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普林《盘阳公主》第十回 胡义阴谋成泡影 桂圆岩设诉衷肠
不遗余力地去做你热爱的事情，别总为一些零碎的声音而去质疑自己。你很好，会越来越好。请坚定不移！
甯普林 著
《盘阳公主》第十回
胡义阴谋成泡影
桂圆岩设诉衷肠
话说那胡巫师派出的人，将古寿生的十几头猪毒死后，继续观察古寿生家的行动，发现他们虽然气了一时，但立即将死猪肉加工烤干，倒也卖了个好价钱，人家吃了没事，又不好宣传是毒死的猪肉，他也买了一斤回去，胡巫师一家吃了以后，确实特别香，难怪人们称之为“香猪肉”。先想要他亏本，倒让他赚了钱，而且找到了发财路子。胡巫师气愤不已，心想一定要将他那制作香猪肉的方法弄到手。于是差家人继续暗地观察，随时向他汇报情况。
胡巫师的家人来到古寿生家对面山里，爬上一棵高大的树，居高临下，对古寿生一家人的行动看得仔仔细细，发现古寿生将五六十斤重的猪全杀掉，共有二十多头，都是棕黑色毛，圆滚滚的，将猪刨光毛，剖开猪肚，掏出内脏，去掉猪粪，洗干净后，糊上黑色的泥巴。将猪身上所有的骨头取出，砍断放到一口大锅里熬油，将肉刴成一块块，和内脏都放到架子上，不知糊上什么泥巴，下面用火熏烤，日夜守着，无法近前看个仔细。于是就将这些情况向胡巫师汇了报。
胡巫师想那肉上面糊的应该是制香猪肉的香料，那棕黑色毛，圆滚滚的莫非是野猪？他竟能饲养野猪，除非他是土地菩萨，或得到土地菩萨的帮助，这都是不可能的，难道他们真的是甲篆人怀疑的妖魔？一定要把这些情况全部查清楚，于是对家人说：“老三，你带些钱去，拜他为师傅，一定要真心真意，用什么语言，什么行动让他感动，使他收你为徒，要把他的猪种从何来，制香猪肉用的什么药，怎么制作，全部掌握回来。”说着递上一千个铜板，“休息两天，做好准备，后天就去。”
胡老三拿着一千个铜钱，来到古寿生家对面山上，心想，怎么入门，怎么开口呢？坐在对面山里想了很久，对古寿生家里的动静观察了一阵，只看见对面树围子里烟雾缭绕，正在烤肉，户外有鸡，门前河里有鸭、鹅，河里有块竹筏，怎么过去？我如果喊他们，他们会应吗？会让我过去吗？一定不会让我过去，我得想个办法，不知这河水有多深，见水比较急，撸起裤脚是过不去的，于是沿河寻找滩宽水浅的地方，突然看到河窄处架着两根树，相距三尺宽，难道这是桥吗？上面没有桥板，只见水上面浮着木板，相距两三尺远一块，难道他们就是这样过河，管他呢，他们能过我也能过，于是大着胆子踏上去，板子沉下去三寸深，一晃就栽了下去，幸好两手撑住了树，没有全身落水，只湿了鞋和裤脚，没有办法，只得两手撒开扶着树，一步一步踏木板过去，上岸后捏干裤脚上的水。心想，这叫什么桥，为什么木板不长一点，架到两边的树上去，想到甲篆人说他们能踏人头飞出去，恍然大悟，这是他们练轻功的浮木板，他们的功夫了得。为了拜师学徒，只得硬着头皮朝棚子里走去，见父女两正在照看烤肉，一股香气扑鼻而来，走上前去双膝跪地，拱手道：“师傅，您让我找得好苦哇！”
古寿生和桂圆大惊，说：“先生贵姓，从何而来，找我何事？”
胡老三说：“小人姓胡，号老三，家住百魔洞边的波月村，家有八旬老母，吃了师傅的香猪肉后，日思夜想，无香猪肉吃不下饭，天天催我寻找你，学制香猪肉，母命难违，小人从集市上一路跟来，寻到了师傅的家，带来小小心意请笑纳。请受徒儿一拜。”连拜四拜，奉上一千个铜板。古寿生扯起他，他不起来。他说：“师傅高姓大名，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古寿生一听姓名，心里猜到了他的来历，定然是胡巫师派来的。不敢泄露真名，于是说：“小人姓田，（将十字放到口里），我是落难之人，在此苟延残喘，我何德何能，敢为人师？观先生相貌堂堂，应是大福大贵之像，岂能鹤伴鸡栖？误了美好前程，收徒之事恕不能从，请先生起来。”
“先生答应收我为徒了。”
