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人印象里,大多艺术家都有着悲惨人生,譬如被津津乐道的梵高——
生前不仅只卖出过一幅画,还饱受精神疾病的折磨,更割下耳朵被送进精神病医院。
但实际上很多艺术家的悲惨人生并非先天,而是自己作出来的。今天小印就带大家认识几位这样的“悲惨人生”小能手……高更,除了梵高挚友外,在毛姆的《月亮和六便士》中让更多人认识了他的人生。家里经济不错,当过海员,正式职业是证券经纪人,妻子是丹麦工业大亨的女儿。看起来似乎高更家庭十分圆满,但按现代标准来看,他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除了妻子和五个孩子,高更还有许多情人与私生子,走到哪里都不负责任,这也是梅毒的来源。梵高曾感慨高更在创造孩子的同时,竟然还能创作作品。或许是童年在秘鲁的生活影响太大,因为情人和艺术而疾病纠缠与身无分文的他抛弃家庭,辗转前往原始的塔西提岛。
开始创作的同时,高更也和少女们开始无节制的生活。
尔后回法国继承遗产,他在旅行布鲁塞尔途中和水手打架使踝骨受伤;到巴黎,又发现新同居女友已然将画室大多物件偷走并远走高飞了。而欧洲的不认同与旧伤反复发作让高更愈加痛苦,多次自杀未遂。贫穷的高更卖掉了塔西提岛的土屋,到更原始偏远的村镇阿图奥纳生活。心脏病、梅毒、湿疹,让高更无力创作,只得投身写作。为保护土著人的利益,让高更遭到非难,判处监禁与罚款;而此时的高更连去塔西提的路费也无法筹集,后郁郁而终。卡拉瓦乔是个天才,或许天才的行径大多都会些许荒诞,但这位直接就离谱。瘟疫带走了其双亲,年轻的他前往罗马寻求机遇,最开始画些边边角角花花草草。而一幅写实的果篮直接让罗马人惊呆了,当时的红衣主教德尔蒙特一眼相中,且德尔蒙特是美第奇家族的教皇大使、罗马最大收藏家、画家行会会长。顺风顺水的生活开始了,而圣路易弗朗西斯的壁画委托则推波助澜,其宗教故事写实的新颖手法让整个罗马为之疯狂。卡拉瓦乔多次被拒绝作品后,决定放飞自我,打架斗殴、私藏器械、多次入狱,他的治安记录和审讯记录足足抄录好几页。在一次决斗中不满对手的退让,在对手回家路上袭击,使其失血过多死亡。于是,卡拉瓦乔逃往罗马当局司法管辖权之外的那不勒斯。虽然科隆纳家族给了赞助,还是仅仅在几个月后就离开前往马耳他,希望得到马耳他骑士团的庇护。但这样还没完,因为内部争斗,卡拉瓦乔使自家的一个骑士受了重伤,被捕入狱,最终驱逐。他又回到那不勒斯,发现只有获得教皇赦免才能安全的他,开始创作砍掉自己头颅的绘画乞求谅解。而红衣主教的侄子是个狂热的艺术爱好者,且恰好掌握着赦免大权。或许因为那些有权势的罗马朋友牵线,卡拉瓦乔乘船朝北接受赦免状。波提切利出生于一个意大利的手工业中产阶级家庭,经常受雇于美第奇家族和他们的朋友。他是欧洲文艺复兴早期佛罗伦萨画派的最后一位画家,名声盛极一时,被认为是拉斐尔的前奏。在美第奇家族掌权期间,波提切利为他们做了多幅名画。而佛罗伦萨发生政治巨变,使美第奇家族遭放逐,宗教极端主义的萨伏那洛拉开始掌权。本就受美第奇家族照顾的波提切利,却十分支持和崇拜萨伏那洛拉的观点,转眼就投入到了敌人的阵营。萨伏那洛拉是个理想主义者,希望建成一个神权统治、倡导虔敬俭朴生活的社会——佛罗伦萨共和国。他领导宗教改革,在广场焚毁珠宝、奢侈品、华丽衣物和所谓伤风败俗的书籍等。禁止世俗音乐,推行圣歌,并改革城市行政管理与税收制度。
一帆风顺的波提切利却似乎忘记了名声与财富的根本来源,傻乎乎的疯狂赞同明显开倒车行为。
