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帝国复兴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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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阿莱克修斯传
“驱逐伪帝，光复故土！”
大皇宫外，东罗马人民的呼声此起彼伏。
这“伪帝”，自然指的是东罗马现任巴西琉斯尼基弗鲁斯三世了。1071年曼齐刻尔特战役后，东罗马帝国的半数江山沦亡于乘胜追击的塞尔柱帝国之手，巴西琉斯罗曼努斯四世被俘。塞尔柱人将罗曼努斯四世送回君士坦丁堡，想把其作为傀儡扶持，然而此时东罗马帝国已拥立新主即位。贼心不死的塞尔柱人则拥立了一个无能的将军为帝，并逼迫新君退位。这将军就是尼基弗鲁斯三世了。
多疑的尼基弗鲁斯三世已故巴西琉斯伊萨克一世的侄子阿莱克修斯·科穆宁将军参与推翻他的行动，甚至想拘捕阿莱克修斯的妻儿。所幸他们在做晚祷时趁机逃出城外，与阿莱克修斯会和。反对尼基弗鲁斯三世的人民与贵族推举阿莱克修斯为首领发动政变。
阿莱克修斯是个忠君爱国的好将军，不到迫不得已不想发动政变谋害君主，闻讯连称：“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众人道：“大家已经研究决定了，你手握兵权，又颇具政治才能，相信你能够带领帝国重现辉煌的！”
阿莱克修斯想起自己如此热爱帝国，却被倒行逆施的昏君猜忌，又想到在塞尔柱残暴统治下苦盼王师的人民，终于下定了决心。他默念：“主啊，不是我想背叛我的君王以及我的祖国，而是因为我深深爱着这片土地与人民！祈求你原谅我！阿门！”
如果阿莱克修斯与某个位面千年后一位同样被皇帝猜忌而流放边疆的东方官员心有灵犀，他一定会念出一句诗：“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1081年4月1日，阿莱克修斯以收复失地为由，在君士坦丁堡西郊陈兵进万，向东进发！
昏君闻之大惊，连称将不再迫害阿莱克修斯。可是众人以复兴罗马为己任，怎能再放任昏君临朝？那君士坦丁堡狄奥多西城墙的守备官员十分识大体，见义军来到，连忙倒戈卸甲，以礼来降，打开城门，喜迎科穆宁王朝雅政。尼基弗鲁斯三世见大势已去，长叹一声，携家人躲进修道院出家去了。
当日，阿莱克修斯成为为新的巴西琉斯，是为科穆宁王朝第二位皇帝阿莱克修斯一世！
阿莱克修斯大力发展造船业。1082年，他在君士坦丁堡、塞萨洛尼基、塞浦路斯岛和阿德里安堡建立了造船厂，紧挨港口。1085年，拜占庭帝国黑海舰队、爱琴海舰队和东地中海舰队分别在阿德里安堡、塞萨洛尼基和帕福斯成立。这些舰队普遍装配了希腊火，是当时欧洲上最强的舰队之一。
然而仅仅是军队强盛，还远远不够。
阿莱克修斯发现，在基督教尚未被罗马采纳之时，政教大权基本掌握在皇帝手中，基督教成为国教之后，宗教大权——也就是民心被牧首们控制，罗马才渐渐式微；此外，罗马的大贵族也不断利用自己的特权蚕食着帝国的血肉。阿莱克修斯总结出复兴罗马的方法：削弱贵族和宗教的权利。
