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啊,就是一场酒局。
凌晨窗外坠雨,我这个角度只能用“坠”,雨来的很急,头顶上仅一层薄薄的瓦片,雨滴落上去了,好像中世纪两军对峙的场景,首先突如其来的是对方的箭雨,遮天蔽日般声势浩大。可用老泥烘焙出来的片瓦,一层层规矩的叠放在屋顶上可不是摆设,如同坚硬的盾牌,硬碰硬它可不怕。吃亏的当然是雨箭,跌溅的粉身碎骨,老老实实地顺着瓦片上凹槽的轨道,血液一般汇集成千万条小溪似的水流,如瀑布一样,垂直方向倾泻而下。
每年的春日,蒸腾的水汽,都会以云落雨滴的形式,重返大地,紧接着就像是造物主在生化实验室里的暗箱操作,原本枯萎被冻僵催眠的各类种子,瞬间被激活了似的,冒出新芽,抽绿舒红,肆无忌惮的疯长着,在春日暖阳下招摇。雨滴,简直就是上天赐予凡间的“生命魔水”,晶莹、剔透、顽性、你在人间看到百态千娇、妩媚的身姿,实际上也是各种造型,正在半空中轻盈飘逸着云朵的前世。不信你看,那枝头繁华锦绣、竞相争艳的花朵,透着浓淡深浅的香气,远观近赏,何尝不是颠倒天地的世界,让原本漫天逍遥自在的云彩,置换在了人间,以花枝招展的姿态,在此游弋。
隔了窗,也嗅得到,雨滴这天外来客携来的酒意和清香。古代人饮酒,多是如今低度数的米酒,比如南方的“女儿红”、绍兴的“加饭酒”,小时候在内蒙经常喝的是野果子酿出的酒,有一种叫“红豆酒”,一种低灌木植物结的红果子,秋天采摘下来发酵酿成暗红色的酒液,入口甜酸,略带酒气的辛辣。古人称现代人贪恋的白酒为“臭酒”。因为在酿造工艺上,至少要两次以上的蒸馏,会消耗大量的粮食,出来的酒液度数又烈,多是一些拉纤或是做苦力的穷百姓喝,再有就是拦路抢劫的土匪。“臭酒”的作用很明显,可以御寒气、饮醉后可以让人浑身虚脱了似的瘫软,权做解乏了。当然我私下认为,喝醉了,正好可以酒壮怂人胆。
我们现在喝的“臭酒”,是清末民初军阀战乱时期开始兴起的,那个阶段,民不聊生,战乱频繁,饮烈酒,日日醉,何尝不是一种解忧和忘世的手段。所以说,站在生理学的角度,经常喝酒的人,通常不容易得抑郁症,至少不会彻底丧失对生活的绝望,因为他还可以随时喝上二两,不是有句老话吗?“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杜康,就是高度数的烈酒,要是我策划做一款白酒的广告,就在酒瓶子上贴一个标签:【抑制症·解药】,爱买不买,不喝此酒,就“自胳己”躲在角落里难受去吧。
有点文韵的古人,不喝现代人最爱的“臭酒”。再讲直白一点:酒,算是时代的一剂催化剂,古人饮果酒,讲究的是“微醺”和“浅醉”,不至于酩酊大醉,出尽丑态。所以历代文人墨客笔下的作品,大都得益于“香酒”的催化和润色。唐朝的李白以酒仙自居,笔下涛涛不绝的诗篇,自然是源于酒气的引领。宋代的李清照,当然也是个“沉醉不知归路”的奇女子。就连景阳岗“三碗不过岗”的武松,如果喝下的是“红星二锅头”,纵是借他杆AK47,也没机会踏进那林中半步,更别提用拳头👊敢打虎了。关于酒的话题,太过宏大,一提起又要压不住了,日后再聊。总之我看现代人与古时的人相比,确实粗鄙不堪,更像是一群穿了文化衫的野蛮人。饮酒,属实不是件坏事,可饮酒的“量”和“度”,就能看出来一个人生活轨迹的端倪,是福?是祸?应该是当局者迷 ,旁观者最清楚吧。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