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白云

文/李学山

30年前，大学毕业在即，人来车往的学校广场上，同学们大家大包小包的挤上各自的方向，正在纳闷自己孤零零一人，今后该心系何方。这时，数年同桌却未曾一言的同桌忽然跑了过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泪眼汪汪地说要送给我。我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支金星自来水笔，是我截止当时从未见过的宝贝。

我只知道，我的这个同学各方面都很优秀，在我的心目当中，几乎是完美的存在。她的高冷，从来都是让我可怜的玻璃之心更加显得脆弱，我不跟她说话，完全是出于对她的保护，因为，撞钟人对于吉普赛女郎的那份知足，也曾一直让我感到命运是如此美好，女神很远，而她就在眼前。

于是我，连续多年，把自我的“小”藏得深深，把彼此的距离保持得“远远”。虽然双方几乎是零距离存在，但总感到有一条无限延展且深不见底的鸿沟，横切在彼此面前。我曾千百次的自我提醒：莫要他想，天下美景全在云端之上，仰之弥高，不如低头翻寻，也许泥土中掩藏的一枚落叶，正是我所寻觅的寄托。

自知渺小，便在渺小的天地里自得其乐，我爱生活，爱的更加热烈奔放，似乎想隔空传达某种信息，但一直压在胸怀，从不道破。直到一支小小的自来水笔的出现。

“山，我知道自从我们同窗开始，就没有听到你一句话。我的声音很小，说了恐怕你也不曾明白。此后的日子很长，有什么想说的就求求它吧。我希望明年的春天，能传回第一句心声。”

我张张嘴，欲说又住。

此时此刻，我多么想也送她一件最能表达心意的礼物。然而，一文不名的我实在是尴尬的很。

“山，不要紧的，我知道你也想送我一件礼物，其实，你已经送我了，那是世上最美的礼物。你来看——”

随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浩渺的空中，两朵洁白的白云已经紧紧的靠在了一起。

是的，我心在云，又何需尘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