1082年，阿莱克修斯以贪污为由把帝国最显赫的贵族之一——杜卡斯家族的族长，曾经的亲密战友约翰·杜卡斯解职。这当然也不是完全的诬陷，毕竟当时东罗马领兵打仗的将领中很难找到一个不贪的。通过这种温和的“杀鸡儆猴”，许多聪明的贵族将领主动向阿莱克修斯请辞，这达到了与一百年前一位东方君主“杯酒释兵权”一样的效果。阿莱克修斯提拔了大批优秀的士兵或平民、商人作为新的将领和官员。
解决了贵族权力泛滥，阿莱克修斯开始着手对付教会了。
8世纪的圣象破坏运动以来，君士坦丁堡普世牧首领导的东正教会就元气大伤，皇权得到一定的加强。比起破坏圣象和没收教会田产，阿莱克修斯试图采用更为温和的办法。他尝试贿赂普世牧首科斯马斯一世，无奈这位正直的老人家根本不愿意让世俗的皇权亵渎神圣的宗教。科斯马斯一世在1087年因食物中毒而死亡。关于他究竟是不小心吃下了有毒的食物还是被下毒，至今都是个谜。
科斯马斯一世死前认定流亡亚历山大港宗主教阿纳塔修斯为下一任普世牧首。阿莱克修斯闻之，道：“这是不是给人一种钦定的感觉呢？我们的决定权也是很重要的！君士坦丁堡的牧首区，是属于东罗马帝国的啊！今后选举牧首，也要按照元老院的决定来。”
当天原定下一任牧首阿纳塔修斯飞马奔进大皇宫，与阿莱克修斯彻夜交谈。当日晚，阿纳塔修斯主动放弃了下一任牧首，并将牧首的最终决定权交给了元老院。最终，元老院任命阿莱克修斯的弟弟阿德里安诺斯·科穆宁为牧首。
建立了军队，加强了皇权，掌握了教权，按理来说阿莱克修斯可以开始收复失地了。然而还有一件事情压在他的心头。
1054年，罗马教宗和君士坦丁堡普世牧首曾互相给予开出教籍的绝罚，从此基督教分裂成了天主教和东正教两宗。和东罗马帝国一样信仰东正教的国家多分布在其北面，实力相对弱小，无法给予军事上的帮助。帝国迫切需要和罗马教廷和好，来换取天主教国家的支持。
1088年，教宗乌尔巴诺二世即位。阿莱克修斯一世派弟弟伊萨克·科穆宁秘密前往罗马与教廷谈判。伊萨克承认了君士坦丁献土法令（法兰克国王矮子丕平伪造的君士坦丁一世诏书，丕平将教宗国一带的土地献给教宗以换取支持）的真实性，并向教宗提供了一笔以现在的眼光看也十分可观的资金。
1090年5月1日，东罗马帝国阿德里安堡歌舞升平，欢迎阿莱克修斯一世皇帝和阿德里安诺斯牧首的到来。
两位东正教世界最尊贵的人的到来，是为了迎接天主教世界最尊贵的的人——教宗乌尔巴诺二世。这是东西教会大分裂之后两教派第一次举行的大公会议，也是罗马教宗自从给出绝罚以来首次登上东帝国的土地。
两位身穿紫袍的人物向西望去，远处一辆看似朴实，实则雕饰繁复的车舆绝尘而来。阿莱克修斯一世微笑着看着它在阿德里安堡黄金城门外停下，几位身着红白色礼服的枢机簇拥着一位戴金色三重冕的中年人——乌尔巴诺二世——下了车。乌尔巴诺的目光与阿莱克修斯一对，气氛不免有些尴尬。
“教宗陛下。”阿莱克修斯打破了沉默，微笑着说。（注：这里为了方便称呼，统一把“His Holiness”翻译成“冕下”。）
“皇帝陛下、牧首冕下。”乌尔巴诺微微欠了欠身，说。
即使一开始欢迎的气氛有些尴尬，然而想想东罗马皇帝给他的那一大袋金币，乌尔巴诺二世也不好过于为难。在阿德里安堡的圣安德烈大教堂中，两派神学家激烈的辩论开始了。
