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民进和曾经美丽的大连:2004至2018
这是达里尼铸铁工厂,也叫达里尼铁工厂,1901年建成,比鞍钢早15年,堪称东北最早的铁工厂。
2013年11月4日,它们拆掉了她!
这是理工大学王帅画的一副画。
它们还想拆了她!
它们非法破坏,甚至不惜违反宪法!
我2004年回到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
我是70后,所以我的童年是青涩的80年代。
那时的大连在我心中是最美好的,哪怕还住着青砖败瓦的老房子,哪怕人们共用一个水龙头,一个旱厕,哪怕冬天里还依靠生炉子取暖,但心永远是暖暖的。
我读书的地方就在今天的东关街附近,那是小时候最爱逛的地场儿,有花花绿绿的小人书摊、有玲琅满目的杂货摊,有飘着葱花香的三八馄饨馆,有贴着美人照的长江摄影社,还有飘着温馨笑容的“东关街理发社”……
后来,我在三十六中读高中,又在那儿度过了自己最青涩的年华。当时,每天都要路过三元街、中山路、高尔基路和唐山街,沿途皆是尖尖顶的、六角形的洋楼,还有歪歪斜斜的、落着花香的老槐树。
每当翻看漫画、赏阅动画片,我便感觉似曾相识,老大连简直就是宫崎骏笔下的城市啊!
再后来,我去了青岛,忽然感觉看到了儿时的大连。
记得自己当时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不是小时候的大连吗?”
或许是长大的缘故,我不再把那些堆满苔藓、落满尘埃的老街、老房子看作落后的角落,经常拎着傻瓜相机游走其中,寻找记忆的光影。
同是齐鲁血脉,青岛人似乎比大连人更中庸,在那很难听到“德国房”、“俄国房”或“日本房”之类的概念,他们更喜欢叫“洋楼”,甚至引为城市的骄傲。
仔细读过《青岛老街故事》之后,我豁然明白,一个城市最能打动人的就是她独有的文化,便萌生了写《记忆大连老街》的念头。
那一年是公元2003年,我正好30岁。
妈妈曾对我讲过,凡是过了百年的物件便会有灵气,今日的大连老街也是这样啊。
所以,我开始走读大连,顺着城脉来解读我的母亲城。
例如俄罗斯风情街区一带,我把它比作城市的起点;
南山一带,我把它比作城市的童年;
中山广场一带,我把它比作大连的脸庞,是母亲不老的脸庞;
岭前、高尔基路凤鸣街等地方,我把它们比作城市的少年时代;
东关街则是“海南丢”最后的遗迹。
西安古老吗,古老;北京古老吗,古老;
但是她们很难再看到清晰的城市脉络。大连是国内少有的可以寻到城脉的城市。
城市绝不是钢筋水泥的结晶体,没有历史记忆的城市是易碎的花瓶,只可以看,却不能长久触摸。
老街老房子是年轻的大连最宝贵的财富,她并非殖民象征。
作为战胜国的公民,作为大连之子,发现城市的美,延续城市的尚华是我这一辈肩负的责任。
我所写的,我所记的,就这样浅,但我知道,看的人,听的人都懂,最乡土的才是大连的魂。
大连文化是什么,是青泥洼消逝的桥与河,是老虎滩的海岸,是黑石礁的礁石,是东关街青瓦红砖的中国房,是大连街精美绝伦的洋楼,是恁恁俺俺的大连话,是飘着海蛎子味的大连菜,是摇摇晃晃的大连老电车,是摄心销魂的槐树花香,是大连港的海风,是造船厂的巨轮,是机车大院的“毛泽东”号……大连街上的一切人,一切事物都是大连文化的基因,包括那些远去的老坟。
我爱青涩的大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