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基哈尔-帕拉造像艺术的珍贵宝藏
库基哈尔-帕拉造像艺术的
珍贵宝藏
Kurkihar-The Treasure of the Pala
Buddhist Art
《清朝慢》-晚春
刘钊
小楼独上，斜柳摇处，
青青总是东风。
忆雪岭崔巍，漫路沙雪吹绒。
总有晨钟催醒，
剪樱需趁醉意隆。
何处寻？
百驿天竺，莺乱蔻丛。
何人鹫峰低颂？
幻般若风雨，乍雷排空，
青幡护取，已成延世奇工。
醉卧翠英幽径，
自有仙人舞飞虹。
千风后，
犹有箫笛，且伴花浓。
Bleeding Wolves Matthew Lien - Bleeding Wolves
（音乐伴随，更添阅读乐趣）
（图1）
观音菩萨坐像，铜鎏金，嵌银，
库基哈尔出土，12世纪
高25.5cm, 印度巴特纳博物馆藏
1930年，印度比哈尔邦玛格达（Magadha)南部地区的一个小村落发生了一件震惊世界的事情。有村民从荒土堆上挖取古代遗留的红砖时意外发现了一个古代金铜造像的窖藏。在后续的考古发掘中一共清理出了226件金属造像，尺寸从几厘米到一百五十多厘米不等。这批造像精彩异常，其中绝大多数都有镌刻的题记。这次因偶然事件引发的考古发现被后人评价为印度历史上继发现“那烂陀”之后最为重要的考古发现。由此，一个原本陌生的地理名词不断的被抄录、记载、传播，它就是--“库基哈尔”（Kurkihar)。
一、 库基哈尔名称的由来
关于“库基哈尔”地名的历史由来争论颇多。最早发现库基哈尔的英国考古学家马克汉姆.基托 (Markham Kittoe)认为“Kurk -ihar”一词是由“Koorka Vihara”派生而来，意即“库克的大寺院”。
曾任印度考古调查局局长的亚历山大.康宁汉则认为“Kurkihar”一词是“Kukkuta-pada Vihara”简缩而来，而“Kukkuta-pada ”来源于古代印度对“鸡足山Kukkuta -padagiri”的称谓,因此“Kurki har”应该被翻译为“鸡足山的大寺院”。
（图2）
释迦牟尼成道像，合金铜，嵌银、红铜
库基哈尔出土，9世纪
高38.8cm, 美国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藏
鸡足山在佛教历史上具有重要的意义，按佛经记载，释迦牟尼在入灭之前将袈裟与锡杖交予迦叶尊者，嘱托他前往鸡足山中入定，等候下一世佛祖弥勒在此山中与他相会并将衣、杖交付传承于他。我国历史上前往“天竺”取经朝圣的高僧大德例如玄奘、义净等都曾游览拜会过鸡足山并在传记中有所著录。《大唐西域记》记曰：“莫诃河东，入大林野，行百余里，至屈屈咤播陁山(唐言鸡足)，亦谓窭卢播陁山。”按照这些记载，鸡足山应该就位于菩提伽耶东北的群山中，在今天库基哈尔村的正北方，与事实的方位相符。
笔者亦对库基哈尔这一名称的由来颇感兴趣，翻阅了中外很多资料，终于发现了一处不为前人所关注但却至关重要的信息--唐代僧人义净在其所著《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上卷中有记载：“大觉东北两驿许，有寺名屈録迦，即是南方屈録迦国王昔日所造也。”“南国僧来，多住于此。”这里有几处重要的信息值得我们关注：
（图3）
宝冠释迦牟尼坐像，合金铜，嵌银、红铜
库基哈尔出土，11世纪
高36cm, 瑞士私人收藏
1.此处“大觉”无疑是指菩提伽耶的大觉寺；