“请你原谅，收徒万不可能。若尊母想吃香猪肉，倒还有一点，请你拿去。”
“师傅，看我老母份上，请收下我吧，我怎么回去见老母，让我留下不孝骂名。”
“请你告诉尊母，小人无德无能，也无栖身之地，无能为师。天色尚早，快快回去吧。”
“胡老三决心一定，师傅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古寿生针锋相对，说：“先生愿跪，且请自便，要我收徒，万不可能！”言罢不理不睬，去料理生计了。
胡老三撒泼地哭起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诉说着：“我的娘呀，你命好苦啊，孩儿无能，你香猪肉吃不到啦！师傅啊，师母啊，师妹啊，我怎么回去见母亲啊，为人不孝，日后怎么做人啊！”
古寿生见他边哭边东张西望，心里更加明白了。于是拿了一块香猪肉放到他面前，说：“快回去吧，免得你母亲担心。”下了逐客令。
桂圆也过来说：“快走吧，我要撸柴过路了。”故意拉来一捆很大的茅柴，迫使胡老三不得不起来。
胡老三拾起香猪肉，将一千个铜钱递给古寿生。古寿生说：“难得你有这份孝心，这块香猪肉送给你老母吃，我不收钱，快走吧。”说着拉住胡老三就往外走。
胡老三万般无奈地说：“师傅，你就这般铁石心肠，无一点同情心？”
古寿生说“尊吾父训，绝不收徒，绝不做不孝子孙。”直将胡老三朝竹筏上拉。
桂圆紧跟其后，以防不测，父女两将胡老三送过河去。
胡老三想，此人真是铁石心肠，见我鞋和裤脚全湿了，他视而不见，再三哀求，心如磐石，毫不动摇，只得垂头丧气地上岸离去。
胡老三回去将情况告诉了胡义，胡义觉得他姓田，落难之人，从何而来？他能将毒死的猪肉中的毒素去掉，我那蛊毒定然是他施药清除的，此人决不能留在世上，于是对胡老三说：“此父女二人绝非等闲之辈，绝不是单独采药治病，他是我的死对头，有他们在我家无法生存。”
胡老三说：“那如何是好？”
“量少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非他死即我亡，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你已知道他的住处，你的本事过人，你和拳师同去，夜袭田家，将他们三人杀了，除我后患，我将重赏二位。快将拳师喊来，不要惊动别人。”
拳师随胡老三来到后厅，胡巫师将差使如此这般地交代清楚后，说：“务必干净利落，将茅棚烧掉，不留任何痕迹，将余下的药粉和香猪肉拿来，去吧。”二人领命而去。
话说那古寿生送走胡老三后，回来对桂圆说：“今天来拜师者，绝非等闲之辈，定然是胡巫师派来的杀手，见我父女人影不离，他没有动手，你看他眼神机灵，过浮木板没有栽下河去，只湿了鞋和裤脚，他的桩子很稳。我们要加强防范，你要加强练习，练好御敌本领，以后遇到别人问你姓什么，就说姓田，千万牢记。”自此，桂圆白天一有空就去练轻功，夜晚学拳棍刀枪，从不懈怠。
一夜练了一会，古寿生说：“今夜休息，我告诉你如何看病。”
桂圆放下武器，坐了下来，古寿生说：“祖传看病四方，一是'看’，看病人的脸色、眼神、头发，看病人的行动举止，精神面貌，看舌苔多少，是何色彩，看痛处有无红肿症状；二是'问’，问哪里不舒服，饮食、大、小便是否正常，问何时得的病，是初诊还是复诊，是复诊要看以前的药方或药渣，是女性还要问月经是否正常。三是'切’，就是切脉，脉位在手腕一寸处的上方，此处是五脏六腑主脉的经过处，用自己的食指、中指无名指按住病人此出，拇指弯曲抵住手腕背面，探脉跳得急、慢、或疲滑或微弱，或时急时缓，可探出内脏的病变，或因病引起内脏的病变等；四是'闻’，用耳听听病人的心跳声，呼吸声，听病人说话的声音变化，用鼻子闻，闻呼吸吐纳有不有怪气，病人身上和衣服床上有不有怪味等。综合以上所得情况来判断病症，才好对症下药。
