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佩学：刮大风

【总第13060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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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大风

文/刘佩学

一夜

春风

记忆里，每年，非刮上一场大风，才算春天真正地抵达。冰雪融化，草木萌发，花红柳绿……脱去冬装，换上薄衫，走得那叫轻快。

今年也未逃脱，不过，与一场暴风雪叠加，大风刮得更是迅猛，尤其驾驭雨雪，那气势，纵横东西，席卷南北……一天一夜，摇晃树梢儿，拍打窗口，林丛间嘶鸣，摧枯拉朽……尽情地渲泄，解尽了恨，过足了瘾！

大风过后，林间落下了枯枝败叶，甚至刮倒了许多朽木。稍小些的技杈都横在公路上，也许是卷到了空中，落下的。风口上，碗口粗细的大叶扬齐刷刷地断了七八棵，白生生的茬口儿，似乎还喘着气儿。当然，各地陆地报道纷呈沓来视线里，说是风灾。毕竟房倒屋塌，大树连根拔起，不少人员失踪……

小时候，每到刮大风那几天，母亲都会千叮咛万嘱咐，就差扯耳根子嚷嚷了。刮大风天儿，防火旗也就挂了起来。家家户户不能生火做饭，防火员就在土街上转悠，看到谁家烟囱冒烟，轻则罚工分，重则拨锅、堵烟囱。房墙上刷了红色标语，“天天防火，人人有责”、“春风大柴草干，走路不能吸烟”、“火烧当日穷”、“一把火回到解放前”……别以为生不了火，就可以买光头儿、饼干……母亲早就烙了足够的玉米面大饼子！啃凉玉米面大饼子，喝凉水，知道的躲风，不知道的，还以为过“寒食节”呢。也是的，大风天遭遇火灾，简直就是毁灭性的。听说的、亲见的“例子”刻骨铭心，大人孩子，谁也不敢半点马虎的。

大风刮了起来，山摇地动，杂树林跑火车似的，天儿都刮黄了……管住了火，大风却来了脾气，掀起了房子。大风席卷而来，竟把房子的茅草都掀去了，就剩下了光秃秃的房盖儿。忽然想起了杜甫《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刮下来的茅草，四处乱飞……每到刮大风时，家家户户都有人趴在草房上，找来砖头瓦块压住房草，尤其已经翘起来的地方，甚至拿身体压住！刮大风时，母亲总是让我们待在屋子里。吓唬我们，“大风会把小孩儿倒跑的……”吓得我们要命，却不知真假。

大风过后，村里总是有些人家开始张罗苫房子。要不，雨季到来，房子就会漏雨，根本住不了人的。大风过后，二哥就带着我去杨树林里，可以拣到许多干树枝儿，甚至可以拣到整棵的枯杨树呢。少说也得忙乎三五天，拣的干树枝儿，起码可以烧上个把月！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一场大风就把春天送回来了，真是奇妙。刮大风，摧枯拉朽，虽然带来了不少灾难，更多的却是再造新生！春天来了，才会生机无限的。

作者简介

刘佩学，男，1967年9月2日出生于黑龙江省望奎县，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发表文学作品300余万字，作品散见于《北方文学》、《北方作家》、《岁月》、《小小说选刊》、《地火》、《小说月刊》、《当代小说》、《天池小小说》、《检察日报》、《幽默与笑话》、《讽刺与幽默》、《文学故事报》等报刊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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