“我认为呢，消融我们教派隔阂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解除我们互相之间的绝罚，您说是不是啊，牧首冕下？”乌尔巴诺二世“慈祥”地问道。
阿德里安诺斯牧首点了点头：“在下深以为然。既然教宗冕下发话，那么……”他挥了挥手。
旁边的一位随从拿出牧首诏书，念了一干堆砌辞藻的话，在此不再摘录。自此以后，东正教对天主教的绝罚解除了。
乌尔巴诺二世一脸不情愿，仿佛在说“凭什么让你先念啊”，然后也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将早已拟好的诏书也念了一通，持续了三十多年的东西教会大分裂，在这几分钟内瞬间缓和了下来。
两个教会的神职人员开始了激烈的讨论。整整半天之后，他们终于敲定了其实私下里早已讨论好的决定：
罗马宗主教兼教宗
君士坦丁堡宗主教兼普世牧首
联合诏书
维主降临一千零九十年五月一日，教宗乌尔巴诺二世冕下与普世牧首阿德里安诺斯冕下于东罗马帝国之阿德里安堡召开大公会议，两教派做出决定如下：
一、废除主降临一千零五十四年教宗良九世冕下及普世牧首米海尔一世冕下的互相破门绝罚；
二、目前两教派暂不合一，拉丁天主教仍由教宗冕下领导，希腊东正教仍由普世牧首冕下领导；
三、双方认识到各自的教规和礼仪均不违反《圣经》之规定与基本教义；
四、双方认同促进基督教和谐统一的方针是：互相承认，互不干扰；
五、双方希望并相信未来能实现基督教的真正统一，并将为此作出一切努力。
阿德里安堡大公会议，是基督教发展史上重要的里程碑，标志着东西教会合一进程的开始。一年之后的10月20日，东正教和天主教的神学家于里昂再次召开大公会议，正式确定了两教派的合并，并对两个教派的教义进行了冗长的修改以便两教派合一。里昂大公会议主要确定了如下几点：
一、东正教和天主教重新合并为基督教；
二、两教派的教义在修改后合并，然而两教派的礼仪不做修正。天主教演变为拉丁礼基督教会，东正教演变为希腊礼基督教会。两教派仍保持自治；
三、整个基督教会的总领导人为罗马教宗，然而君士坦丁堡普世牧首仍具有对希腊礼教会的最高统辖权。
读到这里，诸位可能认为一再对天主教忍让的阿莱克修斯一世是个软弱的皇帝吧！其实他的这些举措都是为未来轰轰烈烈的东罗马收复失地战争召集盟友，同时在内积极发展。1093年时，东罗马帝国已经和教宗国、匈牙利王国、法兰西王国、诺曼人英格兰王国和整个神圣罗马帝国达到了良好关系，失地收复，一触即发！
1093年6月1日，罗马圣伯多禄圣殿外。
一位身着紫袍的中年人正在发表演讲。
“可恶的塞尔柱蛮子，占据了尼西亚、安条克等圣城；他们把庄严的大教堂改成清真寺，把华丽的圣象凿去，改成亵渎者的言论；他们对基督徒课以重税，以种种不公平的待遇强迫他们改信伪教！教宗冕下，各位崇高的主教、枢机们，同为基督徒，你们说，这种行为能不能容忍？”
教宗乌尔巴诺二世正在用他的方巾揩拭眼泪。阿莱克修斯一世在演讲前曾善意提醒过他，如果他能够表现出丰富的情绪以感化众人，东罗马帝国将出资重修圣座统下的几座圣殿及大教堂。为了这点好处，教宗大人也是拼了。
