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奇案:少妇坟前祭奠,大风吹起裙子,县令慧眼辨奸,破解谜案
清朝时期,梁实担任江苏阜宁县令,梁县令性情耿直,为官清廉,深得百姓爱戴。梁实还是一个破案高手,他心思缜密,曾经破获了不少奇怪案子。在担任阜宁县令期间,梁实就破获了一起奇案。
一年夏天,梁实带着两个随从去府城办事,进入山阳县境不久,就看见一个少妇身穿重孝,在一座坟前烧纸钱。烧完之后,少妇起身就走,似乎对死者没有什么怀念之情。忽然一阵风平地吹来,吹开了少妇的裙子,露出了大红色的裤脚。
少妇穿着孝衣,却穿着红色裤子,梁实看在眼里心中觉得不可思议:如果死者是她的父母,服孝期间穿着吉服就是不孝;如果是丈夫,便是不义,这是十恶大罪,此妇人为何如此胆大妄为?这其中必然有蹊跷。梁实于是让随从悄悄跟着少妇,到少妇所在村子进行查访。
晚些时候,随从回来了,他告诉梁县令死者是女子丈夫,是前天突然死去的。死后匆忙收敛埋葬,丧事办得很潦草。少妇家生活富裕,但是名声一向不好。梁县令听罢,觉得此事绝不简单,于是让人记下此事,办完事情后再来处理。
梁县令去府城办完公事之后,便来到山阳县正堂把路上遇到的情况告诉了山阳县令。山阳县令听罢无动于衷,不作任何回答。梁县令于是向知府禀报此事,知府大人听罢告诉梁县令:“这是山阳县境内之事,你何必操这个闲心呢?我看还是算了吧,免得引起两县之间的不愉快。”
梁县令听罢,深感失望,于是又跑去省城晋见巡抚孙季圃,要求对此立案进行审理。孙巡抚当即同意彻查此案,并下发公文让山阳县令配合查案不得有误,孙巡抚给梁县令一个月时间查案,若此案并无冤情造成相关问题将由梁县令承担。梁县令当即答应下来。
梁县令返回山阳县后,拿出孙巡抚公函,要求开棺验尸。山阳县令不敢怠慢,马上陪同梁县令查案。抵达现场之后,开棺发现尸体并未腐烂,检查结果发现死者身上没有伤痕,仵作认定属于正常死亡。在场之人听罢,纷纷哗然,都认为梁县令没事找事,有意陷害良民。
梁县令返回途中,山阳县令唆使少妇等人拦住梁县令的轿子讨要说法,极尽撒泼耍混,不准梁县令返回县衙。梁县令当即训斥道:“本县发现疑案,就要追查清朝,这是我的职责。如果此案真的没有问题,致使死者暴尸,生者受辱,自然有国法处置,尔等拦轿闹事,凌辱本官,再不走开就全部扣走!”拦路者听罢,只得让出路来,不敢再造次。
梁县令返回县衙后,拿了印信去巡抚衙门请求处分。孙巡抚见梁县令前来,听了他的一番讲诉之后,给了他巡抚令箭,见令箭如见巡抚本人,山阳县令若有不配合调查的可以便宜行事。但是如果此次再没有查出什么来,就只能按照国法问罪了,就算是巡抚本人也不会再包庇他了。梁县令拜谢,拿着巡抚令箭离开了巡抚衙门。
梁县令返回县衙后,心中思虑了半天:如果传唤少妇,无凭无据,此人定然不会认罪;寻找邻居作证?山阳县令在开棺现场极不配合,脸色态度都不好,谁还敢去作证?死者没有至亲,本家兄弟没有十足的把握,谁也不敢轻易去冒险。所以,此案要查到问题所在,必须靠自己亲自去查探才行。
第二天,梁县令乔装打扮成一个布商悄悄离开县城,来到山阳县查访。他在外面风餐露宿,起早贪黑查了半个月也没啥线索,渐渐觉得此案难解了。一天傍晚,梁县令来到一个村庄投宿。这是一个只有十来户人的小村庄,而且住得很分散。
梁县令找到一个老妇人,请求在她家住宿一晚。老妇人问清楚梁县令是路过的商人后,放下了戒心。老妇人说他的儿子洪某性情粗暴,所以请梁县令住在柴房,儿子回来之后不要声张,免得被他纠缠不清。梁县令于是住进了柴房,准备睡一觉明天赶路。
半夜里,老人的儿子回到家中来到柴房取柴烧饭。老妇人当即告诉儿子洪某,柴房里有一个客人借宿,千万不要惊到人家。老妇人的儿子来到柴房之中,果然看到了梁县令。老妇人之子并无暴躁傲慢,而是陪着梁县令说了一番话。梁县令故意问老妇人之子,这个地方属于阜宁县吗?老妇人之子回答是的。
梁县令又问,阜宁县令梁公为人如何?老妇人之子说梁公是个好官,但很快他的乌纱帽就保不住了。梁县令惊问为何这样说呢?洪某告诉梁县令山阳县有个少妇,与奸夫一起合谋杀害了亲夫,结果被梁县令看出破绽,开棺验尸后查无结果。此事梁公有责任,必然乌纱帽难保。
