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青春之声】新疆《棋盘上的童年》 作者•史宸豪/诵者•张凯宁

作者：史宸豪 主播：张凯宁 编辑：落落

棋盘上的童年

我，生性就是只野猫，爷爷奶奶昵称我——“四脚白”，就是不肯待在家里，整天要出去溜达。可遇上刮风下雨了咋办？爷爷就把我拴在棋盘上。

家里祖宗三代的男人都好下棋，为我备的棋应有尽有：飞行棋、斗兽棋、跳棋、五子棋、象棋、围棋......举不胜举，只是小小的我只会玩飞行棋之类。

我和爷爷在沙发对面席地而坐，通常都是先下飞行棋。我先执骰子，能领先爷爷两三步。下着下着，爷爷突然转出一个“6”或“5”，一举超过了我，他便笑得眯起了眼，皱纹掬起一朵绽放的花；我呢，嘴噘得可以挂油瓶。爷爷的运势越来越好，一连抛出“5”或“6”。我心里那个急呀，于是动起歪脑筋——耍赖：有时如果没转到满意的数，我就赶紧抓过骰子，叫道：“不算不算，我重来！”爷爷故意较真，说不同意，我就声泪俱下来个苦肉计。立马，爷爷心疼不已，我的小阴谋就得逞啦！有时趁爷爷捡骰子时，我偷偷把自己的棋子往前移几步。爷爷时常视而不见，有时又明察秋毫，夸张地吹胡子瞪眼，说：“你作弊！罚到起点！”当然，爷爷是跟我闹着玩的，给棋盘上的时光增添了跌宕起伏的生趣。因此，只要我赢了，乐得一蹦三尺高，震耳的欢笑声准惊到楼上楼下人家。

下完飞行棋，我又缠着爷爷下五子棋。下棋升级了，可我哪里懂布阵，顾头不顾尾，下得可谓是“云里雾里”。不过，我发现一个规律，就是每当我输了一局，有点不开心时，爷爷棋艺就会变烂，我就会获胜。我和爷爷下棋，输赢都是有奖惩的，就比如刮鼻子。我一输，爷爷会伸出粗糙的食指在我鼻子上一刮，还附上“嘿嘿”两声笑，我心里很是不爽：哼！此仇不报非君子，走着瞧！到了下一局我一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大仇得报也！爷爷伸过鼻子，闭上眼睛，我狠狠地在爷爷鼻子上刮一下，鼻梁上留有一杠红印。爷爷摸摸鼻子还是笑。没想到，还没得意完，我就输了。我慌了神，拒绝惩罚。爷爷笑着说：“谁赖是小狗！哈哈，你是小狗！”“切！刮就刮！”我“视死如归”地说，“不过，不准大欺小！”“嘿嘿，谁让你小欺大呢！”爷爷诡秘地笑着说。我伸出头，抖索着迎接爷爷的“回击”。谁知，爷爷只是轻轻抹了一下我的鼻子，就像一片柳叶轻柔拂过似的。我睁开眼冲他笑，他也冲我笑。

时光在棋盘中悄然流逝，在我们的欢笑嬉闹中不胫而走。不知不觉间，半天过去了，一天过去了，一年过去了，整个童年过去了，说不清是棋子还是爷爷拴住了我的心，雨天也就跟晴天一样欢乐。

现在，只要我一得空闲，依旧跟爷爷下棋，他依然乐意地答应，依然慈爱地面对着我，只是我们下象棋或是围棋了，只是不再嬉笑打闹了，因为我不再是孩童了。

那些跳跳棋、五子棋、飞行棋一个都没舍得扔，收拾好，珍藏进了我的百宝匣里，因为那是我棋盘上的童年，那么欢乐，那么温暖，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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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