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家 事
家 事
我勉强算作七零后，说起勉强是因为我出生在1970年2月，女，在家排行老二，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三个妹妹。因为头一个是女孩，所以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希望我是个男孩，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取好了一个男孩的名字，等待我的出生。我的出生大家很失望，因为又是一个女孩，但预先取名字也没有改。父亲没有文化，在落后的农村没有儿子是件不太光彩的事，为此母亲生了我们5个姐妹，在政府计划生育政策的强压下，最后也没有弟弟的出现。虽然爸爸喜欢男孩，但对出生的闺女还是特别的疼爱，不娇生惯养，把我们当儿子使唤。
爸爸1938年出生，属虎，脾气暴，虽然没有文化，思想有些迂腐，但勤劳在村里是出了名的。为了养活5个闺女，自己起早、卖晌、打夜班不算，见缝插针的在外面搞小片开荒，增加可食用的杂粮。那时候我们还小，甚至拿不动镐头，爸依然带着我们下地，他刨出的乱石杂草，叫我们一点一点扔到地边，他省下工夫可多开垦点荒地。村里分的自留地也是加班加点的侍弄，为了鼓励我们跟他一起干活，他就边干活边给我们唱歌或是讲过去的故事。他讲非常经典的农谚和生活的道理，使我在以后的生活受益匪浅。冬天没事的时候带着我们去抓鱼，改善伙食，记得有一次因为在大冬天野外捡鱼，冻木了手，解不开裤带还尿了裤子。
小时候，家家户户都养猪、养鸡。大概由于鸡是散养的缘故吧，每年春末都会发生鸡瘟，幸运的可以躲过。记得那年我还没有上学，家里的鸡遭受鸡瘟死了3只，妈妈让我扔野外去，我看到鸡大腿上厚厚的肉，觉得扔了可惜，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鸡大腿给拧了下来，拿回家，要妈妈给炖吃了。正忙着做饭的妈妈看到我，瞪了我一眼说要我扔掉，就不再理我。这时爸爸看到了，就对妈说：“既然孩子都拿回来了，就给做了吧，鸡腿离内脏远，应该不会有毒的。”这时我才看到妈妈满眼的泪留下来。我似懂非懂的感觉由于鸡死了，不能长大下蛋了，不能换钱了。后来鸡腿是啥味道的我忘了，只记得妈妈伤心的模样。
我刚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家里养了奶羊。当时不是为了喝奶（当时不知道羊奶有多大的营养），而是为了养猪。过去农村养猪，不是吃猪饲料，而是家里的剩饭菜，磨玉米和磨白面剩下的下脚料。其中最主要的是野菜、嫩树叶和冬天的白菜帮子。猪不爱吃，就想方法让它爱吃。一般都是在猪快吃饱的时候添加，为了让它多吃点好长膘，雪白的羊奶倒在猪槽子时，猪就哐哐的使劲吃。从一只奶羊开始发展，后来又养了绵羊。姐姐大了要做其他的家务，放羊的任务就是我的了。说实在的当时我特别讨厌放羊。因为很孤独，其他孩子给猪弄菜，还可以结伴，而我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赶着羊群在山间游走，很无聊。为了羊的繁育，家里养了一只大公羊，长个两只大羊角。这个公羊特可恶，一高兴就要欺负你，用头顶你，很可怕，为此跟爸爸闹着不去放羊。爸爸不信，说你把羊轰出来我看看，结果，这羊也很聪明，看着大人在身旁，就回头看看，趾高气昂的走了，不理睬你；等它想起来时，看见你身边没大人了，掉头就向你冲来。那时我的反应很快，动作也敏捷，看身边是否有树木或者其他地势较高的地方，就窜上去。有时公羊的耐心很大，你要是窜上树，就用头撞树，用犄角磨树，直到它累了、饿了，才丢下你去吃草。因为放羊自己成了羊倌，以致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有个淘气的男孩当着很多人的面叫我羊倌。一个女孩子家，觉得很是没面子，就去追打这个男孩，但男孩子跑的很快，自己追不上，很是郁闷。
