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族关于烟草的民俗

作者富察宝仁 吉林家谱

满族其他俚俗

大东北山峦起伏，逶迤万里之遥，无论是长白山还是大小兴安岭，到处是重峦叠嶂、绿荫如海。大森林是植物的世界、动物的天堂，到处隐秘着大自然的神奇，世代生活在此的满族先民，崇敬这里的山川树木，崇敬这里大山的主宰阿林恩都力（山神爷）。

常年奔波于大森林中的满族人，不但供祀山神，供祀班达玛法（狩猎神），还供祀着形式不同的各种植物神。森林中的蘑菇、木耳、野菜是他们狩猎生活的补充，山中的各种草药为他们医病疗伤，白桦为他们做各种船、屋、器皿提供着材料，山草为他们喂养着猎马，在满族人的眼里植物是善良的有灵性的，于是对植物产生了感激之情，虔诚地祭祀着植物之神，像佛多妈妈（柳树神）、奥尔厚达恩都力（人参神）等，故而形成了许多独特的北方山林民族的民风俚俗。

中国是礼仪之邦又是泱泱大国，南北之间的文化差异甚大。南方中原地区几千年来一直沿着农耕文明的轨迹发展，而北方东北地区的满族先民还停滞在原始的渔猎文明时期，正所谓“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

大东北山高林密江河纵横，自古以来就隐秘着许许多多的神奇；古关东“道远八千里，冰坚五六尺”，到处彰显着北国风俗的种种怪异，世代生活在这里的满族百姓，几千年来也形成了许多色彩斑斓的民风俚俗。

东北有句民谚：

关东三大怪：窗户纸糊在外，生小孩儿吊起来，十八岁的姑娘叼个大烟袋！

与此民谚比较起来，《中华全国风俗志》记述的则更是绘影绘形：

关东黄烟“妇女酷嗜之，街市间姗姗而来者，均手携烟袋，且行且吸。妇女足镶鞋，底厚三寸许，着衫及踝而两端无衣衩，又顶盘高髻，惟手握三尺烟筒，频频吸之。嘘气成云，顾盼豪迈，亦奇俗也。”

这简直就是早年满族妇女，街上行走吸烟的关东风情的仕女丹青图。满族人抽烟是这样的普及，满族人的烟俗是这么的根深蒂固。然而，关东烟的历史并不算太久远，在明代以前这里还不知烟为何物。据考，东北地区的烟是从朝鲜传入的，而朝鲜则是从日本传来的。东北地处山海关之东，故俗称“关东”。亦因此之故，东北的烟又叫关东烟，而朝鲜人则称之为“南蛮草”“ 南灵草”“南草”。

明末（后金初），烟草由朝鲜人潜行传入东北，因其有提神、解困、兴奋神经之功，尚有驱赶蚊虫毒蛇之效，故而传播很快。后来人们发现烟草“性辛辣烈，吸时喉管受刺激，痰唾分泌顿增”，吸烟会伤肺伤肝，令人目翳气短痰盛。烟草久吸之后会上瘾，故人们明知其有害无益却欲罢而不能，所以世人又称之为“妖草”。当时，上至皇族的贝勒代善、莽古尔泰、多尔衮等，下至八旗平民百姓都如神仙般在吞烟吐雾。

后金崇德初年，太宗皇太极深感烟草有害无益又“耗货财”，故颁诏禁烟。朝鲜《李朝仁祖实录》中有详细记载：

戊寅（1638）八月甲午，我国人潜以南灵草入送沈阳，为清将所觉，大肆诘责。南灵草，日本所产之草也。其叶大者可七八寸许，细截之而盛之竹筒，或以银锡作筒，火以吸之，味辛烈，谓之治痰消食，而久服往往伤肝气，令人目翳。此草自丙辰、丁巳间以来，无人不服，对客辄代茶饮，或谓之烟茶，或谓之烟酒。至种采相交易。久服者知其有害无利，欲罢而终不能焉，世称妖草。转入沈阳，沈人亦甚嗜之。而虏汗（指皇太极）以为非土产，耗货财，下令大禁。

