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燕 | 遇见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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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风声

文|张海燕 

遇见风声，初闻，一定觉得这是个有病的搭配。风，是感受到的；声音，是听到的；风声，采用遇见的搭配，肯定不妥。我也深以为然。

但是，我们不妨在脑海中铺展场面吧。春天悄然来临，在绿意融融的草地上，或躺或坐，闭眼假寐。尖尖叶子的小草，软软地蹭着你的皮肤，摩挲你的鼻尖，那种醉人的带着湿意的芬芳，这时候，这绿色，你是看见的，还是闻见的？我觉得，此情此景此境地，闻见绿色，绝对比看见绿色要贴切一百倍。

春天那么美，要你声情并茂用最简短的动词告诉别人，春天是怎么被你发现的？你说，我看见花儿开了，我看见河里的冰融化了，我看见远方的燕子飞回来了，好像都没问题。可是能不能换一种说法呢？我听见春天来了，屏息凝听，冰悄悄融化的声音，燕子呢喃细语的声音，枝头叶子慢慢转绿的声音，燕子拂过柳树梢头的声音，那么多的听见后，我知道，春天来了。同样，你也可以说，我闻到了春天，闻到了泥土解冻的芬芳，闻到了溪流欢唱的味道，闻到了花儿静静开放的气息，闻到了蜜蜂采蜜的香甜。听见春天、闻到春天是不是比一本正经的“看见春天”要更浪漫一些？

那么，现在，我敢来说说“遇见风声”了。风，是自然界最自由的宠儿，他随处依傍，他无处不在，他却又可遇而不可求。你希望他来，他也许偏偏不来；你希望他猛烈一些，他也许偏偏弱不可闻。我们学习物理的时候，都知道声速要比光速慢很多。一缕风光临你的身边，在没有听到声音之前，你一定就早已觉察，用你敏锐的视觉去喜悦地遇见。

一个纵情文字的女人，一个在词语句章间打滚儿的女人，如果却没有一个深深喜欢的男人，似乎是一件说不过去的事。你看林徽因，你看张爱玲，你看林黛玉，每一个名垂千古的女人，都会因为一段恋而不得的情而被世界所铭记。而那些男子，也许是她们生命里的一阵风，来去匆匆，相逢在乍见初欢的定格的瞬间，铭记在念念不忘的长久的怀念里。这“一瞬”加上这“长久”，就是女人们弹指一挥或漫漫无边的一生，因为那风，终会离去。带着会离去的美出现的邂逅，是最求而不得却甘之若饴的遇见。就像云与风的传说，就算云拼命奔跑，也未必能停留在有风的原地。

世间的曼妙光景万千，可是我独爱这一种，那就是自由得如同永远分离却又似乎终生相依的风，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会问自己，对风如此迷恋不可自拔的我，怎么会没有取一个与“风”有关的名字呢？如果可以有再一次书写名字的机会，我想舍弃其他所有的称呼，只留这一个：恋恋风情。

那么属于我的永恒里的风，在哪里呢？会不会就恰好是迎面而来的你呢？而你，又是谁呢？

也许，你是那种，可以瞬间远到天涯，可以顷刻近至心灵的天外来客？也许，你是那种，忙起来可以忘到九霄云外，闲下来可以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神奇生灵。也许，你是那种，可以高兴起来把我呼之即来，又可以沉默起来把我挥之即去的奇怪的人？也许，你是那种，可以渗透进时光隧道跨越岁月，又可以横亘至眼前突如其来的巨型怪物？也许，你是那种可以细微到点滴呼吸间隙里的微小分子，又是那种可以从目光里穿越到心灵的微生物？也许，你是可以今天想起今天失忆，然后明天又想起又失忆，不断重生往复的永恒生物？也许，你是那种，可以席卷我整个生命、力大无穷，又微不可闻、仿佛不存在的一类信仰？也许，你就是那种介于可以近到仰你鼻息，远到转身就忘的闺蜜与陌生人之间的奇异的人？你在眼前，你是全世界；你不在眼前，全世界都是你。

我想，你啊，可远可近，可断可续，随时可以转换。似在眼前，又仿佛远在天边，远在达尔文进化论物种起源之前。我能听见远去的脚步，数得了接近的心跳，只要想到是什么就可以是什么。可以谈远大而不实际的梦想，可以说琐碎而又无聊的情绪，甚至一个错觉，一句梦话都可以传达。    其实，你就是那种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洒脱得像风的一种奇妙力量，无论多少期待或是失望，明天都可以重新再来。    那么，我想，你就是我一直追寻的像梦一样的风吧。在我心里生下根来，在我心底长成参天大树……且允许我将你浅遇深藏。

-End--

图|网络

作者简介：张海燕：笔名何依，网名恋恋荷香，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语文教师，爱在文字里看人生，在人生里写文字。由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长篇小说《微雨恋斜阳》和《流年染指叹息》，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个人散文集《风的距离》和《听风细语》，在多家网站连载小说14部，在喜马拉雅有声频道录制自己首部穿越小说《黄雀锁情记》。愿在文字的清流里，与你细诉地久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