梁县令趁机追问洪某,此事难道真的是一件谋杀案?洪某点头示意,但说话支支吾吾,并不想继续深谈。梁县令知道此事不能再问,于是便聊起了别的话题。二人把酒言欢,一直到天亮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二人又畅饮一番,趁着酒醉之际,梁县令趁机说要与洪某结拜兄弟。洪某并不推辞,二人当即焚香施礼,随后又向北屋拜见了老妇人。梁县令在洪某家住了几日后,又再次问起那桩凶杀案。梁县令告诉洪某,现在二人已经是结拜兄弟,就不应该对自己有所隐瞒了。洪某于是告诉梁县令告诉他可以,但是必须要保密,因为关系到他的身家性命。梁县令点头答应。
原来洪某是一个侠盗,他不管城里乡下,凡是土豪劣绅的钱,能窃就窃,能劫就劫。既供自己也接济穷苦百姓。一个月前,他听说山阳县某村有一个地主,欺压良善,家中财产千万,于是就前去窃取。不料自己走错了地方,误入了一个少妇家中。洪某慌乱中藏到一棵树上观察屋里动静,只见一对男女对坐饮酒,污言秽语,动作下流。
洪某知道,此二人必定不是正经男女关系。10多分钟后,有人敲门进屋,少妇急忙收拾起杯盘来,将那男人藏在门外的夹道里,然后才去开门。进来的人正是少妇的丈夫,此人跌跌撞撞进入屋里,倒头便睡在床上,少妇喊他拉他都不动弹。此时,少妇叫来奸夫,二人将一根铁钉从丈夫头上钉入脑部,丈夫在痛得在地上翻滚,不一会就断气了。
杀死丈夫之后,奸夫便悄悄开门溜走,少妇此时才出来喊人。邻居们前来围观,并未发现异常情况,于是都认为是暴毙而亡。前些日子,阜宁县令梁公开棺验尸时,那奸夫也在现场,他递了一包银子给验尸的衙役,谎报死者周身无伤痕,属于正常死亡。
梁公见真相已经出现,心中暗喜这是上天在帮助自己,于是便当场亮明了自己的身份。洪某见状大惊,连忙下跪口头请罪。梁县令告诉洪某不要惊慌,他们此刻是手足兄弟,只要洪某将案情说清,非但无过还有大功。洪某于是答应作为证人。
第二天,梁县令返回省城向孙巡抚详细报告了案情,孙巡抚当即命令山阳、阜宁、清河三县县令各率一个仵作现场开棺验尸,果然从死者头部发现有一根二寸来长的铁钉。三县令当即会审此案,在人证物证面前,少妇不得不承认了杀人的事实。
原来少妇长得貌美且又贪恋富贵,在一次去县城时与山阳县令的儿子偶遇。山阳县令之子是个浮浪子弟,被少妇迷得神魂颠倒,少妇贪恋富贵,于是二人便臭味相投勾搭在一起。少妇那天见了县令之子后,便隔三差五找理由进城与县令之子幽会。一来二去,二人便彼此离不开了。
那天,少妇丈夫出门办事,县令之子找到了少妇家。二人在家中厮混,丈夫喝醉酒回家之后,二人见丈夫醉得不省人事,于是便用钉子杀死了丈夫,想来个一了百了,做个长久夫妻。二人以为事情办得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这一幕早被躲在树上的洪某看得清清楚楚。
那一天,当梁县令偶然发现少妇穿着红色裤子祭奠时,就发现了情况不对劲。梁县令去山阳县找山阳县令重审此案时,山阳县令已经知道凶手就是自己的儿子。但是山阳县令从小宠溺儿子,于是便对梁县令破案百般阻挠,先是买通仵作做假证,后又唆使少妇及家人阻拦梁县令的轿子回城。
山阳县令之子被当场提审,一番杀威棒打下去之后,山阳县令之子承认了所有罪行。此案真相大白,梁县令将案情上报孙巡抚,巡抚当即将山阳县令革职查办,山阳县令之子和少妇草菅人命、私通杀人,判处斩首之刑。洪某揭发有功,不追究其盗窃之罪,功过相抵。梁县令慧眼识奸,破案有功晋升为道员。梁县令之举深得百姓赞赏,他的态度与山阳县令形成鲜明对比,诗人有诗讽刺山阳县令等人,诗曰:
为雪沉冤越俎谋 竟从盗窟获根由。
而今尽学山阳令 谁肖梁公硬出头。
梁县令从一条裤子的颜色入手,通过不懈努力追凶到底,最终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为死者洗清了冤屈。梁县令的智慧和眼光令人称奇。
自此,山阳县杀夫奇案宣告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