突然，屋后传来两声人的惊叫声，三人都听见了，又听到一阵柴草的哗响声，三人大惊，古寿生示意桂圆拿起了武器，立即点燃松节油火把，父女俩来到户外，看了鸡鸭鹅和猪圈，一切正常，凭耳听到的声音方向看去，在离屋约二十丈远的地方，地上有血和一把刀。古寿生用手指点了一下血，用舌尖尝了一下，是咸的，应是人血。捡起刀回家仔细一看，上面刻有胡字，古寿生明白了，是胡巫师派来的杀手，是谁将他杀了，尸体在哪里？明天一定要查清楚，三人一夜未睡。
第二天吃过早饭，父女两扎好绑腿，各持砍刀进山寻找，走到离家五十丈远出，又有一堆血，又见到一把刀，刀柄上也有一个胡字，再找了半天没找到人的尸体。父女俩忧心忡忡，疑虑重重而回。
秀莲说：“寻到人没有？”
桂圆说：“没寻着。”
秀莲说：“那如何是好？他们一定还会来。”说着哭了起来。
古寿生说：“别怕，我已知道是胡巫师派来的了，来者是两人，其中一个是胡老三，另一个大概是他家的打手，如果这两个都没有回去，胡巫师暂时不会派人来，知道地方的胡老三死了，他怀疑我们的武艺高强，他家没有对手了，所以你们不用怕。”
桂圆说：“父亲说得有道理，母亲别哭了，万一来了一两个杀手，凭我和父亲的手段，他们来也是送死。”
古寿生说：“不过我们不要掉以轻心，胡老三已将我们的情况告诉了胡巫师，他还会派人来寻找我们的，以后我们出门时刻带着武器，处处留神就是。”
古寿生将两把刀埋到地下，以防以后发生意外。
转眼三月三到了，那是广西的大节日。已是百花争艳，红杏出墙之时。桂圆夜里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老人告诉她，荔枝已是九世轮回来到人间，他年年到百鸟岩等候壮姬，每年三月三到岩设来寻找壮姬，等到三月三日，你到那里去吧，他一定会来寻找你。醒来后，久久不能入睡，这梦是真还是假呢？管它是真是假，我一定去找他。
桂圆已有十九岁了，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虽然生长在山里，不是爬山采药，就是舞刀弄剑，但不损她眉清目秀天生丽质，高鼻梁大眼睛，娥眉下两汪清亮的秋水，格外勾人眼球，樱桃小嘴常挂着微笑，足可荡人魂魄。早就想到三月三的歌圩上去寻找心上人了，昨夜梦后，已下定了决心。于是羞答答地对秀莲说：“母亲，我想去赶三月三的歌圩，你说可以吗？”
秀莲想，单家独户，远居深山，她早已成年，应该去寻找如意郎君了。于是说：“去吧我儿是花中牡丹，一定会引来群花拱秀，是鸟群中的百灵，一定会一鸣惊人，在人山人海中。一定能找到如意郎君。要不要父亲陪你去？”
桂圆说：“不用，女儿不怕，哪个歌圩最近，哪个歌圩人最多呢？你知道吗？”桂圆明知故问了。
“听别人说，岩设歌圩最大，人最多。在哪个地方，这里去有多远，你去问父亲吧。”
“母亲，你帮我问吧。”桂圆害羞了。秀莲陪女儿出来问道：“寿生，这里到岩设歌圩有多远？”
古寿生看看女儿说：“岩设歌圩在民安寨、平林寨、巴岩寨和过好寨一带，横直几十里宽，桂圆，我陪你去吧。”
桂圆说：“父亲，女儿大了，不用陪，再说我俩同去容易被胡巫师的人认出，个人去反而安全些。”
“女儿说得对，你个人去要小心，多结识些姑娘，相互照顾，唱歌要谦虚，专心向人家学习。”
“父亲，我知道了，唱歌为什么只有三月三到岩设去呢？”
古寿生说：“你问得好，这里有个来历。传说这里有个从小就失去父母的孤儿，名叫阿壮，给财主家里放牛，牛群在草坪吃草时，他经常仰卧草坪望着蓝天，叹自己命苦。一天正仰天长叹时，突然发现一片彩云翩然而下，慢慢没入洞潭中，隔几天又同样如此，好奇心迫使他悄悄摸进洞去，原来洞内有口水潭，有十几丈宽，有七个少女在里面洗澡，七件霓裳彩裙放在潭边岩石上，看了一会，见一个少女光着身子上了岸，阿壮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裸女，那雪白光滑的胴体，两乳高挺，那修长的双腿像白玉所琢。见她坐在石头上若有所思的样子，任凭姐妹们怎么喊都不下去，一会儿，姐妹们都上岸穿好了衣裙，飘然而出，袅袅升空而去。