2.唐代设置的邮驿的一驿大致是30里，“东北两驿许”就是30公里，正好和今天库基哈尔与菩提伽耶的距离和方位完美吻合。
3.《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的法文版翻译作者-法国学者沙畹（Ed. Chavannes)把“屈録迦”考证为“Kuluka”,同时，沙畹认为“Kuluka”即是现代位于德干高原南部Tamraparni河口的Kolkoi城， 它曾是印度古代有名的海港，是潘迪亚王朝（Pandya Dynasty)的都城。而下文将会提到的库基哈尔的主要捐助人无独有偶大多来自于同是德干高原南部的“坎奇”“Kanchi”（同“坎奇普兰” <Kanchipuram>)。8-9世纪时，潘迪亚王朝曾一度占领坎奇普兰所属的德干高原东南部。之后直到12世纪，帕拉瓦王朝（Pallava Dynasty), 朱罗王朝（Chaols Dynasty)交替统治过“坎奇普兰”。
4. “南国僧来，多住于此。”显然是指从德干高原南部潘迪亚王国甚至帕拉瓦王国以及朱罗王国的佛教僧侣都曾借居于此（屈録迦寺），这些僧人可能是由南部千里迢迢来到玛格达的菩提伽耶及那烂陀参拜朝圣。
由此，关于库基哈尔名称的由来笔者认为更准确的解释应该是义净在传记中所提到的“Kuluka”（屈録迦），它在当时的称谓应该是“Kolkoi Vihara”，其发音与 “Kurki Vihara”也非常吻合。它应该是早于7世纪印度最南端的Kolkoi王国在玛格达南部、菩提伽耶往返那烂陀之间的交通要道、鸡足山南侧山脚下建立的一座寺庙，这一名称后来逐渐转变为对这一片地方的整体称谓。
（图4）
库基哈尔方位示意图
二、库基哈尔的地理位置
库基哈尔位于菩提伽耶至那烂陀的必经之路上，它距菩提伽耶约30公里，距那烂陀约70公里。菩提伽耶是佛祖释迦牟尼证悟之地，是整个佛教世界的中心；那烂陀创建于五世纪笈多时期，是世界上最早的大学，吸引着整个亚洲无数虔诚求法僧人的到来，千百年来，佛教信徒络绎不绝的往返于菩提伽耶和那烂陀两地之间。前文提到的鸡足山位于库基哈尔的正北，而另一佛教胜迹灵鹫峰坐落于其东北30公里处，所有这些圣地都为库基哈尔提供了得天独厚的宗教氛围。同时，库基哈尔还位于连接西边的印度教圣地伽耶城(Gaya)和东边的古代商业重地纳瓦达（Nawada)的中间枢纽位置。南来北往，东去西来的熙攘人群，为这个佛教的庇护所带来了活力，也提供了库基哈尔艺术风尚及其艺术作品向外扩散的潜在条件。
三、库基哈尔造像艺术的被发现
马克汉姆.基托在1848年3月22日的日记中写道：“我认为库基哈尔一定是个佛教圣地，那里有方圆几百英尺一排一排的满愿塔，除此之外，那里还有孤立的古代建筑和遍布各个方向的人工水池....”经过四天的考古挖掘，基托带着满满十辆马车的石刻雕像欣喜而归。这批佛教艺术品中的绝大多数目前被保存于加尔各答的印度博物馆。
亚历山大.康宁汉于1871年、1879年两度造访库基哈尔并延续基托的考古挖掘，进一步发现了37尊石雕造像，这批造像除少量几件陈列于其他博物馆以外，大部分被留置于库基哈尔村内的一座印度神庙中，至今仍被装饰在神庙的内外墙上接受印度教徒虔诚供奉。康宁汉还首度发现了造像题记中出现有关来自坎奇Kanchi供养人的证据。
（图5）
库基哈尔村印度神庙内景
笔者2018年12月曾随同首都博物馆的首席研究员黄春和老师、中央民族大学向红笳教授等拜访参观该处寺庙，作为首批到访的现代中国客人，亲眼目睹这批古代艺术品的瑰丽，慨叹时世的沧海变迁，不胜唏嘘。