作为追随者之一,在这场虚荣的篝火中,烧毁了自己大量的画作。共和国失败后,萨伏那洛拉被加以裂教及异端狂想分子的罪名,处以火刑。而波提切利也因站队错误一蹶不振,名声破裂,贫困潦倒,只靠救济度日。拉斐尔是文艺复兴后三杰最年轻的一位,出生于一个默默无闻的画家之家。其最初跟随父亲学画,16岁进入画家佩鲁吉诺画室学画。而听闻达·芬奇和米开朗琪罗都在佛罗伦萨创作作品时,21岁的他迅速放下手上工作,前往佛罗伦萨观摩学习。在其25岁时便获邀为梵蒂冈私人图书馆绘制壁画,击败的竞争对手是达·芬奇和米开朗琪罗。他不仅有十多位情人,还一直拖延着教皇许配的婚事直至死亡。
更曾有八卦说一个雇主为了其专心创作,专程把拉斐尔情人请来现场“侍奉”以便完成画作。
有观点认为其是古迹保护中感染疟疾,或是风寒导致死亡。拉斐尔一夜狂欢后突发高烧,向医生隐瞒了原因而被误诊为风寒,本该进补的拉斐尔用当时盛行的放血疗法使之最终丧命。大合照一样的绘画在当时颇受欢迎,大抵是当年的合影吧。伦勃朗的人物不仅有血有肉、细节刻画真实还原,光线的运用更是一绝,把人物神态心理展现的淋漓尽致。之后不但和贵族千金结婚,伦勃朗还是艺术市场重要参与者,来往于拍卖会和古董交易市场之间。当时的阿姆斯特丹一帮权贵子弟组成的巡逻队,请伦勃朗画一幅集体肖像画,想着留名(就是毕业大合照那种)。这就导致那些是侧脸或在阴影中的人很不乐意,认为伦勃朗受贿坏规矩故意这样,告到了法院。伦勃朗输掉官司,竞争对手随即乘势而上,不仅没了生意还坐进监牢。但天无绝人之路,市政厅需要一幅荷兰开国元勋的画,又想起来伦勃朗。本来是以往画作小心翼翼避开的独目,伦勃朗直接画了正面;而整个场景也彻底是谋反的草莽英雄形象,伟光正什么的丝毫不沾边,彻底违反甲方要求。作为翻身机会的画,伦勃朗却有着卡拉瓦乔一致想法,只画自己想画的!甲方什么的,庸俗!
当然,也享受到卡拉瓦乔同等待遇,画不但被退了回去还引起轩然大波。
自此,再也没人敢约稿,伦勃朗彻底断了经济来源。
贫穷的伦勃朗甚而剪下局部,试图卖出还钱仍是无果,最终死于饥寒交迫中。阿曼迪奥·莫迪里阿尼,20世纪最伟大的意大利画家和出色的雕刻家。他出生名门但体弱多病,休学在家被母亲发现了绘画才能,从此走向艺术之路。其风格独树一帜,受新印象主义、立体主义和原始主义的影响,多以人物为主。画面线条精致柔和,肉色调子丰满,躯干拉长却有着田园般的沉静美感。而这不是最关键的。
长期需要治疗的莫迪里阿尼却作践自己。
其不但不谨遵医嘱,还沉迷酒精与毒品,享受幻觉。
反复折磨自己本已虚弱的躯体,来完成创作,却仍不得志。
莫迪里阿尼的第一位艺术赞助人给他带来了大麻,从此沾染上了这个恶习。赞助者们鼓励他喝酒,甚而把他和酒精一起锁在地下室里。而酒精和毒品交织的幻境,让莫迪里阿尼的人生似乎越来越虚幻,画面愈发孤独与扭曲。莫迪利阿尼死后的第二天,他身怀九个月身孕的女朋友珍妮跳楼徇情。颇为讽刺的是,生前贫穷的他或许没有想过:在其逝世十年后,人们开始重视其作品价值,加之悲惨的人生,画作价格飙升到了天文数字。埃尔·格列柯出生于中世纪希腊,三十六岁后定居西班牙。实际上埃尔·格列柯就是西班牙的冠词加上意大利语的希腊人音译,因为原名多米尼克斯·希奥托科普罗斯实在太拗口了。只知道其父亲是税务官员,我们可以大致推测埃尔·格列柯的童年衣食无忧、接受过正规教育。埃尔·格列柯擅长宗教绘画,作品充满想象力且构图奇特,用色大胆;据说他曾经在提香的作坊里学习绘画。在西班牙开启绘画成功的道路后,他认为画家生活应当体面,租借了比列那侯爵宅第的一部分过着奢侈生活。从此对奢靡生活埃尔·格列柯似乎有了执念,关于作画的酬金曾多次闹上法庭。
而因为宗教的原因,不合传统或是没起到宣传作用而常常被诟病,并未得到西班牙皇室赏识;始终不能得到官方认证的他,收入堪忧。
但格列柯仍是大手大脚又好面子,透支生活习以为常,吃饭时还会请音乐家演奏。
