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祥:要成功,先……
【往期回读】
要成功,先……
江苏省丁沟中学 张广祥
必修一最后一个单元有两篇文言文,一是柳宗元的《始得山西宴游记》,一是苏轼的《前赤壁赋》。
柳宗元和苏轼就都是被压过的人。
柳宗元因参加王叔文革新运动,于唐宪宗元和元年(806年)被贬到永州担任司马。到永州后,其母病故,王叔文被处死,他自己也不断受到统治者的诽谤和攻击,心情压抑。
宋神宗年间,王安石变法。苏轼反对这次变法,尤其“不敢默视”新法推行中的流弊,时时“缘诗人之义,托事以讽”。几个监察御史便从苏轼诗文中深文周纳,罗织罪状,弹劾苏轼“指斥乘舆”“包藏祸心”,于元丰二年(1079)把他从湖州逮捕,投入监狱,勘问他诽谤朝廷的罪行,酿成北宋有名的文字狱。
这当然是他们的不幸;但,只是不幸么?!
“二王八司马事件”恰恰成就了柳宗元在文学方面的辉煌。正如韩愈《柳子厚墓志铭》说:“使子厚在台省时,自持其身,已能如司马刺史时,亦自不斥;斥时,有人力能举之,且必复用不穷。然子厚斥不久,穷不极,虽有出于人,其文学辞章,必不能自力,以致必传于后如今,无疑也。”韩愈话的意思是:如果柳宗元当时在御史台、尚书省做官时能够谨慎约束自己,也不会被贬官了,贬官后如果有人能够推举他,将一定会再次被任用而不至穷困潦倒;然而,如果能够在官场中出人投地,但他的文学辞章一定不能像今天这样一定流传后世。《永州八记》,便是著名的山水游记,脍炙人口。
“乌台诗案”对于苏轼的仕途人生而言是一个低潮,但却是其文学创作生涯中的一个重要的转折。这种仕途的不得意和现实的坎坷,使他彻底洗去了人生的喧闹,去寻找无言的山水,去寻找远逝的古人,故而也就在更大意义上成就了东坡式“自在洒脱、空灵超然”。余秋雨《东坡突围》说:“这一切,使苏东坡经历了一次整体意义上的脱胎换骨,也使他的艺术才情获得了一次蒸馏和升华。”的确,在被贬第四年即1082年,一气写下了《念奴娇?赤壁怀古》和前后《赤壁赋》三篇传世名作。
他们,都在政治仕途上处于低谷,但都转而登上他们的文学创作的颠峰。这,再一次印证了老夫广祥先生的说法:文人之不幸,乃文坛之大幸!
他们的经历启发我们,苦难是一笔财富。正是苦难,使得他们华丽丽地走向了成功。“西伯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是也。
历年高考作文里,学生都会说到司马迁。有说,司马迁经受一次又一次的宫刑,以顽强的毅力写出了伟大的《史记》;有说,我看到司马迁在遭受宫刑之后的伟大成就和伟大愿景,不由感叹“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有说,一代男儿司马迁自愿接受宫刑,就是因为他心中的伟大愿景――那就是大唐还没有一部自己的史书;有说,司马迁在遭受宫刑之后,不得不忍受断腿之苦,忍辱负重完成了《史记》……虽然可笑之至,但大体也说明了一个事理:苦难,成就了司马迁;苦难,也是成功的垫脚石。
记得以前,学校传达室那里的电子屏幕上打出过这样励志性的文字:“要成功,先发疯……”当时我便放肆地大笑。而今,想到柳宗元、苏轼,想到司马迁,我有个建议:这个文字最好改成“要成功,先自宫”。如何?
安好,世界!安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