库基哈尔最重大的考古发现发生于1930年，当那批重要的青铜造像重见天日，整个印度考古界都沸腾了。这批金铜佛像的数量有着不同的版本，很多学者莫衷一是。施罗德在《印度-西藏青铜造像》一书中记载共有大约150件，而当时印度著名的历史学家喀什-普拉萨德-贾亚斯瓦尔（KashiPrasad Jayaswal 1881-1937）在传记中提到一共有大约240件“青铜器物”出土，“其中绝大多数被收置于巴特纳博物馆（Patna Museum)”，另外“有一部分纯银的造像没有被博物馆获得”。据说文中提到的这小部分银质造像后来被拣获的村民熔炼做成了脚镯。我们从现存珍藏于巴特纳以及国外博物馆还有散落到西藏各大寺庙的库基哈尔风格造像不难想象这部分银质造像的精美华贵，它们侥幸躲过了八百年前的穆斯林毁灭式入侵，却没想到破土重见天日之时也是灭顶之灾到来之时。
（图6）
释迦牟尼成道像，灰色片岩
库基哈尔出土，9-10世纪
高约150cm, 印度菩提伽耶考古博物馆藏
四、库基哈尔造像艺术的特点
库基哈尔造像艺术从7世纪一直延续到12世纪，大体经历了初期、中期和晚期三个阶段。
初期库基哈尔艺术大致为7-9世纪，风格与同期的那烂陀造像艺术非常相像，那烂陀造像艺术的生命期为6-9世纪，库基哈尔则为7-12世纪，因此很多研究早期造像艺术历史的学者认为库基哈尔风格源自那烂陀艺术。
中期的时间大致为10-11世纪，此时的艺术风格已经成熟完善，逐渐脱离了那烂陀的基因影响而脱生出独特的库基哈尔艺术风尚。其特征鲜明独特，整体造像比例匀称；面部、肌体刻画柔软自然；面型相较北部的那烂陀风格更显椭圆，眼睛开阖适中，多有银饰镶嵌；嘴唇丰腴；慈悲像面含神秘微笑，愤怒像怒目圆睁，着重刻画外露的牙齿和瞠目红睛。同时，库基哈尔做为写实艺术的塑造表达，综合了北部那烂陀的学术气氛内质以及印度南部对躯体写实的自由奔放主义，在崇尚表达肉体温度的同时对其上附着的佛教文化和人文精神进行了完美的诠释；同时对衣着、配饰甚至座旁的藤蔓都做了分毫必致的详细刻画。
（图7）
宝冠释迦牟尼坐像，合金铜，嵌银、红铜
库基哈尔出土，10世纪
高21.6cm, 印度巴特纳博物馆藏
特别是配饰项链妆饰的宝冠释迦牟尼造像可谓是库基哈尔造像艺术的代表作品。其特征为：释迦牟尼呈金刚跏趺坐姿，身着坦右肩袈裟；颈下装饰独具比哈尔特色的复杂项链配饰，其上通常镶嵌红蓝宝石，但大多因年代久远或在土中常年掩埋而佚失不见；头戴三叶冠，尖锐的三角形冠叶高耸挺拔，是其明显区分于其它风格的标志性特征。配饰耳花、耳铛，皆有嵌孔镶嵌宝石；束冠的缯带飘垂于肩上并略微上翘。这种宝冠释迦周身上下只有冠式、头饰及胸前的项链呈报身装饰，不见臂钏、手镯、脚镯等其它富贵装饰。这种形象极可能源自菩提伽耶金刚宝座塔中的释迦牟尼日常供奉样式，这座传说为弥勒菩萨亲自制作的释迦牟尼造像原来塑造时并无这些复杂装饰，这些世俗化的装饰是在后世的虔诚供奉中添加上去的，后来的比哈尔艺术家汲取了这种富丽堂皇的王者形象创作出了这种独特的介于菩萨装束和佛祖装束之间的形象。我们现在统一把它称为“宝冠释迦”形象。西方另外一种理论认为这种宝冠释迦最早出现在5-6世纪的阿富汗及巴基斯坦北部地区，后于8世纪早期传入克什米尔。
这种宝冠释迦形象很快被其它地域的艺术家所吸收接纳，逐渐成为一种独立的雕塑形象。