我家挨着水库，最早爸爸在生产队的打鱼队，爸爸捕鱼的本领也是一流的。后来在村里赶大马车有补助，为了多挣一点钱，爸爸成了一名专业大车把式。有时会利用收工后的时间，捎带脚的给其他村民拉点活，这样就会有人请爸爸吃饭，加上劳动的辛苦，爸爸养成了喝酒解乏的习惯。遇到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喝多，计较自己没有儿子，找茬骂我的母亲，母亲从来都是逆来顺受。曾经为了有个男孩，要用我三妹妹跟大伯家小弟弟互换，但大伯说自己七个孩子，只有三个儿子，不愿意换，弄得爸爸很没面子。爸爸喝多的原因很大程度是因为没有儿子。
生产队解体后，我爸买了队里的大马车，办个营业执照，跑起了运输。说是运输实际上主要是在水库边挖沙子，筛好后，运到火车站。那时姐姐初中毕业了，跟爸爸妈妈一起挖沙子卖，一年之后，县里供销社办企业招录农民工，姐姐凭着聪明，在有初高中学历同时报考的情况下，取得了好成绩，被录取，姐姐工作之余也来筛沙子。这时家里的收入增加了。但劳动强度更大了。因为三四头大牲口要吃要喝，干完外边的活，回家还要轧草，夜里还要给牲口填草料，家里的每个人都参与其中。
姐姐在工作中认识了姐夫，姐夫家兄弟四个，老家在山区，正好招来我家做上门女婿。爸爸怕姐夫将来不好好孝敬他，不怕他，在姐姐第一次把他领进我家时就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那时我在离家一百多里地的地方上高中，周末回家听说了此事，觉得父亲不对，就问爸爸为啥要这样做，爸爸说：“我要给他点颜色看看，要他知道进我的家门不容易”。爸爸认准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姐夫进家门后，很是勤恳，工作之余去帮助筛沙子。但爸爸在姐夫面前总是板着脸，总是挑姐夫的错。但姐夫为了姐姐，很少和爸爸计较。一家人在磕磕绊绊中生活有了很大的变化。
后来无砂可挖的时候，卖了牲口和大车，承包了村里的 苹果园。爸爸从一个专业大车把式，变成了果农。在党的好政策下，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父母的吃苦耐劳的精神传承给了我们。姐姐因为工作努力，离开工厂，进入一家房地产公司。我高中毕业后，没有考上大学，后来通过努力考取了大专班，脱产学习，进入政府部门工作，再后结婚生子。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姐姐姐夫对父母的好，爸爸心里有数，不再担心老了没人养，也不再酒后闹事。现在家里的果树还在承包，我们有时间就来帮忙，尤其姐姐姐夫，不计较脏和累。有耕耘就有收获，现在全家气氛融洽，周末经常一起聚聚。爸爸由于身体的原因很少干活了，没事和老街坊玩玩纸牌，指导一下家里的农活。最近几年，姐姐姐夫带着爸爸妈妈去了海南、长白山、北戴河等地去旅游。村里的人很是羡慕他们。说你看人家老杨生的五个闺女多幸福呀，比有儿子的还强呢。更有人打趣老爸说他当初因为没有儿子整天酒后闹事，现在服了吧。老爸听了只是嘿嘿一笑，幸福满足写满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脸。
摄影/网络
作者简介
杨海军，事业单位干部，微信名微笑，北京怀柔人，爱好旅游，音乐、文学。
长｜按｜二｜维｜码｜关｜注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公众号 hyd19671125
微信号 hyd196711
邮箱183074113@qq.com
征 稿
征稿要求：散文、杂文、小说、诗歌等，一般在四千字以内。必须原创，必须首发，欢迎自带插图和配乐，10天内未收到用稿信息的可转投其它自媒体。文责自负。
稿件请用word附件形式发至：183074113@qq.com，并注明姓名、笔名、微信号、作者简介及照片。从即日起，给作者发放稿酬，文章刊出一周后通过微信发放，请加主编微信hyd196711。稿费全部来自赞赏，20元以上（含）的80%发给作者本人，其余留为平台维护。七天内阅读量超过一千的，另奖励20元；超过两千的奖励50元。
原创作品在本公众号刊发后，视为作者自动授权，本公众号有权择优稿件汇集公开出版。其他网络平台转载本公众号作品，需注明出处，否则，视为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