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走进巴厘岛，一个印度教的王国 / 四六文摘

印度教王国

从爪哇岛到巴厘岛，隔着一条不宽的海峡，没有大桥，但有轮渡，连车带人不是问题。

我们坐车到码头，没等多久，就上了渡船，休息厅小憩，看会儿风景，不到一小时，就到了对岸。进入巴厘岛，时间要拨快一个小时，因为已经到了新的时区，不止如此，我更感觉像到了另一个国度。在印尼1700多个岛屿中，巴厘岛面积排到十几，还不到爪哇岛的二十分之一，但是名气最大，游客最多，也最为独特，因为只有这个岛盛行印度教。

照例还是水田，地貌也颇相似，但是人们的衣装打扮已经有所不同，尤其是女子，都是秀发外露，没有人戴头巾，而在爪哇岛，女人个个头巾裹头，看不到一丝头发，因为她们都是穆斯林。更令人眼花缭乱的是，一路都有寺庙，雕像比比皆是，都是印度教里的神魔鬼怪。夜色中，我们抵达库塔的旅馆下榻，这个地方热闹，到处灯红酒绿，尽是欧美游客。

一

睡到自然醒，打车前往乌布，司机叫皮皮萨尼，幽默善谈，景点烂熟，好吧，这几天就包你车啦。和昨天一样，又见路边立着一根根上部弯曲的竹竿，吊着像麦穗一样的东西，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远远望去好似一道道拱门。

“那一根根竹竿是干什么的呀？”我感到好奇。

“哦，那是彭乔（Penjor），上面挂的是祭品。”皮皮萨尼微微一笑，“我们巴厘节日多，这不，要过加隆安节（Galungan）呢。”

我终于明白，原来这是巴厘人的大节日，好比中国的新年，那一根根竹竿，就像咱们家家户户挂红灯笼呀。

来到圣泉寺，按寺庙要求，我们围上纱笼进庙。

这是一座千年古寺，奇特之处就是涌泉，源源不断，喷涌千年，号称还有包治百病的魔力。据传，有一个大神与魔王对战，为了救活被魔王毒死的村民，他用神杖往地上一捅，不死之泉涌出，结果让很多被毒死的村民起死回生，最终制服了魔王。自此以后，当地人纷纷来此请圣水回家祭拜，而寺庙也专设泉水浴池，供虔诚的信徒前来洗礼，以感受神灵的庇佑。

于是，我看到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既有胖胖的中年油腻男，也有养眼的性感美少女，不管是黄皮肤，还是白皮肤，无论种族，不分信仰，纷纷入池，挤挤挨挨，排队走向一个个出水孔，依次接受圣泉的冲洗，或默默祈祷，或静静许愿，但愿能心想事成吧。说实话，我更倾心这庙里的神像石刻，雕功精致，形神兼备，给人印象深刻，还有那池中的锦鲤，看来也是得到了神灵的关爱，如花似锦，又胖又大。

接下来，皮皮萨尼开车，带我们继续上山，到巴厘岛的高原——京打玛尼火山口。

抵达山顶，云雾缭绕，隐隐约约才看出火山口，山下有一湖叫巴杜尔湖，湖旁还有一峰是巴杜尔火山，湖水连着云雾，山色空蒙不清，和布罗莫火山一样，这里也是大火山套小火山。这地方山清水秀，远离喧嚣，我们一边享受午餐，一边欣赏湖光山色，感觉像置身于世外桃源。

西行不远，还有一个巴杜尔神庙，这时天下大雨，我一人下车，冒雨进入寺庙，里面没有其他游客，只有虔诚的信徒冒雨来祭拜。寺庙的神像很多，龇牙咧嘴，造型各异，主神是掌管全岛灌溉系统的巴杜尔湖女神，据说原来的庙在湖边，因火山喷发吞噬，但女神的神龛无损，于是，村民带着仅存的神龛到这里重建，以求神灵继续庇佑。

我注意到，巴厘岛的印度教比较独特，除了崇拜湿婆、毗湿奴、梵天等主神，更多的还是当地的神灵。巴厘人认为，神灵无处不在，像火山、山泉、大海，甚至石头、树木等等，都有神灵幻化其中，其实，这正是印度教“万物有灵”的思想。于是乎，巴厘人家设家庙，族有族庙，村建村庙，用各种各样的仪式与祭品取悦神灵，在生活中也谨小慎微，以免冒犯神灵。

爪哇岛的路上

跨海轮渡

对岸是巴厘岛

前往登巴萨的路

女人不裹头巾

摩托洪流

路边的Penjor

圣泉寺

寺内

圣泉浴池

西方人也来凑热闹

池鱼

好大一棵树

巴杜尔火山

巴杜尔湖观景台

巴杜尔神庙

头顶贡品

冒大雨祭拜

雨中的女神像

青面獠牙

二

从京打玛尼高原下来，一路都是水田，火山的喷发，给巴厘岛带来了灾难，也留下了肥沃的土地。

路过德格拉朗梯田，和桂林龙脊梯田的壮丽相比，这里更像是精致的盆景，沿路都设有景观餐厅和茶室，可以一边享用美味，一边欣赏梯田。巴厘岛因火山喷发而成，所以水田都依山就势，这样的梯田还有很多很多。正好是耕种时节，村民们犁地插秧，在田间忙碌，寄托一年的希望，多么美丽的大地春耕图啊。