除宝冠释迦坐像之外库基哈尔还塑造过一种宝冠释迦的站姿形象，同样只有冠式和项链做报身装饰，不同之处是站姿的佛祖在袈裟外又身穿大氅，大氅通肩披被，薄透贴体的的织物把佛祖的身体优美的勾勒出来，显然是吸收了笈多萨尔纳特风格的手法。大氅的垂尾如羽翼般展开，在边缘刻画出层层褶皱；佛祖表情静谧肃穆，左手持袈裟的衣角自然垂于左腿外侧，右手水平推出施无畏印；佛祖背饰身光，锯齿状的火焰纹规则排列在身光外围；背光的顶部通常装饰玛格达风格的伞盖，也是其判断标志之一。各地馆藏的这种站姿宝冠释迦形象数量较多，俨然代表了库基哈尔的造像风格和水准。
库基哈尔造像的莲座通常都不高，因为其下都会承放叠涩状的几何收缩台座，莲座的上下层莲瓣样式并不对称一致，往往上层莲瓣瓣尖拱起，而下层莲瓣的瓣尖内收呈向上的凹痕，下层莲瓣也多见刻画弧形及圆点状纹饰而与上层莲瓣相区别。
（图8）
宝冠释迦牟尼坐像，合金铜，嵌银、红铜
库基哈尔，10世纪
高18.5cm, 西藏布达拉宫收藏
布达拉宫收藏的一件10世纪库基哈尔宝冠释迦非常独特，其背后刻有中文题记为：“安西开元寺法师惠超途造”、“东天竺国中”、“那烂陀寺写”，唐代有名的新罗僧人“慧超”确实求法去过印度，由他著就的“《往五天竺国传》”提到他在那烂陀寺的求学经历。他于开元十五年（公元727年）从内陆回到安西（今新疆境内）。“安西”是唐朝对在新疆设立的都护府的称谓，但不大可能出现在十世纪的造像题记中，个中原委还有待于更多的研究发现。铭刻中提到的法师“惠超”与唐朝的新罗法师“慧超”是否同一人也需更多研究探讨。
库基哈尔风格的晚期大致为12世纪左右，此时的造像富丽华贵，多用镶嵌及贵重金属整体铸造，也偶有鎏金的工艺处理，极尽装饰的细致。但此一时期流传于世的造像并不多见，我们从图1这件造像的华贵可以窥其一斑。
值得特别强调的是，库基哈尔出土的这批青铜造像中大多镌有铭文题刻，题刻的内容一部分是佛教的偈语，更有一些直接注明了造像的铸造年代、捐赠人的身份、名字以及所属地。这批铭文资料非常具有研究价值，对于库基哈尔造像艺术的时代分析以及宗教交流活动是非常重要的实文记录。这些铭文显示库基哈尔的主要捐助者大都来自印度南部的坎奇Kanchi，这些虔诚捐助者的施供活动持续了几个世代。另外铭文中出现了一处寺庙的名字--阿帕纳卡（Apanaka），应该是当时库基哈尔众多的佛教寺庙之一。耐人寻味的是贵霜王朝时期也曾多次出现过一个名叫“阿帕那嘎（Apanaga)”的寺院，但它位于印度的西北部，二者有什么联系目前无从知晓，还有待进一步的考古资料去发现。
以上文章内容是以铜质造像为例剖析，对于同一时期并存的库基哈尔石质材料风格造像，其风格和分类大同小异，这里不做累赘叙述。
（图9）
释迦牟尼成道像，合金铜
库基哈尔出土，9世纪
高14cm, 印度巴特纳博物馆藏
五、库基哈尔造像艺术与那烂陀、菩提伽耶造像艺术的区别
印度近代历史学家S.K. Sararswati于1931年拜访过库基哈尔遗址之后慨叹：库基哈尔的历史地位“重要性不在另外两者（菩提伽耶和那烂陀）之下，这里很可能是当时十分繁忙的造像制做中心”。
相较于那烂陀、菩提伽耶的广为人知，库基哈尔如今的知名度的确不及前两者，但从造像艺术的影响来看，它却无疑是十分重要的。
由于历史、地理、宗教属源的多方原因，库基哈尔的造像艺术与那烂陀、菩提伽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简要分析如下。
（图10）
释迦牟尼站像，合金铜，嵌银、红铜
库基哈尔出土，10世纪
高116cm, 印度巴特纳博物馆藏
与菩提伽叶的关联
（以下文字内容节略）
（图11）
度母坐像，合金铜，嵌银
库基哈尔出土，10世纪
高29.8cm, 印度巴特纳博物馆藏
（图12）
莲花手观音坐像，合金铜鎏金
