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树,那屋,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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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苒《那树,那屋,那人》
有作家说,从古至今世间所有文章都在描述同一件事,那就是生离死别。关于离别,关于亲情,关于童年……作者以淡淡而深情地笔触描绘了记忆深处和姥姥在一起的温馨画面,感情真挚,笔触温暖。回首往事,那树那屋仍在,而那人却了无影踪……由此也勾起了我对姥姥的怀念,斯人已逝,记忆永存。在精神的国度,那些记忆中善良的人,感动的事永远不会谢幕。(编辑:墨涵)
岁月将一切 都抹上了枯黄,门前的那棵空了心的老树已经黄叶飘飘,可是飘不走的是我永远的记忆。
我小时候,爸妈出外打工,把我交给姥姥照看,因而我童年的脚印大多印在了姥姥家那棵老树下,据姥爷说,门前那棵大柳树,他小时候就已经这么粗了,只不过不像现在这般沧桑。夕阳西下,我们祖孙二人就坐在大树下,姥姥认真地剥瓜子,我则坐在一边心安理得的享用,偶尔微风吹来,撩起姥姥的银发,我都会站起来,帮姥姥把它掖在耳后,大声说“姥姥,你成白发老人了”。这时姥姥就会笑起来,“傻丫头,姥姥都六十岁的人了,可不是老了咋地!”这时姥爷悄悄走过来,从背后蒙住我的眼睛,那双厚重的长满老茧的手让我有些刺痛,但又觉得温暖,正是这双大手无数次高高举起我,无数次掐着我的小脸蛋。
牵着我的手走在大柳树下捉迷藏……
大柳树正对着姥姥家的房子,那房子不过一间。灶火和炕紧密相连,人可以坐在炕上伸手炒锅中的菜,有人说简陋,而我感觉的是方便。做饭常常是姥爷的事,那灶火不好烧,每次做饭总是浓烟滚滚,姥爷就叫我和姥姥到门前去玩,吃饭再招唤我俩。姥爷一个人在浓烟中一边咳嗽一边煎炒烹炸,给最爱的人做好吃的,他认为是最幸福的事。
在姥家吃饭有很多规矩,什么“不准跪着吃,不准剩饭,不准发出大的声音,不准掉饭粒”等等。我也很守规矩,偶尔掉了一粒饭也趁姥姥不注意捡进嘴里。
在我庆幸自己蒙骗过关时,姥爷总是笑盈盈的向我眨眼我不再抬头,笑嘻嘻的赶快吃,因为饭后我们要玩扑克,输的要被当马骑。我则一定是那骑在马背上的公主,姥姥姥爷总故意输给我。
由于姥姥身体不好,农忙时节我要帮姥爷去地里收玉米。每当我扛着一小袋玉米气喘吁吁的回来时,一直守候在门口的姥姥就赶紧迎上来,责怪我扛得太多,之后就赶紧接过来,放到院子里,再拿出她那不知用了多少年依然干净的手绢为我擦掉额头的汗珠,虽然很累,但我喜欢那种幸福的感觉。
十岁以后,妈妈把我接回家,但我还常常跑到姥姥家,去吃她给我剥的瓜子,去吃姥姥给我做的土豆炒青柿子,去和姥爷在大柳树下捉迷藏。
随着时间的流逝,姥姥和门前的大柳树一起渐渐的衰老了。
2004年正月初一,当人们都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时,姥姥却悄悄地走了,。
她走时,脸上依然带着那份慈祥,那份沉静,一如门前的大柳树的叶子默默地飘落,飘落回给它提供养分的大地……
那年正月初八,就是姥爷80寿诞那天,大舅把姥爷接走了,一把黄色的大锁紧紧地将那老屋锁住,我觉得,我童年的记忆仿佛也被锁住了。
姥爷还不时回那老屋看看,摸摸那空了心的大树。我总是静静地跟在后面,看着姥爷被岁月压弯了的腰,看着他迈着蹒跚的步伐重复着那熟悉的路线,
隐约看见一个孩子围着那坐在灶边的人转来转去,为他擦去额头的锅黑。一个被高高举起的被叫做公主的孩子咯咯地笑着,炕边那自编的小筐中放着饱满的瓜子,饭桌上的土豆炒青柿子微微地冒着热气…
那树还在,那屋还在,而疼我爱我的人呢?……
如今,那个蹒跚老人也走了。
钱包小小夹层里的那张合照,是你走的那个夏天我们一起拍的,我们一起生活了一个月,给你洗澡剪头发,你说比外面的理发店剪的都要好。
你说你想吃千层饼,于是就自己和面做起来了,做了西红柿土豆汤,两个人坐在门前的小凳子上吃得很开心,你吃了两大碗,不管好吃不好吃你总是买我的帐。
昨晚梦到你了,你依旧坐在门前的大树下和我讲着老一辈的生产队的事,讲着从前那些再也没有见过面的一起共患难的你的兄弟,讲着那些你帮助的苦难的人们,讲着你的义气、你的善良。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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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心苒
图 | 网络
编辑 | 墨涵 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