很快就到了乌布小镇，核心是乌布王宫，坐落在热闹的街区。王宫不大，雕像众多，这些印度教雕像比较别致，谈不上面目狰狞，也不温文尔雅，远不如佛像慈眉善目，长期受热带潮湿气候的浸染，表面显出斑斑驳驳，倒是很有几分古灵精怪的意味了。据说，王室建于16世纪，当时伊斯兰教在爪哇岛兴起，掌权的印度教王朝垮台，许多印度教精英逃往巴厘岛，又建立新的印度教王国，于是，乌布王宫随之建立。后来荷兰统治巴厘岛，于20世纪初废黜王室，但王室仍受到广泛尊敬，后裔不少人还住在这里，不过王权早已不再，他们已经自食其力，靠发展旅游致富。

乌布周围都是稻田，安静的田园风光，遍布的艺术气息，使得这里成为巴厘岛文化和艺术的中心。王宫出来便是乌布市场，游客摩肩擦踵，小摊小贩遍布，手工艺术品店林立，各色各样的画作、佛像、木雕、衣服、饰品、拖鞋和银器等等，琳琅满目，只要你会杀价，不怕买不到称心如意的东西。在众手工艺品中，健硕挺拔的男性生殖器木雕尤其抓人眼球，这也不奇怪，巴厘人信仰印度教，而在印度教里，男根象征着湿婆神，可以作为林伽来膜拜。乌布的西方人尤其多，或溜达逛小摊，或骑车到处跑，他们喜欢在这里闲居，一住就是好几天，相比之下，我们不过是走马观花。

天色已晚，返回旅馆，次日一早，皮皮萨尼来旅馆接我们，前往塔曼阿云寺。

走进寺内，郁郁葱葱，秩序井然，大气而婉约，恢宏且精致，随处可见众神的石像，带有浓浓的巴厘岛风味，极具视觉冲击效果。塔曼阿云寺又称母神庙，坐落于孟威，建于1634年，是一座皇家园林寺庙，被清碧的护城河围绕，带着一股浓浓的尊贵气息。

这里也是孟威王国的皇家祭坛，外有大片的草坪，内庭为祭祀神坛，一座座祭塔高耸，整齐有序，高低不等，内有许多祖先的神位，塔层越多越，象征着地位更高，承载的精神寄托也越多。与乌布王宫相比有点像，这也难怪，都是印度教王国，国王信仰相同，建筑大同小异。

德格拉朗梯田

耕地

插秧

乌布王宫

门神

雕像林立

市场

小贩

男根木雕

骑车

逛街

母神庙

王族寺庙

祭塔高耸

三

巴厘岛的寺庙依山者众，而傍水者少，而既然有海，就少不了惊涛拍岸，于是，对于崇信万物有灵的印度教徒而言，又多了崇拜的场所。

海神庙比较奇特，坐落在海边的一块巨岩上，涨潮时，寺庙和陆地完全隔离，落潮时才与岸边相连。我们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涨潮，海神庙完全就是一个孤岛，被汹涌的波涛环围，根本无法靠近。而距海神庙不远，还有一座小庙，建在一座拱形的礁石上，一浪浪惊涛袭来，撞击着岸边礁石，发出雷鸣般的响声，也是一处奇妙的奇观啊。

按当地人的说法，16世纪时，一个印度教祭司从东爪哇避居于此，见到巨岩在海浪惊拍下岿然不动，认为这里一定有神灵，于是在巨岩上建了一座印度教寺庙，还认定保护神是海蛇，以其神威保佑岛上居民免受海水的肆虐。

海神庙的山门又高又大，巴厘岛虽然寺庙众多，但大门外形都很雷同，巴厘人叫善恶门，也称阴阳门，由剖分成两半的三角形组成，锐角朝天，直角接地，造型像中文的“山”字，中间通道犹如刀劈，装饰繁琐，图案精美，两旁各有一个保护神，一边为善，一边为恶，在巴厘人心中，善恶总是互相存在，永远势均力敌，并无休止地斗争下去。

无独有偶，巴厘岛海边还有一座有名的寺庙，那就是乌鲁瓦图，也称称情人崖，相传有一对相爱的情侣在此跳海殉情。

驱车一个多小时抵达，也是一座印度教寺庙，走到头是一段悬崖绝壁，寺庙建在山崖高处，为坚硬花岗岩建造，百米之下就是波涛汹涌的印度洋，断崖如巨斧劈出，惊涛拍岸哗哗直响。寺庙依山就势，视野极好，印度教僧人真会挑地方，不知道这里又有什么神灵，又想起了中国那句俗话：“天下名山僧占多。”看来巴厘岛也不例外呀。

寺庙不大，但很有名，传说当地有一对年轻人相恋，女方父亲是部落首领，不允许女儿下嫁平民，最终两人的爱情没有结果，绝望之下，这对青年男女来到乌鲁瓦图断崖，相拥跳下投海殉情，于是，乌鲁瓦图断崖有了一个名称——情人崖。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不知道是真是假，但着实让人感动，也为断崖平添了几分离奇色彩。

毕竟是传说，不如这里的猴子更夺人眼球，喜欢恶作剧，什么眼镜、手机、帽子呀，都有可能被抢走。我不敢戴眼镜，只好藏在包里，我更害怕它伤人，因为我在印度被猴子咬过，至今心里还有阴影。一路走去，猴子或懒懒洋洋躺在地上，或在屋檐上蹦蹦跳跳，似乎还比较客气，不过，还是小心为好，在印度教里，猴子的地位可高啦，有一个猴神叫哈奴曼，神勇无比，法力无边，所以他的小喽啰们也总是有恃无恐，冷不丁地“欺负一下”人类。

天色已黑，打道回府，巴厘岛印度教寺庙有一万多座，这两天看的，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