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传奇化为词——读《纳兰容若词传》有感
三等奖
文/陆 逸(市民政局)
“所谓诗,就是翻译之后失去的东西。我们喜欢一个人、一幅画、一本书、一首诗,真正喜欢的往往不是那人、画、书、诗本身,而是从中看到的我们自己。人是一种自恋的动物,总在其他人身上找着适合自己的镜子。”纳兰便是这样的一面镜子,很多人在纳兰身上读到理想的自己。读纳兰词传,读到的纳兰自然不可能再是历史上曾经存在过的纳兰,我想,我所读到的是经这本书的作者诗化了的纳兰,更是我心中的独一无二的纳兰。
我没有去读多少文学典故,也没有去读多少修辞特色,单是细读文字背后纳兰的一颗真心,便已足够我消化。这本书也编得极有特点,所谓“词传”,是词,也是传,是以纳兰词来传纳兰一生传奇。作者的本意多少与我相合,不为文字为性情。这也是我从众多关于纳兰的书中选择了这一本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一般的传记,总是将人物一生从呱呱坠地到盖棺定论详加叙写,一板一眼,娓娓道来,又或者加些戏剧效果以显示人物的神奇。而这本纳兰词传却是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将纳兰展现在我们面前:以纳兰词为主线,展开一幕幕词中景,剖析一缕缕词中情,以细腻而又如诗如画的笔触带我们恍然入梦,入纳兰缁尘京国的繁华生活、见纳兰饮水自知的真情真性。
在词传里,我读到纳兰的超逸才华。读其词,自然想到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的评价:“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由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我一直认为,词不同诗,它本该是温婉的,可以不如诗那般为国为民、豪迈大气。因此我固执地认为苏辛词太过豪壮,尤其是辛词,豪而生悲,欠缺韵味。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柳永词,俗则俗矣却是真情真性。可是,词之路越行越窄,到后来,空有辞藻华丽,满目典故,少有真情。这大改变是王国维所说“汉人风气”。读纳兰词,便如在狭窄的词路中寻到一抹亮光。纳兰这清初第一词人,也是词路上继往开来之人。除填词外,纳兰还主持编纂了《通志堂经解》,更将熟读经史过程中的见闻与渌水亭诸友的传述记录整理成文,编成四卷集《渌水亭杂识》。这“杂识”包含历史、地理、天文、历算、佛学、音乐、文学、考证等诸方面知识。表现出他相当广博的学识基础和各方面的意趣爱好。
在词传里,我读到纳兰的缠绵情怀。词传中写纳兰与表妹、与妻卢氏、与妻颜氏、与才女沈宛之间的缠绵情爱。其实何必纠缠考证,考证历史过头了就变成了挖古代明星的八卦,何必如此。只看其词其情,一个:“真”字能感动读者就是好的。最忘不了的是那首《寻芳草·萧寺记梦》:
客夜怎生过。梦相伴、绮窗吟和。
薄嗔佯笑道,若不是恁凄凉,肯来么?
来去苦匆匆,准拟待、晓钟敲破。
乍偎人、一闪灯花堕,却对著琉璃火。
在词传里,我读到了纳兰容若的真情真性。在渌水亭里,纳兰容若结交布衣文人,与他们纵谈文史。顾贞观、严绳孙、姜宸英、朱彝尊等,皆是品格与才华并重之人。只为顾贞观两首金缕曲,救吴季子生离宁古塔的事更是其真情真性的流露。这个性情中人,只道自己是缁尘京国一狂生,只慨叹“然诺重,君须记” 。
《纳兰容若词传》以词立传,以其文记其人,诗化了纳兰容若的传奇人生,展现了纳兰容若的缠绵情深,可堪一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