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勤 | 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

文|张雪勤

“想一想未来 我老成了一堆旧纸钱

那时的女儿一定 会美得很惊艳

有个爱她的男人 要娶她回家

可想到这些 我却不忍看她一眼

这是我父亲 日记里的文字

这是他的生命 留下来的散文诗

几十年后 我看着泪流不止

可我的父亲已经老得像一张旧报纸

那上面的故事 就是一辈子”

这首歌是《父亲写的散文诗》，我是不停地流着眼泪听完的。他唱出了一代人的记忆，也唱出了厚重如山的父爱，让我想起了我的父亲。

可以说我的父亲不是一个会表达感情的人，小时候对我们很严厉，我一直很怕他。那个年代日子都过得很苦，农活很累，挣钱却很少，所以他累怕了，穷怕了，最希望的就是我们好好学习，以后跳出农门，不要走他的老路。他自己因为没钱，只上过两年学。他说他很想上，可是爷爷供不起，所以他很努力的挣钱，卖完了庄稼卖牲畜，总在开学前把我们的学费凑齐。那时候不懂得他做到这些有多么吃力，现在回想起来体会到了他那时候的艰难。

那时犁地都是用牛，所以我小时候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放牛和割草，忙时去看场院。七岁那年农忙时节，有天晚上父亲回家吃晚饭，让我看会场院。由于挺晚了，我就靠在打过一遍还没打净随便堆了一垛的稻草垛边睡着了。等父亲吃完饭去时看到稻草垛倒了，我被压在里面了。喊我没回应，他一下子腿都软了，回过神赶紧喊旁边场院看场的人帮忙扒。扒到最后我还没睡醒，他把我叫醒才松了口气。过了很多年后，他一提起就还后怕的说幸亏那不是麦秸垛，稻草长所以有缝隙，要不然我就没命了，要是那样他的日子就没法过了。地里活再忙他都没指望过我，总是说你学好你的习，那才是你的任务。我并没有特别努力的学习，成绩也不突出。中考过后，怕我考得不好，他毫不犹豫的卖掉养了一年已经长大了的牛犊，在猜到没用的情况下还把钱拿去给我一个当老师的表叔找关系，只为买个放心。后来知道了那钱是白花的，可是他尽了力才安心。

从上学到工作以后，我就很少待在家里了，每次打电话他都很少说话，总是说我们挣钱不容易，少说点，省点话费。一向听他们话的我，在人生最大的事上却没听——自己做主找了个二百公里外的老公。年轻时体会不到他们说的过日子的难，后来被自己的任性啪啪打脸。每次回去他都问几遍到哪了，就等着去车站接我，每次都说不让我买东西，总说他啥都不缺。走时他又老早准备好送我，有次送我走了挺远的，我说回去吧，这里等得到车的。他说:“我再送一截，这趟一走，下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去了。”瞬间，我泪如雨下。看着他越来越驼的背，越来越少的头发，越来越多的皱纹，我觉得我的离开很残忍，可是工作、孩子都不能扔下。年轻时我没考虑这么多，不知道会被这么多事情牵绊，现在懂了父母的心。

原本以为我们孩子都上学了他们的清闲日子就来了，可是母亲却病倒了，他开始了没日没夜无微不至的照顾。怕影响我们的工作和生活，他一个人担负起了照顾母亲的重任。两年来，他忍着腰痛每天都把不能动的母亲抱到轮椅上，推着出去散散心，轮子都磨烂了四五套。生活还真的是会考验人呢，但是他比我想象的更坚强，我也要坚强的生活下去。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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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张雪勤，河南邓州人，一名乡村教师，逐渐老去的八零后， 多愁善感，爱好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