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回 小公子脱险 柴大胆逃亡

第14回 小公子脱险 柴大胆逃亡

作者:阮镇

卫队长麻雀眉头皱了皱,三角眼伸缩了几回,突然给剌老包一个盖头大巴掌,打得剌老包蒙了,不知哪句话冲撞了麻雀队长。剌老包准备甘愿受惩罚之时,卫队长麻雀又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是那么痛快淋漓。

猫着腰的剌老包,侧脸向上,小心地偷看麻雀那兴奋得涨红了的柿饼脸,他的口水随着笑的抖动,在一点一点地往下滑。

剌老包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麻雀的后槽牙,上排左边倒数第二颗已经发黑。剌老包无心琢磨队长麻雀的后槽牙,到底为什么发黑。剌老包在琢磨自己哪句话出了毛病,将会受到怎样的责罚。

有一回,剌老包说了有违麻雀意愿的话。除挨了一个大嘴巴外,还罚他孝敬麻雀一桌酒席。打那以后,剌老包说话总要掂量掂量。

不过,剌老包心里明白,麻雀只不过是有权在握,以势压人。若要跟他比智商,那可就差远了。

自从吃了亏,剌老包学得圆滑多了,再也没挨过责罚。

这一回,他剌老包是经过仔细观察,才对卫队长麻雀说了那些话的,难道说错了?

突然卫队长麻雀一闭嘴,勾下头:“好你个诡计多端的剌老包。没有你小子提醒,队长我就被土沟那狗杂碎给骗了。”

剌老包一听,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剌老包直起腰,红鼻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假意谦恭:“队长一时气恼,就是小人不多嘴,队长也会……”卫队长麻雀切断剌老包的话:“既然土沟婆娘还在院子里,那怎么就搜不到呢?你鬼点子多,你说,土沟婆娘藏到哪里去了?”

这时,柴大胆也凑过来,柴大胆的脸色很难看。本来,柴大胆的额头开了一条大口子,正在家中养伤。经过这一番折腾,疼得咬牙切齿,真想就地躺下。

可是,灾星蒙照源没有抓到,他柴大胆怎么可以倒下呢?如果让蒙照源留在世上,那他柴大胆与妹妹柴氏的美梦,不就彻底破灭了吗?

眼下,唯一的线索就要断了,他柴大胆能不着急吗?

柴大胆忍着痛,凑到麻雀跟前,等着剌老包说莎木花的藏身之处。

不料,剌老包冲着柴大胆问:“柴大舅爷,不是你进去搜查的吗?怎么就没把土沟婆娘给搜出来啊?”

柴大胆捂着剧痛的额头,冒着虚汗,说话都断线了。“我,我没,本事,现在,房子烧,烧光了,你去搜搜,试试。”

麻雀一脸的关切:“柴大舅爷,你怎么啦?”

麻雀是柴氏忠实的奴仆,自然对柴大胆格外关心。

柴大胆说:“没事没事,只是这伤口钻心的疼。”

麻雀一面吩咐卫士绑扎一副滑杆候着,返回时抬柴大胆。一面让人搀扶着柴大胆,一同进院子,再次搜查土沟婆娘。

他们站在院子里,面对一片废墟,真不知从何处下手。麻雀瞪着三角眼直视剌老包。剌老包垂着头,塌拉着上眼皮,不知睁没睁眼。

柴大胆嘀咕:“难道被烧死了?”

剌老包突然抬起头,小眼珠在厚重的眼皮下滑动,肯定地说:“这院子里肯定有地洞。”

麻雀也是这么想的,他“嗯”了一声,命令众人在还冒烟的废墟中,仔细寻找洞口。

折腾到晌午,太阳当空,烟熏火燎。弄得众人汗流夹背,满脸是黑烟,浑身脏兮兮的,不成个人形。

搜索到马厩时,火灰下的马粪蒸腾着臭气,让人喘不过气来,加上疲乏,没有人愿意动弹了。

麻雀连吼带叫,剌老包帮腔作势,柴大胆呲牙咧嘴,可是,卫士们和柴大胆的弟兄们,一个都不动,直喊“臭臭臭”。

麻雀看这样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可又找不出能说服自己收兵的理由。他正在与柴大胆商议怎么办才好之际,几个卫士押来了一个背着婴儿的女人。

一卫士大声说:“报告,这就是公子的奶娘。她在院外东张西望,我们就把她带来了。”

卫队长麻雀和柴大胆都没有见过莎木花。莎木花离开诏主府后,麻雀才接任诏主府卫队长,麻雀不认识莎木花那是自然的。

可是,莎木花是柴氏的远房亲戚,柴大胆怎么能没见过呢?其实,柴大胆从来没有听说过莎木花这门亲戚,也没见过什么莎木花。到了莎木花嫁到金牛村土沟家时,柴大胆早已经搬迁到鱼头的柴宅了。

柴氏找莎木花进府,一直到出府,柴大胆都没有与莎木花碰过面。因此,柴大胆就不知莎木花长什么样。

而那卫士在值守诏主府门卫时,好象见过这个女人出入,知道她就是公子的奶娘。

卫队长麻雀窜到那女人跟前,仔细看了看女人背上的婴儿。可是,那婴儿没有那胎记,确认不是公子蒙照源。

卫队长麻雀审问那女人:“你把公子蒙照源藏到哪里去了?”

