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语连载(264)《乡党篇》第24章,“寝不尸,居不容。”

经史合参读经典
日积月累学圣贤
【原文】

寝不尸,居不容。

【原文朗读】

【注释】
寝不尸:尸,并不是指人死后的尸体,而是指祭祀中坐在祭台上扮演祖先神灵的那个人,他坐在那里直挺挺地不能乱动。寝不尸,是说睡觉时不要那么呆板。
居不容:居,起居坐卧。容,保持仪容。也有的学者把“容”字当成“客”,像做客那样拘谨,这种解释也通,“客”与“容”的意境相似,但还是“容”字的寓意既全面又贴切。
【白话翻译】
睡觉时要放松,不要像祭祀中的尸和死人那样呆板直挺挺的。平时在家的起居坐卧也要自然一些,容色不要那么严肃,举止也不要像做客那样拘谨。
【解读】
1、本章记载了孔子在家时的生活情形,从睡觉和起居坐卧各方面来说。
在本篇前面的章节中,展现了孔子在很多场合的严谨言行,正装出席,恭敬严肃,包括走路的姿势说话的快慢语气等都非常注意,甚至不苟言笑。
难道说孔子是一个呆板古怪不苟言笑无法接近的怪老头吗?不是的,其实孔子和我们每一个普通人都一样,有七情六欲,高兴的时候手舞足蹈,生气的时候也会骂人,有时候还不时幽默一把,或者冒一点坏水。《论语》的其它章节中还有多处对于孔子的描画,总的来说,孔子就像是一个可爱的老头,好比是邻居那个既严厉又和蔼的小老头。
本篇的名称叫《乡党篇》,全篇各章说的都是孔子在不同场合不同时间下的不同作为。孔子在上朝时,在开重要会时,在祭祀时,在接待外宾时,在出使外国或者与外国谈判时,都会表现得非常严肃。但在私底下,在家里,在与朋友聊天喝酒时,又会展现出轻松随意愉快的另一面。比如说,睡觉的姿势要自然,起居坐卧也要随意。在前面的《述而篇第七》中也有描绘,“子之燕居,申申如也,夭夭如也”。
千百年来,虽然大家对本章解释的大方向没有错,但有些细节却存在瑕疵,容易使人产生误解和疑惑。主要有两点,一是“寝不尸”中的“尸”到底指什么?二是“居不容”中的“容”到底能不能用“客”来替换?
2、首先,说一说“寝不尸”。
很多学者把“尸”直接等同于“尸体”,把这句话翻译成“不要像死尸那样直挺挺地躺着睡觉”,因为这样不雅观。
我们仔细想一下,就会发现这种解释很别扭。本章说的是孔子很放松,怎么还会连睡觉都要立规矩?
其实问题出在了对“尸”字的解析上,“尸”的造字本义是什么?古代祭祀仪式中,需要找一个人坐在祭台上,扮演祖先神灵享用这些贡品,他们要坐得直挺挺地,唯一的工作就是不停地吃呀喝呀,后世之人由此也造出了一个成语“尸位素餐”,指那些只吃饭不干活的人。在“尸”的下面加一个“死”字,才组成“屍”字,人死后的肉身,冷冰冰硬邦邦。现在的简化字把“尸”和“屍”混淆了,也闹出了不少笑话。
说到这里,我们都明白了“寝不尸”这句话的正确含义,就是说,睡觉要放松,什么姿势舒服就怎么躺着,不要像祭祀台上的“尸”那样呆板直挺挺。
3、其次,说一说“居不容”。
有学者考证说,“容”可以等同于“客”,其实不一样。“容”可以涵盖一个人的所有容貌脸色打扮等,而“客”字只是描绘像做客那样拘谨。由此可见,还是原文的“容”字更全面更贴切。
推演开来,诸如《周易》《道德经》《论语》中的很多字,都是经过无数人反复推敲的,就像是王羲之的字,长一点不行,短一点不行,粗一点不行,细一点也不行。我们学习古籍经典,有疑古的精神没有错,这有助于自己去深入钻研,但到最后,肯定还会回归经典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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