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圈男人都喜欢的「大飒蜜」,其实是精神分裂的产物

麦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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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新氧美学院(ID:soyoung456)

作者:氧叔

《北辙南辕》里一系列贵族cos平民的反潮流内容,大概是最近流传最广的文娱界笑话。

当编剧面对口碑扑街,做出「这就是我的地气、我的生活」的找补式回应之后,更是进一步坐实了这部剧的魔幻现实主义。

不得不让普通观众们感慨,早知道你们已经脱离群众了,但事实还是把我们吓了一跳。

抛开用马术健身、随意借钱创业、嫁人生子实现阶层跃迁的伪奋斗不说,最令女性观众不爽的,大概是王珞丹扮演的尤珊珊一角。

轻浮的身体语言、龌龊的酒局话术,再加上随便上价值的爹味发言……

只能说,大清已经亡了一个多世纪了,但还有人留着辫子、裹着小脚,看似强硬但又跪在地上,把承接男性利益世界漏出的仨瓜俩枣当成荣耀。

感到被冒犯,当然会是当代大多数女性的第一反应。

有人借此说尤珊珊就是京圈文化里典型的大飒蜜,而大飒蜜这个词也从之前的准褒义,一下坠入了万丈深渊,成为了人人避之不及的油腻女代名词。

真的是这样吗?只能说有一点道理。

事实上如果我们把大飒蜜当作一种美学景观来分析的话,会发现其内涵远不是一句油腻女能概括得了的,接下来就跟大家掰扯掰扯。

首先,飒蜜的「大」既是一种物理存在上的「大」,也是一种感觉上的「大」,简单来说就是外型要有一种慑人的气场。

所以,《甲方乙方》里的周北雁:

《开往春天的地铁》里的小慧:

《红衣坊》里的莫君兰:

都是符合「大」这个标准的,但《铁齿铜牙纪晓岚》里莫愁却不符合:

杨丽菁虽然有着一个很有存在感的身形和面容,但她本身却总给我们一种怯生生的气场、观感不够慑人,也就是不够「大」。

在这一点上,《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宁静正好相反,虽然她身形不大,但气场够大。

所以当人们说起京圈文化里标准的大飒蜜形象时,很多人都会提到宁静扮演的米兰。

但光有「大」还是不够的,能被冠以大飒蜜称号的女人,还要一种独立、不在乎外在眼光和评价、特立独行的洒脱,也就是所谓的「飒」。

这个词一般来说都给我们很正面的感觉,现在也常常用来形容女明星。但仔细琢磨的话会发现,它其实指向某种艺术化人生的美感底色,总体是倾向于超现实的。

因此,公众人物里兼具「大」和「飒」的女性,通常都出没于相对自我、有限参与现实游戏的艺术领域,比如「我就是太红了」的王菲:

终生未婚、深居简出的葛丽泰·嘉宝:

我行我素的凯瑟琳·赫本:

蔑视传统的现代舞之母邓肯:

都是「飒」女典范。

但在政商领域,我们却很少会看到一个气场强大的女性,会兼具「飒」这种气质。

她们或者像傅莹这样大方得体、伺机温柔一刀:

或者像刘姝威这样严肃专注、直面疑问:

或者像董明珠这样沉稳老到、不怒自威:

总之,都具有一种常年面对复杂的现实问题,积压下来的厚重感,与张扬自我的、轻盈的飒,无疑是相左的。

接着我们来看「蜜」的内涵。

蜜作为一种指代漂亮女性个体的称呼,其实有着一个非常猥琐下流的源头。

《初刻拍案惊奇》里曾用「狂蜂浪蝶」一词来形容流连风月场所的淫棍,而蜂和蝶本身又都有眠花宿柳的本能,所以被这群狂蜂浪蝶追求的女性,在之后的语言游戏里就被称为了「蜜」。