那女人感到十分奇怪:“什么公子蒙照源啊,我听不懂。”

柴大胆忍着疼,也叫起来:“你说不说?”

那女人不敢抬头,说:“我是个过路的,我什么也不知道,求求老爷放了我吧。”

卫队长麻雀掴了那女人一嘴巴:“带回诏主府,看你还嘴硬不硬?”

那女人极力争辩:“我没犯事,为什么抓我?我冤枉……”

既然已经抓到公子的奶娘,就不必找什么洞口了。

卫队长麻雀骑着马,柴大胆坐着滑杆,剌老包押着那女人,离开金牛村回诏主府。

卫队长麻雀一行人走到半道,就遇到那报信的卫士。

卫士禀报:“报队长,公子蒙照源被掳到瓦迷诏去了,那报信的人还在诏主府门前等着呢。”

卫队长麻雀逮到了公子的奶娘,又有了公子蒙照源的下落,好不喜欢,命令卫士跑步前进。

他们赶回蒙光,柴大胆不便进府,就回柴宅了。

那卫士领卫队长麻雀去见报信的人。可是,小吃摊前,不见了那报信的人。卫队长麻雀气极了,冲那卫士吼叫:“你把那报信人给老子找到。要不然,老子要了你的小狗命。”

那卫士小声说:“队长,要不然,我们自己去瓦迷诏找吧”

卫队长麻雀叫得更大声了:“找个屁,你知道公子在瓦迷诏的哪座山,哪条岭?混账东西。”

卫队长麻雀鬼火万丈,一拳砸向那卫士的面门。那卫士避让不及,打得鼻血直淌,门牙也松动了。

卫队长麻雀只得把希望寄托在公子的奶娘身上了。

红红受柴氏的指派,随时观察府中动态和保持与卫队长麻雀的联系。红红告诉柴氏,卫队长麻雀已经抓到了莎木花。

柴氏高兴起来:“好啊,还是麻雀有办法,你让他悄悄带莎木花到客堂见我。”

卫队长麻雀带着那女人来见柴氏。还没等卫队长麻雀禀报,柴氏叫起来:“麻雀,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带一个毫不相干的婆娘回来糊弄我。”

卫队长麻雀吓得连连叩头:“夫人息怒,夫人饶命……”

柴氏向红红呶呶嘴,红红让卫士把那女人带下去。

柴氏问:“说吧,那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卫队长麻雀抖抖索索地讲了一遍经过。

柴氏说:“那就放了她吧。你赶紧去找蒙照源那小孽障,如果让那孽障逃生了,你就去死吧。”

卫队长麻雀只好放走了那女人。

卫队长麻雀向剌老包讨主意。剌老包的塌眼皮动了半天,也没动出切实可行的办法来。急得卫队长麻雀的三角眼挤成了尖三角。

卫队长麻雀对那卫士下手也太狠了点,那卫士对卫队长麻雀怀恨在心。

那卫士名叫二宝,他和哥哥大宝一同在诏主府当差。大宝是边关守兵,一年也就回来一两回。

事也凑巧,就在二宝被卫队长麻雀暴打的第二天,大宝被边关守将派回诏主府,给大军将熊拍送交例行守关文书,兄弟二人才得以见面。

二宝向哥哥大宝哭诉了事情的经过,大宝发狠道:“狗日的麻雀,真是狼心狗肺,如此容不得人。那我想想办法,你就跟我到边关去吧。”

  第二天,大宝进诏主府,跟大军将熊拍讨回书时,禀报:“公子蒙照源已经被瓦迷诏虏去了。”

大军将熊拍追问:“此话从何说起?”

大宝说:“是我二弟亲口对我说的。”

大军将熊拍传二宝。二宝如实报告后,大军将熊拍想:“这么大个事,卫队长麻雀怎么就没有向我禀报呢?难道他后面还有人?”