“帝国在二十年前失去了半壁江山，要以此对抗如日中天的塞尔柱突厥，就好比大卫用弹弓打败巨人歌利亚，如果没有天主的保佑，根本无法完成！今天，为了我们这个东方最大的基督教帝国的存亡，为了蛮人治下万千教徒徒的信仰和生死，恳请教宗冕下，您这个天主众仆之仆，也能庇佑我们！”
乌尔巴诺二世心里冷哼一声，暗道：“谁不知道你们东罗马经过十几年的发展，陆军和海军全部无人能敌，还需要我们拉丁基督教的支持？”想到阿莱克修斯的“提示”，他终于没把这话说出口，而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耶和华阿，求你起来。我的神阿，求你救我。因为你打了我一切仇敌的腮骨、敲碎了恶人的牙齿。救恩属乎耶和华，愿你赐福给你的百姓。”乌尔巴诺二世站了起来，摇头晃脑地念了两句《圣经》，然后说道：“为了拯救那些异教治下苦不堪言的基督信徒，为了重获数百年前痛失的圣城耶路撒冷，我——全基督教的教宗乌尔巴诺二世——宣布发起一场对塞尔柱突厥及异教的征服。参加东征的拉丁礼基督教士兵，将以拉丁十字为标志，命名为十字军！所有在十字军东征中不幸殉难的教徒，都将升入天堂，都将成为基督教永远的圣人！”
阿莱克修斯一世对乌尔巴诺二世赞许地点了点头。与此同时，盖着金印的教宗诏书，也就是十字军的动员令，飞马奔向信仰拉丁礼基督教的欧洲各地。浩浩荡荡的十字军东征开始了。
结束了对罗马的访问，阿莱克修斯回到君士坦丁堡，开始了“东罗马十字军”的预备。成立了整整十年的神圣和平军，以宗教卫队的名义被改组为了神圣和平骑士团；驻守在塞浦路斯岛的帝国东地中海舰队联同岛上的陆军改组为塞浦路斯骑士团；驻守在飞地特拉布宗的本都军区陆军也加急了训练，准备打通黑海北岸，几艘舰艇从阿德里安堡也调至了那里，特拉布宗成为了黑海舰队实际上的总部。
帝国一雪前耻之战，一触即发！
1093年11月3日，以弗所。
几艘桨帆船载着千余人下了船。他们有的身着布袍，在背上用黑炭潦草地画了个拉丁十字，手里拿着做农活用的铁叉和涂着拉丁十字的木盾，嘈杂的讨论繁华都市的情景；有的用锃亮的铁甲遮住全身，持饰有华丽纹章的护盾和花里胡哨的长剑，连眼睛都看不见。这就是十字军东征时的天主教主力军队——一支怎么看都像杂牌军的“正规军”——平民十字军。
说是平民，实际上这支军队的成员和它看起来一样鱼龙混杂。那些一看就没上过战场的布袍战士，来自对上天堂和成圣充满憧憬的可怜农奴；那些好像装备精良，实际上半身力气都用在支撑铁甲上的人，是被领主派遣过来争取荣誉的骑士。
一个月前，十字军们前来支援的东罗马帝国已经率先向塞尔柱突厥发难，夺回了防守薄弱的黑海北岸，使特拉布宗这个帝国第五大城市重新与帝国本土连成一片，几天前，神圣和平骑士团高奏着凯歌，唱着圣咏进入了尼西亚城。相比之下，这些来帮忙的十字军反而成了累赘。
十字军战士们排着不甚整齐的队列向东进发，一路上好奇地注视着以弗所这座与西欧堡垒型城市截然不同的庞大贸易都市。希腊罗马时代的以弗所城在6世纪因其港口被泥沙淤积而被废弃。阿莱克修斯一世即位后将从安纳托利亚地区迁来的东正教难民和改信东正教的突厥俘虏安置到了这里，出巨资修整了以弗所港，并以原来的以弗所遗址为中心建起了一座没有城墙边界的半圆形贸易型城市。在阿莱克修斯一世的倡导下，君士坦丁堡的部分沿海贸易功能被迁到了这里，新以弗所在十年之内已经初具规模。
