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翠烟台山》梦回梅坞,故乡在远方,旧日美景处处澄心
散文集《流翠烟台山》讲述了老仓山的青梅往事,宋朝至今千年不为人知的惊艳、宏伟、美妙,宛若“枯藤老树昏鸦”的苍凉,梦回梅坞,故乡在远方,旧日美景处处澄心。
翻开扉页,往事如烟,林徽因、林森、胡蝶等名人故事、泛船浦的红尘滚滚、观井路的世态百相,白描镜头似地跳在字面上。读完,掩卷,一声叹息:福州近代如此辉煌,原来老仓山就是近代世界茶港之一、福建辛亥革命的策源地、福州海洋文化的发源地、福州近代史的发祥地,晚清和民国期间是外国人在福州工作生活时的避暑胜地。它的历史就是国际茶叶贸易战争史,烟台山地区的历史因此极其悠久厚重。
法国作家保罗·克洛代尔住在乐群路上时,在日记中写道:“这是有着玫瑰和蜜的颜色的地方……”
民国如烟远去后,一位诗姑娘循着古人的踪迹走遍了烟台山、梅坞路、公园路……大大小小的地方,走惯了幽深曲折的山间小径,迷恋上了隐匿在翠荫间的山房、小筑。她常常一扬头就看见自己站在花儿和翠枝下。在某个微菲的转角,一道晨曦从旧墙头的草间游过,仿佛时空穿越,便有一种神秘的朦胧美使她瞬间坠入文艺梦中。她脚底的白云浮在了江面上,天空流着水。这玉岛烟台山,如何藏住它心中的玉雪,不让琼花如诗盛开?
老仓山风景
左上:梦园,左下:烟台山公园
右边:马厂街
乡情悠远
——为璎洛序
谢 冕
这是我曾经的天地田园,多梦而多幻想的少年在这里成长。一座赭色带廊檐的木结构连排房子,两层楼,我家住的是其中一个单元。我在楼上朝北的一个小房间做功课,也做梦。在这个小房间里,我享受着家的温馨,也享受着时局的艰难。从我的窗棂向外望去,三角梅编织的篱笆外,是一条弯曲的窄道,这窄道通往林徽因住过的马厂街。我家的正门对着雪庐,那是一家富商自建的几进带桔园的豪宅。幼时我不解,基本无雪的、气候温暖的福州,怎么会起这样一个寒冷的名字?那家姓程,户主程大鹏,有专门车夫的黄包车供他进出,是个有钱人家。后来读了些书,知道这雪庐是“程门立雪”的意思,还是很风雅的。
左上图:梦园,左下图:清河庐,右上图:马厂街的可园,右下图:永安里、鼎庐、建园间的夹巷
南台岛是一座琼花玉岛,闽江和九龙江合抱的一颗明珠。这里的风情是独特的,若说福州老城的三坊七巷体现了传统的闽都古典韵味,南台岛所展现的则是陌生的欧陆风情。五口通商使福州成为西方文明的一个窗口。到处是欧式的花园房舍,医院,学校(男校和女校,以及女子大学),教堂,俱乐部,西餐馆,电影院,还有前面提到的跑马场,整个的西方文明在南中国的艳阳下熠熠闪光。行走在马场街,对湖路,乐群路,在夹岸的棕榈和三角梅的映衬下,我们仿佛是行走在欧陆的某一处市镇。
左上图:积兴里端庐,左下图:上三路兰庭新天地旁的师大校园(原私立华南女子文理学院)右图:马厂街的可园
记得当年,我放学回家,总是有意地绕道麦顶,鲁贻图书馆边上有一家书店,那里售上海和香港出版的新书,穷学生,买不起书,只能在那里“蹭”读。但每期的《中国新诗》是必买的,不管多贵。辛笛的《手掌集》也是在那里买的,也不便宜。星期日,我可以在鲁贻图书馆泡上大半天。从麦顶出来顺道到乐群路,那里有外国人开的文化用品店,记得那些精美的圣诞贺卡,镶了金边的一品红,是那样地招人欢喜。
左上:梦园二楼的美禅居,右上:对湖路,下图:麦园路(蓝花楹道)
这本书中说到梅坞,梅坞那时已是一个居民区,拾级而上的街道,两旁是居家和商铺,当年这里应当是烟台山边的一条山道,夹岸都是梅花,故有梅坞之称。我的语文老师余钟藩先生的家就在“梅坞顶”,想当年,那里一定是一个香雪海。我没有看到梅林如海的壮观景象,但我小时家背后的梅花山还在,闽都冬季,皓月在天,梅花迎寒而放,疏影横斜,此情尚在万般忆念之中。
三一弄:无逸山庄,下图从左至右:无逸山庄、乐群路、麦园路蓝花楹
我曾写过一篇消失的故乡的小文,写的就是这种被岁月消磨的失落感。景物依稀,旧美不再,家乡曾有的那种风情,如今变得是那样的遥远,我只能在逐渐消失的生命中苦苦寻找。这种寻找是艰难的,亲人远去,旧友星散,谁人与我把酒话旧!落寞无奈中读到璎洛所写的书:“流翠烟台山”。她所写的,就是我所曾拥有的,烟台山下,梅坞深处,山水花木,字字澄心。璎洛年轻,还是诗人,不仅是文字优美,而且学问做得深。她在仓前山下成长,生活、读书、工作都在这里,她不仅有亲历,而且还阅读和掌握许多文献,她是有心人。
璎洛的文字还原了我远离的家乡,她再现了福州南台旧日风情,她安慰了我思乡的心,现在的人们不曾领略过南台旧时的美丽,璎洛用一颗爱心安慰了他们。说璎洛是作家、诗人,都对,但还不够,她还是一位文史家。她不仅文章美,而且学问做得深。
左上图:上三路师大,右上图:积兴里端庐,下图:上三路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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