几年的操劳,过度摧残了韦丛的身体,夫妇俩诞下的几个孩子都接连夭折,公元809年,气血两衰的韦丛撒手人寰,终年27岁。
这桩令旁人艳羡的感情就此终结,对于妻子元稹的内心深处到底有几分真情?时过千年,我们无法断言,不过从他留下的诗句来看,他更像是一个演技精湛的表演者。
就像妻子活着的时候,他的笔下从来没有深情款款,如今妻子病故,他写的悼亡诗就成了这样的画风: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见过了大海的浩瀚,我再也不会别处的水吸引。陶醉过巫山的云雨,其他的地方就不能称为云雨了。虽然常在花丛中穿行,我却没有了欣赏的心思,因为我心中一半已经看破红尘,另一半就剩下你了……
如果不是因为下面这位才女的出场,真不知道他这套台词要感动多少读者。

03

公元809年,守孝期满的元稹升任监察御史,奉命前往东川任职,这时妻子韦丛已经卧床不起。
成都有位色艺双绝的名妓薛涛,对新上任的元稹一见倾心。只可惜在30岁的元稹面前41岁的薛涛只能算是风韵犹存的老阿姨,于是两人就先展开了一轮灵魂交流。
在元稹面前,御姐薛涛化身小迷妹,情意绵绵地写下了这样的诗句:
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
欲问相思处,花开花落时……
元稹这样的情场高手,自然明白句中深意,于是他稍作沉吟,就写诗回赠:
秋丝缓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诗中的“陶”与“涛”谐音,薛涛一看便心领神会。第二天她借机外出,偷偷与元稹在驿馆约会死后,一定帮她脱离贱籍娶作续弦,还拿出了十两黄金相赠。
如果千里之外的韦丛,能听到这番承诺,心中会如何感想?
直到她闭眼的那一刻,她也没等到丈夫的身影,唯一等到的是他写来的几首感怀诗,只是那时她已经看不到了。
薛涛与东川节度使严砺有私仇,她借机给元稹吹枕头风让他弹劾严砺,却由此得罪了四川的官僚集团,被调任至洛阳任职,只留下薛涛在苦苦守候。
元稹这样的情场浪子,注定不会娶一个半老徐娘当老婆,这段逢场作戏的姐弟恋就此无疾而终。
据说薛涛后来将满腹的才情,化作首首情诗写在了精心制作的信纸上,这种纸被染成桃红色,裁剪精巧独具一格,世人称作“薛涛笺”。

04

公元810年,元稹被贬为江陵参军,因为孩子需要人照料,他又在当地纳了房小妾安仙嫔,出身低微的安仙嫔,被元稹视作家庭保姆,两人在一起四年,元稹从未为她写过只言片语,其感情之凉薄可想而知。
和此前一样,元稹的爱情都是表演型的,公元814年,安仙嫔去世,元稹照例写了篇《葬安仙嫔志》算是对这段感情作了最后的了结。
几个月后,经过熟人撮合,元稹又娶了“河东才女”裴淑。令人咬牙切齿的是,元稹这样的渣男,桃花运不错,这又是个聪慧贤淑的女人,不仅将家庭内外事务打理得的井井有条,还对韦丛留下的唯一的小女儿视若己出。
家庭对于元稹而言,不过是遭遇逆境时的避风港,一旦稍有转机他便会兴风作浪。八年后,元稹出任浙东观察使,在那里他又结识了天后歌手刘采春。
刘采春是戏班班主周季崇的妻子,时年25岁,不仅生得体态婀娜更有一副婉转动人的好嗓音,是江南一代的当红女明星,时人称“只待刘采春的歌声响起,闺妇、行人莫不涟泣。”
在演唱会上目睹了刘采春的风采后,44岁的元稹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写了首《赠刘采春》:
新妆巧样画双蛾,谩裹常州透额罗。
正面偷匀光滑笏,缓行轻踏破纹波。
言辞雅措风流足,举止低回秀娟多。
更有恼人肠断处,选诗能唱望夫歌。
面对这样赤裸裸的表白,熟谙社会潜规则的刘采春自然心领神会,她的戏班子若是还想在江南立足,必须要依附元稹这样有实权的地方官,于是她毫无犹豫地投入到元稹的怀抱。
为此元稹还专门写文评论,认为刘采春虽然才情不及薛涛,但风情犹胜。过段时间,元稹仍觉意犹未尽,便花了笔钱将刘采春买下纳为小妾。
七年后元稹升任尚书左丞,奉命赶赴京城任职。和二十年前的薛涛一样,刘采春也遭遇了被遗弃的命运。只是离过婚的刘采春,比薛涛更多了一份决绝,在元稹离开后,她毅然投水自尽,用生命向世人揭示了才子光环下的伪善与薄情。
一年后,元稹暴病身亡,那些荒唐的往事就如同他笔下的曾经沧海,一去不复返了。
曾经的海誓山盟,凋零成了荒凉;那些爱恨情仇,从都成了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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