阿壮叹道'原来他们是仙女！’回家后，他想起洞中所见，思绪万千，夜来不能入睡，企盼再次见到仙女。又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随着一阵笑声，一片彩云又飘进了洞潭，当仙女们在潭中尽情地游泳嬉闹时，阿壮悄悄地将那套红霓裳衣裙藏起来，那天独自上岸沉思的少女的衣裙不见了，其他仙女上天了，她寻不到衣裙蹲在石头上哭。阿壮大胆地出来说：“仙姑，你那天独自上岸沉思，我也在沉思，觉得我俩有缘，嫁给我吧？我们会快乐幸福的。”仙女含情脉脉，光着身子不便起身，点了点头。阿壮将衣裙递给他，两人回到茅棚成亲了，他们男耕女织，劳作之余，仙女教阿壮唱歌，联袂跳舞，生活幸福美满，后来生了一个女儿。一天突然来了几个天兵天将，将仙女抓上天去了。阿壮悲痛欲绝，仙女在云中唱山歌安慰他。壮家人为纪念他们的爱情，定他们离别的三月三日为'山歌节’，在岩设设立歌圩，每年这一天大家都来这里唱山歌，抒发自己的爱情，寻找自己心仪的人。”
“原来岩设歌圩是为纪念阿壮和仙女爱情而设的。我一定去参加，看看三月三的场面，去结识些山歌朋友。”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三月三日很快就到了，桂圆穿上瑶族姑娘最好的衣裙，带些钱，带些干粮，腰带护身小刀，在父母千叮咛万嘱咐中出发了。桂圆走出深山十几里后，陆续有年轻姑娘和小伙前往岩设，根本不要问路，跟随众人直达岩设歌圩。这里山清水秀，风景迷人，田地平坦，种着满垅的稻谷，河水清澈，悠然蜿蜒于山脚屋前，道路宽阔，山边路上、草坪、屋边，到处是人，红红绿绿的男女们，歌声此起彼伏，笑声阵阵，好不热闹！屋前路边，到处是卖小吃的、卖各种玩具的、卖各种定情物的、卖衣服和妇女装饰品的、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一片繁华！桂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心里特别激动，但又忧心忡忡，人海茫茫，能否寻到梦中人呢？她慢步歌场，专心聆听。突然，听到一个年轻男子唱道：
我唱山歌续旧缘，
寻了一千八百年。
百鸟岩里打油鱼，
一条红鲤缔良缘。
桂圆听到这里，这不是荔枝吗？他真的转世人间，梦中老人的话是对的。正准备接歌时，突然听到有个声音接了歌：
续旧缘来续旧缘，
寻了一千八百年。
百年修来同船渡，
千年修来共枕眠。
只听到那男人又回道：
续旧缘来续旧缘，
寻了一千八百年。
不遇春风花不放，
不是旧人莫搭言。
桂圆听到这里，这一定是荔枝了，于是就将歌接了过来，唱道：
续旧缘来续旧缘，
寻了一千八百年。
请问渔夫家何处，
打鱼用的什么船？
荔枝听到对方女的的歌后，想起了蛇王介绍的情况，对方肯定是壮姬来了，蛇王说要对答如流，不能有错，他想了一下接歌唱道：
续旧缘来续旧缘，
寻了一千八百年。
打鱼用的是竹筏，
渔夫老家在甲篆。
桂圆非常激动，果然是荔枝来了，于是又唱道：
续旧缘来续旧缘，
寻了一千八百年。
请问渔夫名和姓，
夫妻恩爱多少年？
荔枝见对方的问话，更加肯定是壮姬来了，于是立即唱了过去：
续就缘来续旧缘，
寻了一千八百年。
渔夫贱名叫荔枝，
姻缘二千八百天。
桂圆听说是荔枝，心里非常激动，立即进一步考核，又唱道：
续就缘来续旧缘，
寻了一千八百年。
当年家中几口人，
有无儿女在膝前。
荔枝闻言，知道她要问家中的情况了，于是唱道：
续旧缘来续旧缘，
寻了一千八百年。
当年送归老母后，
两个儿子在身边。
桂圆很高兴，进一步考问道：
续旧缘来续旧缘，
寻了一千八百年。
儿子母亲叫什么？
丢下儿子多可怜！
荔枝又唱道：
续旧缘来续旧缘，
寻了一千八百年。
儿子母亲叫壮姬，
玉帝抓她上了天。
桂圆强忍住心里的激动，继续考问道：
续旧缘来续旧缘，
