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要有灵魂与良心

  

               作者 唐成茂    来源:中国文化传媒网

  

  在地中海一片金色落日的废墟里,意大利人奥琳埃娜·法拉奇面色沉凝、目光深邃,遥望着一片片正在远去的云彩和历史,坚定地说出了个“不”字。

  

  那是一种哲学意义上的抵制行为和人文姿势。

  

  用沉默表达否定态度,用拒绝贯彻抵制精神。那“不”字的内涵和外延都意味深长。

  

  中国先锋派诗人的代表人物周伦佑分析了这种拒绝的姿势。他认为拒绝姿势是一种独立的人格姿势。

  

  以诗歌的名义强奸诗歌,以中国人的名义曲解汉语,以艺术的名义蹂躏艺术,以复兴诗歌的名义使很多庸常的人喊着口号走上诗坛……

  

  混乱的诗坛遍地狼烟、垃圾遍野……

  

  曾经敬畏诗歌的人开始怀疑诗歌、轻蔑诗歌、远离诗歌。这样的现状导致不堪的结局:

  

  雄鸡永远飞不过雄鹰,但雄鹰在雄鸡的遮蔽之下,张不开飞翔的翅膀。

  

  在诗坛,可能我们常常见到雄鸡而不是雄鹰。没有翅膀和梦想的雄鹰充其量就是一只雄鸡。在落日的余晖中,引吭高歌的雄鸡的投影大过雄鹰。

  

  诗歌是自然界的精灵,灵气来自于大自然的赋予,我们在用“最低真实”抵御“虚妄神话”,让真实存在的生命状态找到走向诗歌与语言的途径。

  

  撰写过《当代中国诗歌写作的可能性分析》的评论家张继红说,杜绝一味形而上学的凌空虚蹈,拒绝极端个人化想象,走出孤芳自赏的自我迷恋的“幻境”。

  

  守住“生活环境和生命状态”的存在,以“最低真实”“使艺术感觉和语言指向获得起码的依靠并有立锥之地”,让诗歌以自在的方式在人们的心目中活着——在世俗与诗意的对峙中不放弃自己的那点小小的梦想,即普希金说的“诗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真挚”那样,让真正的诗歌读者听到诗歌绽放的声音,读到火一样充满激情与人性关怀的动人之作。

  

  缺少了灵魂的书写,任何句子都不是诗歌,任何书写都是伪饰,任何作品都是枯死的树枝或暴晒在河滩上的鱼群。

  

  尼尔·波滋曼在《娱乐至死》中描述的精神枯萎正在我们面前出现。这是诗歌精神的枯萎,以两种方式杀入我们的内心:一是奥威尔式的——文化(诗歌)成为监狱;另一个是赫胥黎式的——文化(诗歌)成为滑稽戏。评论家李路平说,游戏的新诗写作,最终带来的是诗歌精神的枯萎以至于文化精神的猥琐和萎缩。这也是评论家张清华言及的在物权优先、其余缓让的诗歌发展伦理逻辑下的“强盗式写作逻辑”,即“虚拟的慷慨和廉价的赞美”。

  

  在欲望横行和各种态度、表情汪洋恣肆以及诗坛态势一派苍凉的当下,尽管如知名文艺批评家、诗人谢有顺等人不断呼吁作家、诗人要保持“将写作当做孤独的事业来经营”的专业精神,知名学者胡文辉借助《文化的边际效应递减》提出“欲望越容易满足,就越不容易满足”的“遗憾悖论”,表现出西西弗斯永远都不能高踞于欲望之巅、诗人的最高欲望只能是诗歌的观点。但这些声音都太微弱,挡不住一泻千里的流浪风尘与“溃败效应”,当下诗坛的浮躁之声不绝于耳,大量欲望困扰着诗人,使命感、责任意识、专业精神纷纷成为一朵朵雨做的云,缺失的个性、热情、执著导致诗歌魅力的缺乏。

  

  中国当代诗人面对如此“世俗的欲望”,选择了对世俗抵制的姿势以及在艺术事业上孤独的欣赏和满足。

  

  在文字的旷野,以艺术的良心,构筑人性、率真、亲切、美丽、哲思的诗歌王宫。由烈焰、深邃、持久、顽强、强悍、强势以及更多先进的钢质文化元素构建的诗歌,代表着先进、先锋、先锐。

  

  个体意识、独立人格、生命意志,熔铸在人性化的诗歌里,给读者再创造的机遇以及澎湃的激情、直抵天际怆然的无边辽阔的情趣与心境;让人们在诗歌的丛林见到一种直抵心灵的理想主义、豪情主义写作行为,一部人文关怀的灵魂闪耀的生命大诗,一叠精神灵动的激越文字;立体、跳跃的文字切入心扉,让人获得平静中的激动与愉悦、悲壮中的智慧与壮丽、激情中的光艳与自尊。

  

  加缪曾经说过:文学不是让我的生活更好,而是让我的生活更多、更高。

  

  中国诗人孤独地站在生活的高处,进行色彩斑斓的自由飞翔。我们的诗歌给人的温暖更多,使人生活得更好、更丰富。

  

  (唐成茂  作者系中外散文诗协会广东省分会副主席、《中国散文诗年选》编委、中国作协会员、广东省签约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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