十字军向西走着，走着，一路上基本上只碰到了几小支土匪。种种迹象表明，曾经不可一世的塞尔柱突厥人已经放弃了守备。这是为何呢？
原来1092年，塞尔柱突厥内部发生了一起政治斗争，斗争双方分别是塞尔柱苏丹马利克沙阿和宰相尼扎姆，此外伊斯兰教的一些极端分子，如阿萨辛、伊斯玛仪派等也卷入其中。最终塞尔柱皇族几乎被灭门，宰相也被阿萨辛的刺客刺杀。在某个位面中建立罗姆苏丹国，维持了伊斯兰教在安纳托利亚统治的基利杰·阿尔斯兰因为紧急被调回伊斯法罕平叛，也在乱中死亡，安纳托利亚地区基本上成了三不管地带。
十字军在安纳托利亚的腹地伊科尼恩（突厥人称为科尼亚）遭遇了第一股真正的敌军。塞尔柱人将离东罗马很近的希腊城市尽数让出，希望基督教不要威胁到他们的统治。但是十字军可是打着收复圣城的旗号来的。当东罗马在光复区推广王师的新朝雅政，准备以逸待劳时，十字军正在对付扼守了战略要道的伊科尼恩堡垒。
1093年12月1日，神圣和平骑士团与东罗马帝国尼西亚新军抵达伊科尼恩。受到了已经攻陷这座堡垒的十字军的热烈欢迎。
雪藏了十余年的东罗马海军也在这次战争中初露锋芒。12月21日深夜，改名“塞浦路斯骑士团”的他们，乘着造船专家君士坦提诺斯·普罗斯设计的两艘普罗斯桨帆船，用希腊火把塞尔柱突厥驻守在安条克城外的小船整队烧燃。它们顺着风飘进了安条克港，顿时一片火海燃起……突厥军队赶去救火，手忙脚乱，塞浦路斯骑士团乘虚而入，一举夺下这座历史名城！
1094年1月7日，希腊教会的圣诞节，拜占庭军和十字军进入安条克城。仅仅不到半年时间，东罗马帝国收复了曼齐刻尔特战役前的全部旧土，剑锋直指耶路撒冷。这被认为是“闪电战”在战争史上的首个例子，比某个位面中的闪击波兰早了近千年！
相比某个位面而言，十字军东征中安条克城以及后续的一些城市已经算是幸运的了。阿莱克修斯一世出兵前，三令五申不得屠城。他指出许多居民是被迫改信伊斯兰教，在攻陷后会愿意改宗基督；就是坚持伊斯兰教的人也可以作为便宜的劳动力参加帝国的建设或者充当军队的炮灰。
在两个月的时间中，希腊礼的骑士团与拉丁礼的十字军横扫黎凡特。一路军队沿着海岸，攻陷的黎波里、阿克；一路军队在沙漠中攻克了大马士革，倭玛亚清真寺被重新改回了圣若望洗者圣殿。自614年圣城陷落以来，基督教从未如此辉煌。
与阿莱克修斯所顾虑的不同，黎凡特地区的伊斯兰教领主并没有对十字军的改信要求作出任何抵抗，因为他们改信就像换衣服一样快，当年伊斯兰教进占的时候，他们的祖先们也是这样毫不犹豫的改了信，连“假意改信，日后悔过”的理由都懒得找。比起国家、上帝或者安拉，他们当然更加看重自己的小命。
1094年4月7日耶稣受难日，基督教军队围住了耶路撒冷城。这座城市也是伊斯兰教的圣城，也是法蒂玛帝国与塞尔柱帝国势力范围的分界点。从这里起，十字军真正遇到了劲敌。
法蒂玛王朝真正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耶路撒冷城外荒芜的沙漠上，村落空空荡荡，水井里被填满了沙子。显然法蒂玛统治者为了让十字军失去补给，对周边的地区实行了焦土政策。他们只好让骆驼队从阿克源源不断地将装在皮囊里的泉水和干面包背到城外，以勉强维持补给。