当时吸烟已十分广泛，皇亲贵戚和平民百姓大都手不离烟袋，饭后来一袋烟品品味，干活儿歇气儿来一袋解解乏已成风尚。由于法不责众，吸烟又不影响国之大计，所以皇太极在崇德六年（1641），只好解禁“许人自种而用之”，但不许“出边货买”，否则还是要处以重刑。从此，黄烟在东北便安家落户，更广泛地传播开来。

满族人抽烟甚重，与东北地区的气候严寒、偏僻闭塞、蛇虫众多、文化落后等因素有着密切的关系。大雪纷飞的严冬，人们在户外渔猎劳作，抽口烟看着红红的烟火，在心中会有种暖暖的感觉。此时，“ 猫冬”在火炕上的爷们儿、娘们儿，闲得无奈抽着烟喝着水、嗑着瓜子，天南海北地聊着唠着“讲瞎话”（讲故事），也是平民百姓的一种休闲娱乐。笔者是满族，六十多年前家中贫困连收音机都没有，更无电影戏剧可看，当时晚上最大的娱乐，就是在大人们吞烟吐雾的屋子里，听叔叔大爷们南朝北国地“讲瞎话”。

关东的山林里蚊虫、小咬、“ 瞎虻”特别多，一群群一团团的，故而有民谚道：“ 关东山有四大厉害：小咬、草爬子、哈拉海，还有螫人的螫麻菜！”这四大厉害除螫麻菜是植物，剩下的三个都是咬人不撒口的飞蚊小虫。这些咬人的蚊虫不是单个出动，一来就是一大帮，嗡嗡地围着你轮番攻击。可是，所有这些蚊虫小咬都怕黄烟。

早年，满族人进山抽袋烟就犹如烟神在保佑着，不光草爬子、小咬、哈拉海不见了，就是“长虫”（蛇）也离你远远的。所以，后来那些长年在山里转的“木把”们，像“木帮”伐木的、“ 放山”采参的、“ 打围”狩猎的、采药的、淘金的等，钻山沟的人们都吸烟。

早年，关东是偏僻的苦寒之地缺医少药。人们在渔猎农耕之中磕了碰了，割了手划破了皮，总会捏点儿烟末或烟灰来止血消炎。据传，“ 烟袋油子”（烟油），抹肚脐子上可以治小孩子肚子疼；烟拐子（烟梗），熬水涂洗可以治疗癣疥皮疮等。这些偏方不知是否真的有特效，但在缺医少药的往昔，确实也应急了一些小病小灾。在山林中的百姓之家，经常有“长虫”（蛇）爬进爬出，人们便在门口、窗台等处经常抹上些烟袋油子，蛇确实就不再光顾了。所以满族的老年人常说：“关东烟，那好处多了去啦！”

到了清末，在东北地区的满族人及闯关东来的汉族人中，吸烟已成了一种风尚，从稍大一些的孩子起，男女老少几乎人人在吞云吐雾，从而促进了烟草的生产。东三省皆产烟，其中吉林省最为出名。吉林产的烟草高二尺多，叶无柄呈椭圆形或似柳叶形，花为石青色，呈漏斗状。吉林产的烟草质量优良、醇香适口，乃其所含尼古丁所致。传说，最初的烟种是由南洋的吕宋岛国传来的。再者，地质水质的不同，所产的烟口感香味也各有所异。

吉林产的关东烟品种很多，但香味口感却大有所异。《吉林外记》中记载详细：

吉林城南一带名为南山烟，味艳而香。江东一带名为东山烟，味艳而醇。城北边台烟为次。宁古塔烟名为台片。独汤头沟有地四五垧，所生烟叶止有一掌，与别处所产不同，味浓而厚，清香入鼻，人多争买。此南山、东山、台片、汤头沟之所攸分也。通名黄烟。

早年，吉林将军所辖广大地域黑土肥沃，具有烟草生长所需要的多种微量元素，故而这里所产的黄烟品位极佳，被人们誉为“关东烟”。在吉林城周边的桦甸、额穆、蛟河一带产“南山烟”，江东拉林河一带产“东山烟”，城北法特哈柳条边台及宁古塔等地产“台片”，牡丹江地区的南湖头产的南湖头烟等，均为关东烟中上品。