在一次祭坛画酬金的不利判决后,其心理和财政都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下,他还是坚持不改生活态度。或许因为经济一直都成问题,而奢靡已成习惯,埃尔·格列柯从朋友们那里举债度日,甚而房租最多拖欠了两年。随着时间年老体衰,且脾气愈加古怪易怒,生活拮据贫苦照旧无度——除了自己的画和只有一套换洗外套和两件衬衣的情况下,仍然租住在那套几十个房间的房子。
理查德·盖斯特尔出生于奥地利维也纳一个富裕家庭,被誉为天才画家。
因他充满反叛精神被私立学校和艺术院校同样理由开除。其用色大胆,笔触狂野,常常被视为奥地利的第一位表现主义艺术家。而盖斯特尔与作曲家勋伯格的相遇,正是悲惨结局开端。彼时他正遭受经济危机,寻求额外的收入来源,于是勋伯格雇佣他教勋伯格一家人画画。尔后,他与作曲家好友的妻子马蒂尔德发展为地下恋情。
这份秘密情事除了闹的当时几乎人尽皆知,盖斯特尔却毫不收敛。
他还绘制了许多自己和马蒂尔德一起的人体画,且每幅都是经典之作。在事情败露后两人逃离,因为孩子的缘故,马蒂尔德又回到了丈夫身边。年仅25岁的他受不了如此结局,那一年盖斯特尔选择了自杀,而方式也格外独特——
先烧掉部分资料和画作,再刺伤了自己的躯干,但尚未如愿。
便又在新工作室里自缢身亡于一面镜子前,周围则摆满了自己的画作和最后一幅自画像。
盖斯特尔的天才之路便如此潦草结束。
杰克逊·波洛克的作品常被人熟知,是20世纪美国抽象绘画的奠基人之一。由于其父亲患了风湿,需要迁往气候温暖的地方,于是这个家庭便开始了居无定所的漂流之旅。同母异父的大哥查利斯进入西部最负盛名的艺术学校奥提斯学院,让小波洛克有了人生目标。在2006年11月3日,波洛克的一幅作品《1948年第5号》,更拍卖出1.4亿美元的天价。
但这位天才1956年便过世了。
他的灵感来源与莫迪里阿尼几乎一致。
虽然健康却抵不过作死般的长期酗酒,和艺术创作的时间不相上下,酒精便是生活一部分。
其从不挑剔,只要含有酒精就好。
毒品,酒精,每天都迷迷糊糊,自己热衷于摧毁自己的肉体。
1956年,44岁的波洛克终死于车祸,或许最后时刻仍是在昏沉的状态之中。他生于俄国一个军官的家庭,从小随着父亲军职的变动辗转。其业余时间全部投入到美术学院的夜校里,在毕业后毅然报考美术学院再学习了四年。
在现今,弗鲁贝尔都可以看作离经叛道,放弃高薪稳定的工作决心搞艺术。
他从壁画与传统民间装饰,神话史诗中找到某些共通的东西,形成自己独有的风格。少年时,其就被莱蒙托夫写的散文诗《天魔》所吸引(莱蒙托夫从十五岁写到了去世):
天魔是因自傲被贬黜为魔鬼的天使,心怀不满诱劝人们揭露上帝的伪善。
弗鲁贝尔大量创作了有关于天魔的形象,站着的、安坐的、飞翔的、被翻倒的……
后来与著名歌剧演员结婚的他,在46岁时终于生下了个漂亮儿子——但却是个兔唇,让生性敏感的弗鲁贝尔难以接受,更不幸的是,他的儿子不久后患病去世。
本来就因为过分痴迷天魔形象的他彻底崩溃,精神分裂,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而住院期间,仍不顾身体的疯狂描绘心中的天魔,从未停歇。以入魔般的执念,不断长久专注病态的画着天魔各种变体,或借此来抒发自己苦闷胸怀。纵观这些悲惨人生的艺术家们,不少是大众看来所谓自己“作”出来的结果。
可称之为失败的生活。
但在艺术方面,他们的贡献是无比伟大的。
正是由于这样一群敢于打破常规的艺术家,因其自由丰富而特立独行的人生经验,才留给了我们如此宝贵的艺术财富。
倘若有这番天才的能力和面对悲惨人生的准备,说不定会是下一个后世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