而攻陷耶路撒冷这座千年坚城更是让十字军束手无策。神圣和平骑士团的攻城专家表示可以拆卸战船上的木材以建造云梯，但立刻被塞浦路斯骑士团毫不留情的否决。一位法国随军传教士彼得·德西德流斯则从《圣经》中找到了方法——选出虔诚的士兵斋戒三日，然后光着脚绕着耶路撒冷城走上几圈，城墙就会自动倒塌。这绝妙的方法立刻引起了西欧平民十字军的强烈喝彩。于是三天后，在东罗马士兵嘲讽的目光下，一百名骑士手里拿着十字架，光着脚，念着经绕着耶路撒冷城转了一下午。然而这坚不可摧的城墙看上去连一点裂缝都没有出现。德西德流斯先生只得大骂那一百个脚都被被沙子割破了的可怜士兵，说他们斋戒时不够虔诚。（注：此为真实事件）
1094年5月12日耶稣升天节，基督教军队对耶路撒冷城展开了第一轮猛攻。攻击方法包括用冲车锤击城门和挖地道等。对于这座坚城，一次攻击毫无成效。
1094年6月1日，耶路撒冷的锡安门轰然倒塌。按照基督教军队早前的分配，神圣和平骑士团的精兵率先入城维持秩序，因为无法保证西方十字军进城后不会进行屠杀。盛夏的阳光下，骑士团士兵的铁甲熠熠生辉，散发出神圣的光芒。
由于耶路撒冷的特殊性，这座城市注定不可能为基督教独占。十字军为耶路撒冷城内的穆斯林在城墙外划出了一片面积等于城墙内四分之一的保留区，并称穆斯林可以选择搬迁到保留区或者迁移到埃及。同时圣殿山上的圆顶清真寺也被保留，在阿克萨清真寺被拆毁的原址上，圣殿教堂被兴建起来。西欧平民十字军在此成立了圣殿骑士团。
耶路撒冷城内的犹太居民没有被驱逐。他们被允许居住在城内的西南角的犹太区，甚至可以到圣殿山上礼拜。
对于西方十字军来说，圣城的光复已经达成了他们的梦想。然而阿莱克修斯的野心还不止于此。他想要一个出海口，红海的出海口。
十字军沿着罗马帝国新图拉真大道的遗迹，用5个月的时间打到了红海亚喀巴湾畔的埃拉那。阿莱克修斯的梦想达成了，接下来，欧洲诸国对东方的贸易必将由帝国把控。在耶路撒冷城被再征服之后的一年，1095年6月，帝国曾经的又一重镇亚历山大港也被十字军收复。
1095年7月1日，法蒂玛王朝新继任的苏丹穆斯塔利在开罗向十字军投降。他把从巴勒斯坦到尼罗河口的广大领地拱手让给了基督教，他被迫成了“天子守国门”，而法蒂玛在阿拉伯半岛西岸的势力也宣告独立。
这一次十字军和某个位面的第一次十字军东征不同。在那个位面中，阿莱克修斯想要为帝国扩充更多的领土，却使他与东征的主力——十字军产生了矛盾，还被迫将帝国原本的领土交给十字军建立十字军国家。而现在既然东罗马军是主力，西欧十字军便毫无异议地答应将所有攻下的土地交给帝国管理。阿莱克修斯为了能够继续保持和西欧的良好关系，在新领土上设置了三个封臣，由西欧十字军的功臣世袭。分别是安条克公爵卡拉布里亚的博希蒙德、的黎波里伯爵图卢兹的雷蒙德以及埃及大公布永的戈弗雷。
阿莱克修斯统治后期再无重大战事，而是致力于对于再征服地区的管理。根据一些统计数据，在阿莱克修斯统治期间，黎凡特与埃及地区80%的穆斯林改宗希腊礼基督教。
1118年8月15日，东罗马帝国一代雄主阿莱克修斯一世·科穆宁大帝在君士坦丁堡紫色皇宫安详地逝世，他的长子约翰·科穆宁成为新一任的巴西琉斯约翰二世，长女安娜·科穆宁娜成为共治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