大军将熊拍问二宝:“卫队长麻雀还做了什么,你如实说来。”

二宝低下了头:“在下不敢说,卫队长麻雀说了,谁要走漏了风声,谁就得死。”

大军将熊拍哼了一声:“你尽管说,不必有丝毫隐瞒。只要情况属实,我定饶不了他。你说了之后,就到边关去吧。你到那里,他就管不着你了。”

二宝就把卫队长麻雀如何搜捕公子蒙照源,如何处死印堂穴上有暗红色胎记的男婴,等等细节全盘托了出来,惊得大军将熊拍出了一身冷汗。

大军将熊拍立马禀报诏主蒙佉阳照。蒙佉阳照大发雷霆,立马传卫队长麻雀。有二宝面对面的举证,麻雀的气焰嚣张不起来了。

可是,他不能出卖柴氏。他一家三十多口人的性命,全捏在柴氏手心里。他在大刑之下,只说有柴大胆相助,别的就抵死不招了。

诏主蒙佉阳照传柴大胆进诏主府。可是,柴大胆早已得到妹妹柴氏的密报,带着手下二十多个弟兄逃之夭夭了。

柴大胆这一跑,彻底暴露了狼子野心。

柴氏只好自保,在蒙佉阳照面前极力申辩。表白自己毫不知情,举荐麻雀是她的过错。是柴大胆受了麻雀的蛊惑,干了蠢事。

柴氏伤心至极:“诏主,奴家犯了对哥哥柴大胆失察的过错。那麻雀是罪魁祸首,死有余辜。”

柴氏呼天抢地,痛不欲生,并一再表白,找回哥哥柴大胆,向诏主谢罪。

三夫人安氏,痛失爱子,不忍四夫人柴氏过度悲伤,以防伤了胎气,祸及腹中胎儿。安氏不唯不怪罪四夫人柴氏的过错,反而极力劝慰。把一腔怨恨,全集中在卫队长麻雀身上。

诏主蒙佉阳照下令处死了卫队长麻雀。同时,任大宝为诏主府卫队长,并命卫队长大宝,到瓦迷诏寻找公子蒙照源。

卫队长大宝领命带着二宝和卫队,连夜向瓦迷诏进发。

土沟、三风、莎木花和两个婴儿,在纳麻的带领下,不敢走大道,专绕小路走。加上两个婴儿喂奶的时间,走走停停,一天也走不了多少路。

这一天,土沟一行歇脚在摸平诏的流水客栈。安置妥贴之后,已是掌灯时分,众人也就安歇了。

入睡不多时,土沟听到人声嘈杂。土沟从门缝往楼下看,只见一群卫士来投宿。内中一人,就是土沟在小吃摊上认识的那卫士。

那卫士指手画脚,好象是个头目。

土沟推醒三风和纳麻,商议对策。纳麻说:“大哥不是对那卫士说,公子蒙照源被掳到瓦迷诏去了吗。八成是卫队长麻雀相信了,派他带人到瓦迷诏寻找公子蒙照源。”

他们还不知道卫队长麻雀已经被处死了。

三风说:“三弟说得对,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

土沟说:“二弟,等会你去摸摸情况,看他们有没有设岗放哨。我去告诉莎木花别让孩子哭叫,以防惹出麻烦。”

莎木花听土沟说诏主府已经派卫士追来了,不禁担起心来:“那可怎么办?一夜到亮,谁敢保证儿子沟路不哭不叫?”

蒙照源似乎知道危险的降临,被土沟安顿在暗洞的那些天,从来不曾大声哭叫过。莎木花定时到暗洞给蒙照源喂奶、换尿布、洗身子,晚上陪蒙照源睡半宿。

蒙照源除了吸吮奶水时,发出轻微的响声外,就是冲莎木花格格地笑。莎木花十分喜爱蒙照源印堂穴上芝麻大的那点暗红色胎记,不时亲吻、摩挲。

说来也怪,只要莎木花亲吻、摩挲那胎记,公子蒙照源立马就安静下来。

儿子沟路狂躁,一旦哭叫起来,就无法制止,一直要哭叫尽兴了才罢休。莎木花明显感觉到两个婴儿的不一样。

今夜,公子蒙照源尚能保证不哭不闹,而沟路就难说了。

土沟一想,也是。不让儿子沟路哭叫,几乎不可能:“那这样吧,我们就连夜离开这流水客栈吧。”

三风探明,果然设了岗,放了哨。纳麻说:“卫士要急于找到公子蒙照源,明天肯定走得早。等他们走远了,我们再动身,就万无一失了。”

土沟直摇头:“不行不行,我那宝贝儿子,一旦哭叫起来,山摇地动,那岂不坏事?无论如何,今晚得走。越快越好,要赶在儿子哭叫之前就离开这里,要不然,我们可就保不住公子蒙照源了。”

纳麻无奈:“那好吧,我去查看一番,怎样才能走得脱。”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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