寻了一千八百年。
两个儿子叫什么？
能否一家再团圆？
荔枝知道壮姬在思念儿子和后裔，幸好他依照蛇王的话到甲篆问过，于是唱道：
续旧缘来续旧缘，
寻了一千八百年。
东张西望儿的名，
数千后裔在甲篆。
桂圆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嚎啕大哭起来，激动得再也唱不出了，朝着对方山上走去，只听见荔枝又唱了过来：
续旧缘来续旧缘，
寻了一千八百年。
荔枝初衷永不改，
九九轮回在人间。
桂圆闻言，边走边回答：
续旧缘来续旧缘，
寻了一千八百年。
历尽艰辛降尘埃，
而今壮姬叫桂圆。
荔枝见桂圆朝他走来，他也立即向桂圆走去，四个泪眼相视一会，立即拥抱在一起。周围的青年男女涌了过来，围着她两唱：
百年修来同船渡，
千年修来共枕眠。
妹爱郎来郎爱妹，
恩恩爱爱到永年！
桂圆和荔枝松开手，向各位拱手行礼，桂圆唱道：
感谢各位好祝愿，
我将祝福送眼前。
姐啊妹啊睜亮眼，
寻到真爱早回还。
荔枝接着唱：
山中只有藤缠树，
世上没有树缠藤。
只要兄弟能主动，
姻缘就在你眼前。
众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荔枝与桂圆，围着他们唱道：
千里迢迢觅前缘，
牛郎织女到人间。
无须银河鹊桥渡，
男耕女织乐永年。
桂圆和荔枝再次表示感谢，两人唱道：
阿哥阿妹情意绵，
感谢你们好祝愿。
你们早早成双对，
来年抱着娃娃见。
唱完向阿哥阿妹一一行礼，手拉手走出圈子去，众人用羡慕的眼光久久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荔枝和桂圆走出人群，寻了一个最幽静的地方，两人再次拥抱，各述衷肠。壮姬说：“我被抓上天后，打入天牢，我大闹天牢，大闹天宫，闹得天宫不得安宁，玉帝没有办法了，要推我上斩妖台杀了，在母后和众大臣的苦苦哀求下，才饶恕我不死，同意我下凡来找你，谁知凡间已过了一千八百年了。”
荔枝依照蛇王介绍的情况说：“自你被抓上天去以后，孩子天天哭着要妈妈，我也日夜想你，就带着儿子天天到百鸟岩等你们下来洗澡游泳，希望重逢，但到死都没有等到。在阎王殿里，我苦苦哀求要投生盘阳河。阎王问我为什么？我将我俩的故事讲了，他们既好笑又同情，所以才有今天，终于重逢了。”
桂圆说：“荔枝哥，你家住哪里？父母好吗？”
荔枝说：“我家住凤凰山脚下锡福村，此去四十多里，父母多病，家里很穷，你愿意吗？”
桂圆说：“我愿意，不管你家有多穷，父母多病，我都愿意，我都盼了一千八百年了。你靠什么营生？”
荔枝说：“种田种地，采药行医，虽然辛苦，但日子还过得去。你家怎么样？”
桂圆说：“我家住在不知名的深山里，横直几十里没有人家，我父亲腿有点跛，也采药行医，不种田，我们养猪，制香猪肉卖。母亲双目失明，只生了我一个人，无兄弟姐妹，日子还过得去。”
荔枝大惊：“那香喷喷的香猪肉是你家的，那可是远近闻名的佳肴呀！”
“那你到我家去吧，我让你吃过够。”
“今天不去，今天我们各自回去，将情况告诉父母，求得父母同意，好决定结婚日期。”
“好，我同意”
荔枝摸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对手镯，递给桂圆，桂圆高兴地伸出双手，荔枝帮她戴上。桂圆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珍美的荷包，送给荔枝，说：“喜欢吗？”
“喜欢，绣的真好看！”
“荔枝哥，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六月六日再来此相会，交流父母意见，决定结婚日期。”
“好。”两人再次拥抱，荔枝送了桂圆一程，两人依依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