追求女性的行为,也被冠以恶臭的「嗅蜜」、「刺蜜」之名。

这就意味着蜜是一种建构在两性性缘关系上的称谓。

即便用「大」和「飒」,这类没什么性别倾向的词来形容蜜,依旧改变不了它「男性审美中心主义」的性质。

也就是说,如果一位女性兼具上述大与飒的特质,但又看上去无意与男性建立性缘关系。

那她就不属于大飒蜜的范畴,而会被称为女神、魔王、甚至女帝之类的。

所以我们能看到,与大飒蜜相关的各种论述和呈现,通常都会围绕着她们与一个或多个男性的关系展开。

比如《霸王别姬》里刚毅深情的菊仙。她最令人印象深刻的「飒」,无疑是向关师傅等一众嫖客示威的那一跳:

收到段小楼的定亲邀约后,对嫖客的报复性掌掴:

以及得到婚约向老鸨赎身时,脱去饰品、扔下绣花鞋后,得意地扬长而去:

《老炮儿》里话匣子的飒,也表现在她敢对六爷放狠话、向其施加压力:

或者为他「两肋插刀」施以援手:

总之,这些以大飒蜜为噱头之一的影视作品,很少会描绘这些女性在性缘关系之外所展示出来的飒。她们看起来十分强有力,但却总被当作烘托男性主角魅力的辅助。

当她的飒压过男性主角的存在感时,则会立即遭到压制。

有时是语言暴力:

有时候是肢体暴力:

目的都是让她迅速认清自己作为配角的现实,「学会懂事、要上道」。

所以有人说,京圈文艺男心心念念的大飒蜜,其实是低配版的极道之妻。

后者可以充当男大佬的合伙人,或者根本就像《信条》里的普利亚那样,把男大佬当作她在男性世界里施展抱负的白手套。

但大飒蜜却总是被各式各样的情绪情感操控,甘于把自己在现实利益上的议价资格拱手让出,或者在精神上矮化自己。

人们对于大飒蜜美学的攻击,也基本都集中在这一块。强但过于依赖与男性的关系,让人恨铁不成钢。

或者根本就是外向中干、虚张声势,被男性当作鹰犬剥削而不自知。

看到这里,我们大概可以很强烈地感受到,大飒蜜美学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一种精神分裂的调调。

一个女性需要把很多矛盾的特质整合在一起,才能充分完成它的审美期待。

比如独立自强但又不能彻底完成自我叙事,以至于不会太在意男性提供的情绪情感价值。

只有这样,她的强才能在对比之中形成某种迷人的光晕,让男性拍手叫好。

否则的话,要么被打成事业心机女,要么被取消女籍尊称一句「先生」。

由此看来,大飒蜜其实只是一种男性视角的审美景观、与她并驾齐驱的还有贤妻良母、贞洁烈女等。

现实中,把这些景观误当作人生解决方案进行实践的女性,总会在某些时刻对自己的存在意义感到怀疑,进而导致诸多精神问题。

这就是为什么《末路狂花》里的塞尔玛和路易斯,会大笑着将车开下山崖。

《时时刻刻》里看似幸福的家庭主妇劳拉,会选择在一个平常的早晨,悄无声息地离开她的丈夫和孩子。

《颐和园》里的李缇,会当着周伟的面,从楼顶一跃而下…

因此当我们面对一种美学景观时,去搞清楚是谁率先提出了它、为什么创造它。

在很多时候远比我们去分析它是什么样的、并急匆匆地迎合,更加重要。

毕竟审美也是一个屁股决定脑袋的事,基于性缘关系的美学构建更是夹带私货的重灾区,「对我有利、为我服务」总是会被有意无意地说成「ta很棒、很美」。

随便吃安利的下场是一不留神「因美落难」。

在这一点上,那些告诫我们「做好自己的事」的中老年女性,大概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文章转载自新氧美学院(ID:soyoung456),这里有一位专注于量化美学,以提高全民美商为己任的氧叔。外表看似高冷,实则内心火热。如何帮助大家感受美,了解美的本质是他的不懈追求。来这里,你将找到属于自己的本命风格,创造出独一无二的美人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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