伉慷歌

钢琴练习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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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莫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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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时候，孙叔敖担任楚国的令尹。

孙叔敖这人为官廉洁，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

但也因为太清廉了，以致死的时候什么都没给儿子留下。

孙叔同志临终前，只得嘱咐儿子：

伢呀，哎…你老特冇得么斯钱财。看你平时苕头日脑，也不晓得发泡撮虾子，估计我克鸟以后啊，你肯定得穷得发吼。

你要实在过不下克鸟，就找优孟那老几克，我以前是他拐子，他会晓得么昂做的鸟…

优孟是谁？

当时楚国娱乐圈里最大牌的喜剧艺人，深受楚庄王熊旅总书记的喜欢。

孙叔敖去世之后，果然他儿子一贫如洗，只得靠砍柴为生。

某日砍柴时刚好碰到了优孟，他想起老爹的话，便向优孟说了自己处境艰难。

优孟听了非常同情，嗟叹不已，然后…让孙叔敖儿子回家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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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孟回去模仿孙叔敖的语言神态动作，在家里搞了足足一年，觉得差不多了，便扮成当年孙叔敖的模样，去见楚庄王。

楚庄王一看，艾玛还以为真是孙叔敖复活了，又惊又喜，便要让他当令尹。

优孟说：“拐子，我回家跟我那老菜苔商量一哈子，再来回复吧。”

过了几天，优孟又来见庄王。

庄王急问：“么昂涅？你老婆同意了冇？”

优孟连连摇头，说：

“我家里那老菜苔说了，搞么逼都别搞楚国的令尹，尼玛造孽！你冇看到孙叔敖那苕，脑袋裹不清白…治理楚国，廉洁尽忠，一旦克逼以后，你赫老子，他儿子穷得尼玛天天七土，在哪个幺子角里砍柴，好折人哪！当这样的相国有毛用！”

说完，优孟还唱了一首伉慷歌：

贪吏不可为而可为

廉吏可为而不可为

贪吏而不可为者

当时有污名

而可为者

子孙以家成

廉吏而可为者

当时有清名

而不可为者

子孙困穷被褐而负薪

贪吏常苦富

廉吏常苦贫

独不见楚相孙叔敖

廉洁不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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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的意思大概是说：

贪官虽然不该做，却还是要做，清官虽然应该做，却做不得。

做贪官把自己名声搞臭，却可以让子孙后代衣食无忧。

做清官让自己有好名声，但子孙却穷死，只能身穿粗衣打柴为生。

贪官经常烦自己钱太多，清官却只能挨穷。

你没看到楚国的相国孙叔敖吗，为官清廉，从不受贿。

优孟唱罢，已是泪流满面。

楚庄王一听，忙向优孟询问孙叔敖家人的情况，又命人找来孙叔敖的儿子，分封了四百户的食邑给他。

清廉的孙叔敖、幸运的儿子、仗义的优孟、知错能改的楚庄王…好人有好报，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据说这首《伉慷歌》，后来还刻在孙叔敖的墓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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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叔敖不姓孙，姓芈。对，就是《芈月传》里的那个“芈”，名敖，字孙叔。

他是楚国的贵族，郢都人，在今天的湖北荆州。

而令尹是春秋战国时楚国的最高官，基本都由楚国贵族来担任，大致相当于今天的国务院总理吧。

优孟的“优”，在中国古语里是“演员”的意思，更准确地说是滑稽演员。

“孟”才是他的名字，优孟就是名字叫孟的演员。

日本承袭了很多中国古代的文化，所以“声优”就是配音演员，“女优”就是女演员，“艾薇女优”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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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在《史记·滑稽列传》与《诗纪》里都有记载；《伉慷歌》的歌词，也在清朝沈德潜编的《古诗源》里收入。

上面听到的音频，歌词据说是当年优孟所唱的，旋律却并不是春秋时的音乐。

中国现在能找到最早的音乐，是南北朝梁代的古琴曲《碣石调·幽兰》，春秋时的音乐是不可能听到的了。

这首《伉慷歌》由付祖光作曲，选自中唱的唱片《编钟乐舞》，1984年出版。

我觉得这首歌写得还是很贴切的，因为优孟是通过一种恶搞的方式，让楚庄王知道孙叔敖儿子的事情。

优孟用的是“曲谏”，而不是冒死直谏。

所以歌曲写得很短小幽默，轻松活泼，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并且用了男高音来演唱，当独唱一进入时，真有点像太监的声音，音色上很符合优孟滑稽演员的身份。

演唱在咬字上，个别字还用了湖北的方言。比如那个“可”字，发音是kuǒ，而不是普通话的kě。

伴奏的乐队用了很多春秋战国时的乐器：篪、瑟、编磬、编钟…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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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歌曲有一个前缀“房中乐”，指的是演奏形式。

房中乐是周代宫廷音乐的一种，由后妃们在后宫演唱，所以叫房中乐。大约略像今天的室内乐吧，都是在房间里面奏的。

房中乐应该读房中yuè，读成房中lè的，脑袋整天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呢！自己去面壁5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