那烂陀出土，9世纪
高约30cm, 印度那烂陀考古博物馆藏
与那烂陀的关联：
（以下文字内容节略）
（图13）
宝冠释迦牟尼坐像，合金铜，局部鎏金，嵌银
库基哈尔，11世纪
高度不详, 美国马萨诸塞州菲特堡博物馆藏
12世纪是整个印度北方佛教的黑暗期，1193年，那烂陀被穆斯林入侵，一场大火将这座著名的寺院毁于一旦。库基哈尔失去了北方的屏障，其地位也岌岌可危。此一时期的造像活动陷入低迷，在为数不多流传世间的作品中仍然不乏亮丽的个例。
随着佛教在南亚次大陆的消亡，库基哈尔也逐渐被历史的尘埃所掩盖，此后的五六百年再无人问津。它的消失正如同它的出现都是未解的绚丽谜团，等待着更多的考古发掘和有心人去潜心发现。
库基哈尔造像艺术风格隽永，无疑是帕拉王朝艺术史上的一颗璀璨明珠，这种艺术风格也随着佛教活动的蔓延向亚洲其他地方延伸，对各地的艺术创作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造像艺术不是躺在玻璃展柜中冰冷的样品，而应该是色彩丰富、鲜活跳动的生命存在。我们所有的学者和古代艺术的爱好者都应该用心呵护它，正如同珍视我们自己的生命。
（图14）
宝冠释迦牟尼坐像，合金铜，嵌银
库基哈尔出土，10世纪
高26cm, 美国纽约大都会博物馆藏
参考书目：
1. 《大唐西域记》玄奘唐
2. 《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义净唐
3. 《往五天竺国传》慧超唐
4. 《印度考古局报告》，“菩提伽耶的挖掘报告”A·康宁汉（Reporton Excavations at Bodh-Gaya），1908年～1909年
5. The Forgotten Place, Stone Sculpture at Kurkihar Claudine Bautze-Picron Archaeological Survey of India 2015
6.Metal Images of Kurkihar Monastery K.P.Jayaswal1934
7. TheHeritage of BUDDHIST PALA ART Sudhakar Sharma Aryan BooksInternational New Delhi 1981
8. INDO-TIBETAN BRONZE Ulrich Von Schroeder Visual Dharma Publication Ltd., Hong Kong2008
9. BUDDHIST SCULPTURES IN TIBETI Ulrich Von Schroeder Visual Dharma Publication Ltd., Hong Kong 2001.
10. Early Buddhist Sculpture at Kurkihar: Images of Bodhisattvas and Taras Claudine Bautze-Picron1986
11. THE BEJEWELLED BUDDHA From India to Burma Claudine Bautze-Picron2010
强巴藏佛是泛西西藏域造像艺术的收藏爱好者、藏传佛教艺术的推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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