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的老人
街边的老人
一、捡垃圾的奶奶
天老爷也过年！
大年三十，天老爷高兴，久驻的阴雨悄悄隐退，阳光明媚，灿烂温暖，蓝天高远空阔，白云飘荡游移，更添新年的喜庆。路上的行人想着晚上的团聚守岁，脚步显得格外轻松潇洒。
对面走来一位奶奶，脱下的红棉袄披在肩上，不像其他人笔直朝前走，而是盯住街边的绿色垃圾桶，不急不忙地慢慢转悠。最后站住，探头，弯腰，伸手，在桶里扒拉翻寻，抓住一个腾空的编织袋，装进选出的易拉罐、饮料瓶和纸板纸盒，脚前是漏掉的垃圾，一片狼藉。
远处另一个垃圾桶边，一个年龄更大的奶奶也在分捡垃圾，身边停着一辆堆着垃圾袋的小推车。
年前的家庭大扫除，提高了垃圾分捡率。看着奶奶的专心致志，好像过年离她很远。
二、打瞌睡的爷爷
下午快四点了，还有点小菜没卖完。其他的老伙伴，有的菜已卖完，回家吃年饭去了；有的怕耽误团年，提前走了。他舍不得，小菜老了更加难卖，仅管自己已七十多岁，比小菜老得多，还是愿意守着小菜等人买去，了却心头的挂念。
一个人坐在阶檐下，守着一点剩菜，看着往来路人，推测是否买菜的，无疑单调枯燥。原来有伴说说话，时间容易打发。现在独自一人，加上起得早年纪大，又熬了大半天，不自觉地睏意袭来，上身慢慢后仰脸朝天，口大大地张开像个防空洞，送出一个大大的深深的十分舒服的哈欠，竟然闭着眼睛睡了。身体像不倒翁一样又慢慢前倾，到一定角度，突然快速前扑，原来犀牛望月一样的头，随即向前猛点一下，仿佛要把他惊醒。谁知他身子又接着后仰，耷拉的头再次犀牛牛望月，无力地后仰……
这模样让人不忍，心疼，莫非这样的姿势胜过床上的四仰八叉？
三、“我提不起了！＂
“香菜，生菜，买香菜生菜啰！”她一边慢慢地走，一边对经过的每一家门店喊着同样的话：“我提不起了，帮我买了啰！＂像循环播放的录音，声音不大，疲惫苍老。
看背影，奶奶至少已七十岁，腰弯得像弓，有六七十度，向后凸起，上半截腰背斜斜地前倾，像一块薄薄的一头搭空的跳板，头伸在最前面，脸朝下，到地面的垂直高度大约1点2米。右手提一个不大的绿色塑料篮子，和一块垫坐的白色塑料板。篮子里有一些剩下的香菜。左手塑料袋里有几个白萝卜和几蔸生菜。整个份量不重，但从奶奶蹒跚的步态，吃力的叫卖声判断，已到了她负重的极限。
路边的门店没有一点动静。迎面走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士，奶奶抬头仰脸，近似央求地说：“美女，买滴（点）菜啰，我提不起了！＂女士无声地快步走过。不一会，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士走过来，奶奶照样喊：“帮我把菜买了啰，我提不起了！＂男士目不斜视，阔步走过。奶奶继续艰难前行。超过她时我不忍多看，却免不了多想。
平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卖菜，与乞讨哀求何异？莫非又是一种新的营销手段？年节物资丰富，买菜的人也多，生意做不尽，该回去过年了，儿孙不盼吗？还是其它什么原因，老了还这么辛苦？送几块钱给她，会不会骂我？
中国的老人，哪天才能真正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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