有清以来，额穆县（今蛟河县）境内，漂河岸边的汤头沟一小片地，所产烟草为上品中的极品。清时曾是宫廷贡烟，深受皇室贵戚及男男女女的厚爱。据说，还曾领受过清帝的皇封御赏，被人们赞称为“漂河烟”。

关东烟因产地不同、质地有别和加工方法各异又有许多称呼。除上述名称之外，还有蛟河烟、叶子烟、片子烟、柳子、大把等名称。但最常叫的还是“黄烟”“ 旱烟”。

黄烟，是因烟草的叶子加工后呈纯黄色而得名；旱烟，则是相对“水烟”而名。

当年，吉林将军辖下还有一些特殊称呼的关东烟，像“女烟”“ 厂片”。“女烟”是选上乘好烟叶，用红丝绳穿叶柄捆扎出售，为女人们所喜爱而名。“厂片”，是将加工好的片子烟成捆绑好，运到吉林省城外销售，因吉林城清时又有“船厂”之称，故称之“厂片”。

吉林城的厂片是当年关东烟中之珍品，《吉林新志》记载：

制厂片之烟叶，细筋腻理，形状隽美，质亦柔软，奇馨袭人。一人吸此，他人辨味即知为厂片。

当年，关东还有一种独特的烟叫“烟砖”。茶砖人们常说起亦常饮之，但烟砖为何物？知者并不是很多。烟砖，是将加工好的优质关东烟再进行挑选，然后去梗折压成砖形，以方便远行者携带或馈赠亲友。

“ 烟砖”很是特别今已不见矣。关东烟味艳而醇厚，浓烈而适口，深受关东及齐鲁燕赵百姓之喜爱。这不仅仅是因为关东烟种子好、地质气候条件好，它的种植、采摘、加工也有独到之处。关东烟须播种在沙土高地上，既不能缺水又不能涝了，肥料则上“百草霜”（灶洞子柴灰），绝不能施用农家肥（人粪尿），否则烟会有一种骚臭味。

早年，满族人侍弄烟都十分地精心，待到烟长到尺把长时，要及时摘掉腋芽及底叶。经过一夏天的浇水、施肥、间苗、锄草、摘虫、打烟芽子的精心侍弄，在处暑前后即可分期采烟叶了。

东北有句农谚：“ 白露烟上架，秋分无生田。”意思是在白露之前烟叶一定要全部采收完，否则遭霜打了会影响黄烟的口感质量。故此，东北还有农谚道：“白露不收烟，霜打不怨天。”

烟农们将采摘下的烟叶，用一整套传统的方法进行发酵加工。先将黄蒿草平铺在地上，然后把烟叶整齐地堆积在黄蒿上，使其自然发酵后用麻绳挂系在烟架上。这时就要更精心看护了，夜间烟叶饱受露水浸润，称之“吃露水”。白天则要受太阳暴晒，称之“晒烟”。如遇到阴雨天就须用羊草（一种野草）帘子遮雨，遇到了大风天就须用苇帐子挡风，直到烟叶反复晒到虎皮色，饱受了天地浆气、露水浸润、太阳烘晒的关东烟就加工好了。

早年关东产烟甚巨，《吉林新志》记载，民国初年仅吉林省就植烟三万四千多垧，收黄烟三千八百多万斤。其中近一半是省内百姓吸用了，从中亦可见满族等东北人嗜烟之甚。

东北民间抽烟十分普遍，上山打猎、下河捕鱼、田间农耕、出门行旅、在家闲聊、来人去客等都离不开烟。烟已经深入到满族人的各个阶层，烟已经成为他们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之物。闯关东的汉族人入乡随俗，也是男女老少皆喜好这一口。

关东俗语道：“宁可不吃饭，不可不抽烟！”道出了关东人烟瘾之大。“ 歇歇气（休息一下），抽袋烟！”讲的是烟可以解累解乏。“ 饭后一袋烟，赛过活神仙”！说的是烟已是人们饭后的一种精神享受。“ 客来先装烟，宴客酒在先！”讲的是烟已是关东百姓的一种礼俗。

