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张斌:《老村旧事之:大黑》
【总第032002期】
老村旧事之:大黑
作者:张斌
读高中时,有一年假期回家,爸爸说将大黑给卖了,有人出了50元钱。听了之后,我很惋惜,妈妈也很心疼地说,本不应该卖掉,那是一只通人性的狗,对我家有过贡献的,即使老得无用了,也要养它到死后埋掉,如果不是非急得用钱。于是忆起了大黑的种种好……
记得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从别人家抱回来一条小狗,胖胖的,黑黑的,十分招人喜爱,它没有名子,也没人想过给它起名子,“大黑”是我现在想起来估且这么称呼的。它随我一起长大,当年村里养狗的人家很多,主要是为了看家护院,但真正有狗窝的并不多,大多数狗是盘踞在自家的柴草垛中。一条路将村里的房屋分成南北两行,家家房前屋后都有很大的菜园子,且都把柴草堆在园内靠近路边的一侧。
前院邻居家连大带小养了四五条狗,每次我出门,都会招来它们的“热烈欢迎”,几只狗狂吠不止,更凶的是那只母狗,决不轻易放过我,总是从栅栏里猛窜出来扑向我,吓得我哭喊连天屁滚尿流狂奔不止,回到家里还惊魂未定,弄得我多年以后对狗都心有余悸。也每每在听到我的第一声尖叫的时候,大黑都会果敢出击,从屋檐下似炮弹一样弹射出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迎头痛击那只母狗。从此那只母狗见到我只是远远的狂吠几声,不再敢靠近了。再后来,我每次出门大黑都跟随我走出很远才默默地独自折返回去。
爷爷家住在村子的西头,每次来我家回去时,天色渐晚,大黑都像警卫一般跟在身旁,两只耳朵直立着,一有狗叫,它就面露狰狞狂吼一声迎上前去战斗。
毛泽东时代的农村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虽然偶尔有偷盗发生也是极少的。家家房门和院门只有挂钩,也只是防猪拱门罢了,我都十几岁了还没见过锁头是什么模样,偶尔有谁家的自行车或是东西遗失在路边,不是有熟知的送回来,就是等想起来再去找也不迟。
有一年秋天,生产队在场院(村里人习惯将音读成cháng yuān)分碎苞米,一小堆一小堆的满晒场都是,家家都去自选一堆筛簸之后装进麻袋背回家。当时爸爸去了大队部,家里只有妈妈一人,就匆忙地将门挂好去了场院,大黑蜷伏在窗前的苞米架子下面,晒着太阳假寐。这时叔叔来了,大黑热情地身前身后地转着,不停地摇着尾巴嗅着鼻子撒着贱,时不时用爪子扒几下叔叔的鞋子,像是在弹着灰尘,只要是家里人见面大黑都是这般的表达它的热情。
叔叔用手拍拍大黑的脑门,使其安静下来回到苞米架子底下,见家里没人,叔叔又不想白跑一趟,于是决定进屋里去等,当他伸手去摘开门上的挂钩时,突然大黑狂吠一声扑上来,咬向叔叔伸出的手,吓得叔叔倒退几步,回头一看是大黑,气得他大声喝斥,大黑也不言语,乖乖地又回到原地。于是叔叔第二次伸手去摘门挂钩,大黑又凶猛地扑上来,如此反复几个回合,叔叔终于明白了,大黑是不让他进屋呀!是在坚守着它的看家护院职责,后来叔叔和妈妈讲起这件事时,全家人都充满了对大黑的敬佩之情。
是呀!有大黑在,每年冬季冻在屋外雪堆里的猪肉从来没丢过,房前的苞米架子也没有被猪拱过,仓房也没有失窃过,即使是晚上我也敢独自一人出门去玩。
大黑在我家生活有十多年,早已成了我们家庭中的一员,它忠实而仁厚、勇敢而无畏,默默地做着它应该做而能做的事,直到老得不能看家护院了,也要贡献出五十元现钞,来帮助我家度过暂时的拮据生活。
2005年6月22日初稿
2017年9月20日修改
张斌(网名老凸),生于1968年,黑龙江省庆安县人,毕业于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现工作在黑龙江垦区。
在场文学 The presence of literature 主 编:明桦微 信 号:zhaominghua0526本期编辑:明桦微 信 号:shaiwangnv来稿须知:原创,文责自负。稿件题材:诗歌、散文、小说、杂文,书法、摄影、绘画作品。初次投稿:附作者姓名(笔名)、个人简介(150字左右)、照片一张。投稿信箱:438371346@qq.com qiufengjj@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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