“烟酒不分家嘛！”讲的是烟已是关东人交流感情的一种媒介。关东的烟是一种特殊的物品，它出现在清代的皇宫大内和山乡僻壤等各种场合，它出现在高低贵贱的各种人手中，但它根植于关东大地，已是满汉等关东人民风俚俗文化的一部分。满族男女老少几乎全都吸烟，而且烟瘾也都是那么的大。满族人见客敬袋烟，也是他们一种为人礼貌与谦恭民风的体现。

满族人家中，如果来了贵客或长辈人士，年轻的“乌伦”（媳妇）或格格（姑娘）会赶紧从里屋出来。先是蹲安行礼，然后接过客人的烟袋，背过身去装满烟袋锅后，吸一二口使烟燃起。随着，提起衣襟处别着的手绢将烟嘴擦一擦，双手递送给客人。客人会起身哈哈腰，年长者会点点头，然后称赞一下：“嗯，味道真不错！”

关东淳朴的满族，这种敬烟是最高的待客之礼，而在中原汉族人看来女人吸完的烟再给客人，那简直是对客人的蔑视，是大不敬之举，乃民风俚俗之别。

“装烟”“ 敬烟”也是满族人家儿媳妇，敬老孝老的一种民俗家规。它体现了长辈的尊严与权威，也表现出了晚辈谦恭有礼、尊敬长辈的美德。满族的儿媳妇和丈夫一般都住在东屋，她们每天要三次到西屋给公婆二老请安“装烟”，只有在双手敬上烟之后，才再去忙乎喂鸡做饭及看管孩子等家务。满族男婚女嫁议定之后，会行“认亲”礼，又叫“会亲家”。

这天，被相中的姑娘会浓妆淡抹着盛装而拜见男家长辈，并恭恭敬敬地用烟袋依次敬烟，俗称之“装烟”。男家尊长会立刻给以银钱，称之“装烟钱”。满族古朴的烟俗里含有诸多的伦理道德色彩，作为一种特殊的文化，它已融进了人们的精神生活之中。

清代，可以说佛（陈）、伊彻（新）满洲族人不分贫富贵贱、男女老少，都是与烟袋形影不离，其中老年人比年轻人甚，就是年纪轻轻的姑娘媳妇，行走坐卧也是烟袋不离手。满族人素以喝白酒抽黄烟著称，喝酒得到“烧锅”（酒作坊）或店里去买，花费钱财很大，而抽烟则不然，人们在田间地头种上两垅就够全家老少抽了。即使城镇里的人们无地可种，只要用钱买点儿也够抽上三二个月了，而且花的都是小钱。

早年，满族五六岁的孩童吞烟吐雾也毫不稀奇，二三岁的吃奶孩子，大人们还经常往嘴上塞烟袋逗着玩儿呢！从小练抽烟到长大了便可想而知之了，所以“十八岁姑娘叼个大烟袋”，也就不足为奇了。

冬日大雪纷飞，一家男女老少围坐在炕上“猫冬”，一袋关东烟，两碗大碗茶，就絮絮叨叨讲起了“瞎话”（故事），那都是些长白山老林子里永远说不完的神奇传说。满族人种烟、制烟、抽烟、品烟、敬烟的烟俗，以及做工精巧花样百变的烟袋、烟嘴、烟荷包等，已成为满族历史文化的积淀，也形成了其民俗传承的特定文化。像民间俗话“抽烟拔豆秆，一秆是一秆”，用烟杆、豆秆来比喻某两种事物，不是一码事；像“一袋烟的工夫”，是用吸烟来做时间长短的尺度；像谜语“一头尖来一头弯，来人去客他当先”，是用烟具“破闷儿”（猜谜语）作为娱乐；像用“抽着火，冒着烟，吞云吐雾活神仙”，来形容抽烟时的精神享受。

满族做工精巧的烟袋、烟嘴、烟荷包也很有民族特色。满族的烟袋多用桦木、柞木、山梨、色木、暴马子等木料或根部制作。男人们为了上山下河渔猎生产方便，多使用短杆的烟袋，而女人们在家则多用长些的烟袋。有的老太太烟袋杆竟长达二三尺，只能对着炭火盆点烟，或让儿媳妇或女儿点烟侍候，也算是一种家长权威的象征了。有的大户人家老太太威严地盘坐在炕头上，用长烟袋指点着儿女和儿媳妇干这干那或打猫逗狗，看谁不顺眼也许就顺手刨你一烟袋锅子。

满族的烟袋锅大多用铜制，都摸得是铮明瓦亮的。也有的官宦或富贵人家，烟袋锅子是银制的或翠玉做的。至于烟嘴那说头儿就更大了，有银的、铝的、铜的、铁的、木的、玉石、玛瑙、江石、琥珀等，什么材料做的都有。生活在山林中的渔民猎人多用木制的，而平民百姓多用铜和江石做的烟嘴，官员、商家大贾则多用白玉、翠玉、红玛瑙、黄琥珀等名贵富丽的烟嘴。

满族人最常见的烟嘴除了铜制、木制的就算江石烟嘴了。江石烟嘴有的质地很好，并不亚于玛瑙或玉石。东北江河众多，松花江、黑龙江、嫩江、乌苏里江、诺尼江、牡丹江等江中，都盛产可做烟嘴的五色江石。

《黑龙江志稿》载：“ 诺尼江沙中多五色石，质朗润而坚脆，不受琢，故不成器，土人（满族）磨以饰烟嘴”。“ 堪达犴五色石”因“水石为贵，与玛瑙、琥珀相似”，故成为黑龙江地区的名石。而吉林船厂附近松花江产的松花江五色江石，因质地明晰洁净、色彩丰富，叼在嘴里又口感好不硌牙，所以十分受沿江百姓的喜爱，吉林民谚赞道：“大烟袋，江石嘴，漂河烟，不燎嘴”。松花江边还出产一种石，叫“松花石”，又称“松花玉”，是制造砚台的好材料。

清高宗乾隆皇帝曾赞松花石砚道：

“ 出天汉，胜玉英，琢为砚，纯粹精，敕几摛藻屡省成”。

这松花玉除了做砚也是制作烟嘴的好料，当年也是人们热求之物。早年，满族人在家都用烟笸箩盛黄烟。满族人家家必备的烟笸箩，是用笤条或柳条精心编制的，再里外糊上毛头纸，然后刷上桐油既轻便又耐用。出门，烟荷包则是人们随身必带之物，以备烟瘾上来随时享用。

满族的烟荷包带有浓重的渔猎民族的色彩，多用鹿皮、狍皮、鱼皮、犴皮以及桦树皮做成，上面雕刻或绣有鱼、兽、云、水等各种简洁的图案。这样的烟荷包可以防潮防水，既耐用又美观。烟荷包里面装有黄烟、火石、火镰、通烟针等物，与烟袋一起别在腰间，成了人们出行或劳作之时必不可少的特殊装备。清朝末年，关东的烟文化可谓登峰造极。此时，清廷内忧外患不绝、国运衰败，东西方列强烟商乘虚而入，大量产销“洋烟”（卷烟）。由于洋烟携带吸食都很方便，又掺加了香料有各种香型，所以流行很快。

1906 年日本在大连建了东亚烟草株式会社，生产“老刀牌”香烟。烟标上是一个手持长刀的海盗，可谓名副其实矣！次年，英美的烟草公司又在沈阳建厂，生产“烟台王牌”香烟。从此，关东的烟文化又增添了一笔洋烟的灰暗色彩。

满族的烟俗，已传承有三百多年的历史；满族的烟文化，是那样的丰富多彩，它植根于淳朴笃实的满族生活之中，博射在生产生活、敬长待客、沟通交往、精神需求等各个方面。满族的烟文化，以它粗犷豪放、朴实无华的特征，以它孝老敬客、谦恭礼貌的内涵，在其民族的诸多文化中占有重要位置。或许满族先民难以想象，有害无益的关东烟，吞云吐雾的烟文化，也会构成一幅色彩斑斓、韵味十足的民族风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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